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十人墓 > 路见不平

路见不平

    同在靠窗位置,在二楼雅间内,薛焕起身打开了自己背后的窗户。早晨的阳光如无数金线洒进屋里,远处一阵风来,带着桃花的清香。他眼珠一转,想起一事来,定能为难住皇兰阶,因此笑问道:“说起龚红绸,样貌咱先不提,就说那姑娘可是家世显赫,势力滔天呀。阶兄,我怎么听说她是你未婚妻了?”

    皇兰阶还没开口说话,倒是袁官婴紧张地看了薛焕一眼。

    皇兰阶吸溜一口茶,慢悠悠道:“薛兄你消息倒灵通啊。”

    “那当然。青龙教的掌事护法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袁官婴对皇兰阶笑道:“阿兰,你看他,说他胖他还喘上了。”他说完,室内只留有他一人的尬笑,皇兰阶又闭口不言了。

    薛焕本意说起裘红绸来,不过是为了逗逗皇兰阶,没想到他一听到裘红绸的名字来,竟然老实许多,因此颇觉得奇异。过了一会,薛焕又道:“我呢,倒是想见见这女子,看看阶兄未来的‘幸福’到底是个啥样。”

    “裘姑娘样貌品格俱佳,他们倒是一对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吗?皇兰阶不置可否。对于龚红绸的态度,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位长老会会长家的独女,武林地位可谓尊崇。可是她难惹、泼辣,人所共知,于自己不知是福是祸。如果说自己不喜欢她呢,那也是毫无根由——和她相处时,自己会感到轻松愉悦;然而分开的时候,又不会感到难受,更不会有思念的感觉。这种感情他说不清······见皇兰阶不说话,袁官婴忙帮着解围。他也站起身,在窗前观望,“越来越多的人赶到泉城,各大门派都陆续来了。”正看着看着街前人来人往,就见一座“小山”领着众多奴仆打手涌进摘星楼。

    “鲸三也来了?”袁官婴皱眉道。

    “那个肥猪又来捣乱了?”皇兰阶听闻,也放下茶杯,起身要来窗边观看。不过,没等他去到窗前,忽见斜对面天字号雅间的一人正大声大笑,定睛看去却是点苍派的岳士峰。皇兰阶瞪大眼睛,忽地一下蹲在地上。嘴里直嚷嚷:“要我命啊,他咋来了呢。”

    袁官婴刚刚只顾瞧着楼下,不由得问道:“谁来了?”

    皇兰阶朝着斜对面努嘴,袁官婴和薛焕便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中年人,袖口、胸前均缀有黄金的扣子,看上去精明干练,神韵非凡。

    “原来是岳世伯。”袁官婴笑了,对着薛焕和皇兰阶说:“走,我们一起过去打声招呼吧。”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薛焕的一句“我不去”,以及皇兰阶躲得更隐蔽。袁官婴觉得好笑,那薛焕所在青龙教属地西方,极少涉足中原,因行为习惯不同,互不待见也是常有的。因此,他不肯去拜见也是正常。但皇兰阶“耗子见猫”似的躲着,他则不好理解了。

    “嘘,要去问候你自己去,我可不去。”说完,皇兰阶又想起什么来,再次嘱咐道:“如果他问起我来,就说我没在。”

    “顶天立地好男儿皇大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也有害怕的人。”薛焕大笑。“我怕他?真是笑话!”皇兰阶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八度进行狡辩。

    “呦,这不是阿兰吗?我当是谁嗓音这样尖利,怎么最近去皇宫里当差了吗?”被人影射去皇宫里当太监,皇兰阶怒不可遏,马上就要跳起来拼命,还是袁官婴拦在他和岳士峰中间。袁官婴不失时机地朝着中年男人拱手施礼,“岳师叔,不知您大驾光临,世侄怠慢了。”

