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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传到齐王府时,郑知意正和下朝的李庭琛用晚膳。

    郑知意猜到陛下可能会选齐王,没料到如此快。

    “我去让人给你准备要用到的东西。”郑知意连忙吩咐人,去准备东西。

    等到宣旨的人走后,李庭琛拉着郑知意的手,将人拥入怀中抱紧说着。

    “别急,让我好好抱抱。许久都见不到夫人,会极其想念。”

    “贫嘴。”郑知意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将头枕在这人的怀中满是眷恋。

    想到这点,郑知意抬起头仔细嘱咐着他,“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可要多加小心。不可莽撞,二表兄更熟悉漠北,你可要跟紧他。不行,我要给他寄一封书信去,让他多加照顾你。”

    郑知意愈发激动,快言快语的说着。

    “你以前不是说外敌之患久矣,为何不根除吗?相信你夫君,到时候我必将凯旋而归。打的他们数年不得进犯......”

    听着他的壮志豪情,郑知意将手握成拳头想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发泄自己对他的担心。

    但没打上去,就被人抓住手腕。“不信我吗?”

    “自然是信的,可世上唯有一个李庭琛。我当然会担心......”

    “我在战场上想到家中还有夫人,就算是死都会爬回来。”郑知意的小动作无比窝心,李庭琛乐的有人在意。动情的吻上她的唇,亲吻一阵后才放开。

    “嘘,不要说丧气的话。”郑知意将手指放在李庭琛唇中,制止着。

    “听夫人的。”李庭琛眨着眼睛,如春风拂面般笑着。

    “倒时候该冷的,我得去让她们取些御寒的衣物给你准备好。”

    郑知意刚想起这茬准备走,李庭琛从后面抱紧她的腰说道。

    “那些事月娘会准备好,不如知知今晚多陪陪我?恩?我回来时,我们在添一个孩子......”

    离别前一夜,李庭琛拉着郑知意温存好一番才放过。等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郑知意醒来时得到的是齐王殿下带着大军早已出发的事情。

    “殿下怕王妃伤心,特意吩咐奴婢们不要叫醒王妃。”

    郑知意听闻这事,又是无奈又是气恼。她感想李庭琛觉得她这阵子,看过太多次离别。都不愿意自己去送他,无奈大过气恼。

    梳妆时,发现前些日和李庭琛一起雕刻用来练手的小玉佩和香囊不见了。

    顿时就明白是谁拿走了它。

    雕刻出的是个小兔子,郑知意一直都喜欢。不过李庭琛拿走,她并不生气。

    那边李庭琛带人赶着路,似乎是感应到摸着心口处放着的香囊笑了下。

    自己刚离开,她就想自己了吗?

    得到李庭琛取得兵权赶往漠北的事,太子一阵气闷。莫非,父皇因为上次的事不再重视自己了?他不同于李庭琛,上次事发与郑氏断裂。后来,郑氏又丧失在朝中的势力。

    他的人在明帝的暗示下,又减少一些。

    现如今不取消明帝的疑心,必然不会好过。齐王得到兵权是个大问题,有兵权意味着有足够的实力。

    太子这边的焦头烂额,明帝何尝不知道。

    他想要摆明一个观点,皇帝是天下之主。只有他愿意给的时候,才能要。

    太子却误会错意思,底下谋士示意战场凶险,齐王本为大患。

    一直与太子相争,要是借战事除掉就可以以绝后患。

    “孤已动过两次手。”太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抵着头,暗沉着声音说道。

    他怎么没有怨呢?齐王和林瑾初做局蒙骗他,让他和阿鸢从此陌路……

    处处和他相争,在父皇那里次暗中给他耍手段。

    他早就想杀齐王了,可他实在是运气好……在漠北得到谢家帮助;岭南时,被阿鸢舍命相救。

    真是好命。

    “在下有一计,行军之时粮草最为重要。漠北行军固来是分地而行。这样只在齐王那里动手,设计他等他一朝身死。谁都找不到由头……届时,殿下再派周越将军去,一举得胜。”

    说话的人是太子以往就提拔的人,名唤严褚。

    以往没有得到他的关注,近来是被明帝撤下去的人太多。他才展露头角,这番利弊讲个分明。

    太子能分辩他所说真伪,孙鸢就是他送来的。太子近来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对于严褚的话会考虑几分。

    “孤会考虑。”

    李庭琛初到漠北时,就是谢允玕接待。现如今照旧是他。

    两人相熟,没有多加寒暄。谢允玕就带他去见谢将军,边境战事吃紧。

    正是关键时候。

    严冬之时,正是双方焦灼的时候。谢将军本来判断此战不出问题,决胜要点就在此时。

    将敌一举击溃。

    按照计划李庭琛和谢允玕一起,其他人兵分几路去解决敌人的军队。李庭琛提出要和谢允玕分开时,谢允玕没有多疑。这条路之前二人走过,李庭琛向来不会出错。

    因为要固守几天,粮草那些有专门派人去管理。李庭琛安排在太子那里的人,去透漏消息。太子的计划他已经知道,提前换掉看守的粮草和士兵,在人动手时一举抓获。

    吸引太子入局,又保留下证据。

    李庭琛的计划万无一失,唯独漏掉生死安危一项。

    “杜若,今日有王爷的消息吗?”

