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骄娇,不见了

    回到福利院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

    餐厅里保留着除夕的装饰,红对联,红灯笼,小萝卜头们排排坐,场景看上去温馨又可爱。

    施骄娇和温世敖坐到队伍的末尾,覃妈妈一视同仁地为他们添饭,笑意盈盈。

    温世敖细心地观察施骄娇的脸色,担心饭菜不合她胃口,甚至已经准备好重新为她做几道菜。

    可是,小作精面不改色地吃饭,喝汤,好像之前嘴叼到极致的人不是她。

    温世敖放宽心,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敖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啊!”叫麦穗的小姑娘喊道。小朋友的称赞,是最直白的坦诚。

    “小鬼,这个男人是我的,你没机会了哦~”施骄娇把小朋友的小脑袋掰回去,不让她继续盯着温世敖。

    “敖哥哥,这个姐姐好霸道,你真的受得了吗?”另一个小朋友开口。

    “喂,小鬼,姐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施骄娇故意做出心狠手辣的表情。

    “切,我长大了值得更好的男人,才不跟你抢敖哥哥。他对我来说,太老了。”小朋友一副老成的模样,让施骄娇都哑口无言。

    老?温世敖太老了?施骄娇笑起来。

    “小鬼,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乖乖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覃妈妈笑眯眯地出声提醒。

    明明不是山珍海味,也不是米其林黑珍珠水准,但施骄娇却觉得晚餐的味道相当不错。

    晚饭过后,温世敖拿起工具箱,在楼里爬上爬下,把能维修的都修了一遍。

    而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小萝卜头们也纷纷哈欠连天,跟在温世敖后的小尾巴们不情不愿地回房洗漱。

    温世敖带着施骄娇和覃妈妈告辞。

    蓝白色的桑塔纳再次发动,夜色中如飘浮的萤火虫。

    施骄娇摇下车窗,夜风寒冷,一下子冲走了睡意。

    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寒风习习,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闪烁着情话的星空和身边这个人,施骄娇心里满满的。

    “关窗吧,冷。”温世敖说道。

    “不嘛,人家怕睡着。”

    “你困了就睡,别硬撑着。”

    “人家不想浪费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施骄娇闪烁着眼睛,说道。

    温世敖觉得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佯装严肃:“睡觉!”

    施骄娇乖乖把车窗关了,却没有睡觉,扑闪着漂亮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情话,惹得温世敖连开车都没办法集中精力。

    好在,路途不远。

    车子缓缓上行,停在林间的一座小木屋前。

    打开车门,江风迎面而来,施骄娇不自觉地打个寒颤。

    “阿敖,这是哪里?”

    “浦江从这里拐角,流向滨城。”没有具体的名称,大概太偏僻了。

    山腰上,立着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面朝浦江,墨蓝色的天幕下,江面泛起点点星光,波光粼粼,后面靠着山,山上的树木繁茂,只能看到一团团的黑影。

    温世敖领着施骄娇进小木屋,又把车后座上的大包小包搬进去。

    施骄娇环顾着简单的木屋,还算干净,简易的家具一应俱全。

    温世敖点燃木柴,烧起壁炉,小小的木屋很快暖和起来,空气中带着木质的清香。

    “这是以前猎户的歇脚点,禁止打猎之后,就被废弃了。小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常常来这里,住几天后心情就会慢慢恢复。”温世敖一边整理一般说道。

    “看上去还算干净。”施骄娇说道。

    “嗯。”温世敖不会告诉她,他们冷战的那段时间,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看日出,看日落,看江水翻涌,看繁星漫天,试图从脑海里清除她的痕迹,却怎么都做不到。

    施骄娇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几屡头发被风吹过调皮的翘起,眼睛里带着朦胧的睡意,整个人少了几分清醒的狡黠,多了几分萌感。按照小作精正常的作息,此时她应该已经躺在床上睡美容觉了。

    “困了?”温世敖心里软地一塌糊涂。

    施骄娇点点头。

    “先睡吧。”

    “你要陪人家一起睡哦~”小作精又开始了。

    之前施骄娇也这样要求过,温世敖无奈,手上收拾的动作却快了不少。

    等温世敖躺下时,施骄娇已经先睡着了。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施骄娇像只八爪鱼般缠了过来,拥着他的腰。

    小木屋里发黄的白炽灯柔和了施骄娇的面容,鬓边的几屡发丝随着她平缓的呼吸起伏。室外寒风阵阵,屋内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身旁的她娇软可爱,这一刻,温世敖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顾妈,这是你说的,幸福的感觉吗?