    岳士峰没有回应,反倒是摆摆手,说:“来来来,袁世侄,你起开一点,我倒要看看阿兰他想要干什么?”袁官婴踟蹰一下,只得离开。不过,不待他走,后背衣服被人死命拉住,却是皇兰阶躲在他身后,不让他走。

    岳士峰看此景,不由冷笑道:“怎地不敢出来见人?什么时候成了袁家的小媳妇了?”这番话说完,连袁官婴的脸色也难看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但岳士峰武学造诣极深,且武林地位尊崇,乃是点苍派的下任掌门候选人。因此,袁官婴也不敢造次,只得恭敬地听着。

    “你说什么!臭老头,信不信打掉你的牙。”皇兰阶虽说怒发冲冠,却只敢在袁官婴身后朝着岳士峰叫嚷,丝毫不敢上前一步。袁官婴也却生怕开罪了这位武林前辈,急忙示意皇兰阶闭嘴,让他继续蹲在窗下,然后对着岳士峰再拜,“岳师叔何必同小辈计较?您此番前来,定是为了武林大会,不如和您身旁的这位师兄一同来袁各庄——”袁官婴话未说完,与岳士峰同来的男子一抱拳,中气十足道:“在下梁应古。”

    袁官婴忙回礼,只是心中暗想:山西梁家的人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好与世无争、不问世事吗?他心绪急转,脸上不动声色,道:“原来是梁师兄,久仰久仰。不如这就和岳世伯一起,同到袁各庄作客。”说完,又转向岳士峰,恭谨道:“岳世伯,旅途劳顿,不如到舍下去住,家父一直念叨您。若请不到,就要怪罪小侄了。”

    袁官婴态度可谓实诚之至,然而岳士峰一摆手,说道:“不必了,武林大会一开始,去你家里的人太多、太乱,我可不敢叨扰。”

    岳士峰这话说得很得罪人了,不过袁官婴惯于官面上讲话,虽年纪青,却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颇为老道。他笑道:“岳世伯说的是,近期家中是有宾朋到场,都是江湖朋友捧场。人多热闹,也不免杂乱。只不过,我听闻镇上的客店都已客满······”

    “这个不劳烦了,我和应古还有······另外一个点苍派的弟子,我们三人自有办法。”说完,又朝着皇兰阶笑道:“好小子,上次空音谷伤我的事情,我可没忘记,别认为我老糊涂了。”

    “谁认为你老糊涂了,谁这么想我弄死他。”皇兰阶听完岳士峰的话,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好像忠诚的徒弟护着师父,倒惹得薛焕在旁哈哈大笑起来。

    岳士峰上下打量一眼薛焕,又对皇兰阶说道:“好小子,我这辈子没受过伤,倒哉在你身上了,我下次再找你算帐。”他说完,也不等人回话,抬步即走。后面梁应古急忙跟上,朝着袁官婴等人抱歉地笑笑,也快步离开了。

    袁官婴反应过来,忙送岳士峰俩人下到一楼,待到他二人转过街角,彻底没了身影,袁官婴才返身回来。路上,他不禁想着:岳世伯根本不必参加武林大会比武,他的功夫在武林中早有排名,此次定是护送派中弟子前来。不过,不知道是点苍派的哪位青年子弟有这么大面子,能够请动岳士峰做保。

    这样一路想着,已不知觉走回摘星楼雅间当中,正欲问皇兰阶他们在空音谷有何过节之时,却听得楼下一阵激烈的争吵。袁官婴早看到鲸三前来,其实心里已有他要闹事的预期,这会子也不觉意外,忙出去从楼上向下看去。不想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就是裘红绸裘姑娘吗?”袁官婴话音刚落,就见有人一把将裘红绸所坐的桌子掀翻。“哐啷”的一声,杯盘倾倒,酒菜洒了一地。