    郑知意在李庭琛出征后,就为他抄写祈福的经文。本来一直风平浪静,突然有一日在梦中梦见李庭琛一身是血的从马上掉落后就夜间惊醒,心慌到睡不着。

    一大早吩咐杜若对联系李庭琛的人,查探情况。

    “没有,王妃放心。王爷他一定会得胜归来的......”

    郑知意觉得胸口闷的慌,用手按着片刻后依旧不得缓解。她有这样的预感,李庭琛定是出事了。慌忙等了大概几日,漠北的消息传回来。

    战事大捷,但是齐王命危。

    郑知意得到消息,惊的打碎了手中的茶盏。在蹲下身捡碎片的时候,被割破手指都仿若未知。此时已经是来年初春,天气明明渐暖,郑知意的心霎时堕入冰窖。

    齐王受伤不易挪动,在漠北养伤最为保险。听传消息的人来讲,现在是昏迷的状态。郑知意心中急切,去信拜托谢允玕照顾好他。

    如今在胤都,郑知意没有商量的人。不免心慌,情急之下想起上次李芷萱带她去的国安寺。

    都说国安寺灵验,她在胤都唯有去祈求她的夫君渡过难关。

    “杜若,带上我抄写的经文。我们去国安寺,替王爷祈福。”

    李庭琛,你定要坚持住。

    明帝在得知齐王命危的时候,接到太子暗中对齐王动手的消息。在延和殿中,沉思良久终是按下不发。心中升起想让太子监国的心思渐渐淡去......

    不顾外敌,依旧暗算兄弟。

    他原以为太子重情是弱点,想让他改正。没成想如今他不重情,反倒愈发凉薄......可做帝王,不可做兄长。明帝私心不希望他对李庭琛赶尽杀绝,比较那是他和淑妃唯一的血脉。

    淑妃的自尽,在中年的帝王心里终是留下一抹不容忽视的色彩。太子已经对齐王动手过三次,反观齐王没有丝毫刺杀太子的打算。明帝甚至在思考,如果当初自己选的人是齐王。

    是不是他会把所有的事情办的妥当些?在能力上,明帝偏向齐王;私心里,更偏向从小亲自长大和自己身世颇为相似的太子。

    可这一刻,他心中有些动摇。这么多年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德禄,朕要去梧州行宫休养。这些奏折一并送去......”

    德禄公公知道明帝这几日在考虑太子监国的事情,如今明帝改变主意。他清晰自己是个聪明人,没有提前给东宫透露消息。

    “奴,下去准备。”

    郑知意第二次来国安寺,大约是这次大雨。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杜若给郑知意撑着伞还是免不了淋雨。两人拾阶而上,到大殿时郑知意的鬓发和衣服已经湿了。

    云实连忙把手中拿着的披风给郑知意披上,寺中方丈今日在此。

    听闻齐王妃到,特地出来接见着。

    “施主,今日到此所求为何?”

    “为求平安。”方丈年纪颇大名号了无,留着白色的胡子体态瘦弱挽着佛珠。郑知意并不托大,连忙回道。

    齐王出征的事,胤都内无人不晓。方丈拨着佛珠,听闻郑知意所求后,本来微眯的眼睛睁大看向郑知意,而后看向她两侧跟着的人。

    郑知意会意,让周围的人下去,自己跟着方丈去偏殿。

    “贫僧料到施主今日会到,特意等着施主。”

    “此言所出为何?”

    “帝星出,乱世终。而今,帝星黯淡,命将陨。”郑知意听见此话,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方丈慎言。”

    “贫僧时日无多,已然不畏天道。”了无方丈豁然一笑,颇有临危不惧的意思。

    “齐王是帝星?”

    “是也不是。若他身故,自会被替。然,现有一线生机,护佑我朝。唯有他在方可延续我朝命脉......”面对郑知意的猜测,了无直言不悔道。

    “太子也可?”

    郑知意提出另一个问题,了无摸着胡子像是想起什么大难似的皱起眉头说道。

    “他非帝星,不得天道。”

    郑知意顾不上帝星的问题,李庭琛的安危在她心中占据很大部分,急忙问出口:“而今,有什么方式可救齐王?”

    “施主可去求助我佛,佛渡终生。真心而出,必的所愿。”

    了无的话,郑知意听进去了。

    郑知意一连跪在大典几个时辰,以祈求庇佑。

    “信女愿以余生寿数为结,向诸天神灵祈愿,护佑我所爱之人一生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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