    温世敖闭上眼,在施骄娇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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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双手在腰间摸索,温世敖睁开朦胧的双眼,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地闪着光。

    “阿敖,你醒啦?”小作精贴近温世敖的脸,灵巧的手竟然向腹部下方摸去。

    温世敖瞬间清醒了,他捉住小作精的手,满脸无奈。

    “嗯~人家昨天太累睡着了,现在补给你哦~~”施骄娇贴近的脸在温世敖的眼里无限放大,美貌攻击轻易赶走了睡意。

    “施骄娇,我带你来,不是为了做那种事。”

    施骄娇不听,细密的吻落在温世敖的脸上,手被抓着也不老实,动着手指四处点火。

    温世敖怕伤到施骄娇,不敢用力推开,施骄娇的动作越来越大,渐渐地,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施骄娇贴上温世敖的唇,细细地描绘他的唇形,琉璃般的眼里,全是他的影子。

    温世敖渐渐放开她的手,闭上眼,沉溺其中。

    突然,施骄娇小腹坠痛,痛感渐渐清晰,然后,是熟悉的热流……

    不是吧,施骄娇心里咆哮:大姨妈,你来捣什么乱啊!

    “那个,那个,人家好像来大姨妈了……”

    温世敖先是愣住,然后,撇开脸,嘴角却掩不住上扬。难怪,他昨天从车后座搬得大包小包里就有姨妈巾。

    “收拾一下,带你看日出。”温世敖揉揉施骄娇的脸,说道。

    天还未亮,东方的云渐渐染上色彩。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寒意,江面的水浪一波又一波。温世敖坐在地上,怀里的施骄娇裹着被子,鼓鼓囊囊地一团。

    天边的色彩越来越红,像是热烈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天空,一轮粉色的太阳从江面升起,投下斑斓的光点。江面水波荡漾,光点一圈圈地荡开,星星点点,明明灭灭,璀璨至极。

    “骄娇,日出将冲破一切黑暗,带来光明。”磁性的嗓音,贴着施骄娇的耳朵,轻轻地说着。

    施骄娇的眼里仍闪着光点,顷刻间,雾气氤氲。

    她怕黑,非常怕黑,怕到会呼吸困难甚至休克。童年时期的阴暗回忆,常常在噩梦中纠缠。哪怕白天她如何高高在上,如何骄纵,如何随心所欲,依然受困于那些噩梦。她长大了,又好像没长大,也许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早就在一次次的煤气泄漏中消失了,活下来的,是个怕黑,嗅觉异常灵敏,自私自利的家伙。她贪婪地向周遭索取爱,却从不主动给予,要一次次地确认别人先爱她,才觉得安全,即便确认了,也吝啬回应。

    日出一点点地蚕食童年的阴霾,此刻,她的心里如同这天空,霞光万丈。

    “阿敖,怎么办?人家好像有点爱你了……”施骄娇带着哭腔说道,她的内心从未有过地充实,满足,仿佛不会再惧怕任何黑暗。

    温世敖亲了亲她的额头,“之前是谁天天说爱我,喜欢我?”

    施骄娇好像第一次体会到羞愧为何物。

    “现在才有一点吗?”温世敖问,深邃的眸子几乎要看透施骄娇的灵魂。

    “好像是……”

    “傻瓜!”温世敖笑笑。小作精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他不急,他有大把时间可以等。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天空中的华彩慢慢消散,江面的风带着潮湿的水气,温世敖裹紧施骄娇的被子,抱着回了小木屋。

    小木屋里架起最原始的小铁锅,下面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上面简单的白粥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温世敖用勺子搅动几下,冲着窗口喊:“粥好了,快来吃饭。”

    想起小作精惯常地吹毛求疵的态度,洗漱慢一点也正常,只是这边条件简陋,外面又冷,外面呆的太久,容易感冒。

    “粥盛好了。”温世敖又说道。

    窗外突然刮起大风,漫山的树木哗哗作响。

    温世敖一愣,随即冲出房门,地上孤零零地落着牙杯和牙刷……

    施骄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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