    “呦,打起来了。还是大都市好呀,天天都有热闹看。”薛焕不知何时已走到袁官婴身侧,饶有兴趣地观看着。

    “阿兰,是龚红绸!我们快下去。”袁官婴说完,就要往楼下跑去。哪知道变故陡生,只见鲸三一挥手,他手下十几个家丁洪水猛兽般,朝着裘红绸及其随同女子身上扑去。

    然而,裘红绸同桌的女人却毫不畏惧,出手之快,如电光石火,四柄剑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刹那间已将鲸三所有的退路全都封死,无论怎样闪避,身上都难免被刺上两个洞。

    袁官婴本来着急,他怕龚红绸受伤,岂料她身旁的女子武功甚高,对阵鲸三及其手下十几个打手仍然游刃有余。他心想:是了,龚姑娘身份尊贵,出门岂有不带随从的道理,因此也稍稍宽心。

    那裘红绸站在一旁笑道:“快看这人的肚子,分明是两条腿上架口锅。”周围的食客被鲸三惊起,都站在店外看热闹,此时听她这么一说,都觉得形象无比,守在门外哈哈大笑起来。那鲸三肥硕的脑袋转着,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射出精光,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以及楼内管事全都哑然,恨不能找个地缝躲进去。

    鲸三嘿嘿笑道:“小美人,你此时这么说我,等咱们回家洞房,你就知道快活了。”

    “呸!你个臭虫癞蛤蟆,想吃你姑奶奶的豆腐还要早八百年呢。”裘红绸说完,将腰间金鞭抽出,朝着鲸三的圆脑袋就抽了过去。鞭风呼啸,速度飞快,薛焕在上看着都大叫一声“好”。岂料,那鲸三竟然不躲,一只肉手凌空去抓,两只手指竟然将鞭子夹住,使劲一拽,连带着裘红绸也身形飘动,眼见着就要被鲸三抱个满怀。

    谁知就在这刹那之间,裘红绸身旁女人双手轻轻一挥,旁边桌上的一双筷子已化作了两道青光飞虹。然后就是一声惨呼!鲜血箭一般射了出来,鲸三松开了拽住金鞭的手,忙捂住自己的双眼,眼已瞎,嘴里哇哇大叫起来。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鲸三身边的家丁打手一个个都愣在原地,听得主人在一旁嚎叫。那女人又伸手在怀中,转眼间一把菱形簇在手,眼见着十几人要命丧当场。

    袁官婴眼见事情闹大,大叫一声“不好”,连忙飞身跃下前来阻止。那女人已听得袁官婴的声音,她却眼睛斜斜向上一挑,露出一股邪魅的笑来,挑衅一般将手中菱形簇“嗖嗖”射向鲸三家仆。袁官婴手边没有暗器,只好飞身去接,好在身手敏捷,在空中几个转身,竟然将射出的几只箭簇全部抓在手里。

    “好。”

    “身手真棒!”

    ······

    围观之群众都拍手叫好,气氛热烈。然则,一声哀嚎,却是鲸三脖子上上扎着一根筷子,眼见着断了气。此时,那神秘女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袁官婴大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没有想到此女手段如此狠辣,见裘红绸呆愣在原地,冷哼一声追了出去。

    人群之中,密密麻麻都是脑袋,他一时也未能看清。忽而见到远处一人,头戴斗笠,朝着他的方向看来,袁官婴这才发现了她。他急忙紧追其后,只见那女子像是故意等他,待他近前才屈身弓腰,动作轻柔飘逸,眨眼功夫即远上房檐而去。

    二楼雅间之中。

    薛焕和皇兰阶将裘红绸安置好,又叫来一壶热茶。这才询问起当中缘故。

    皇兰阶道:“裘姑娘,你慢慢说。你旁边的女人是你什么人?你认识吗?”薛焕听了直皱眉头,他根本不在意肥猪男的死活,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皇兰阶依旧陌生人一样地称呼着他的未婚妻。对此,他感到不可思议,不由得直摇头。裘红绸也跟着摇头,只不过她的意思是她不知道身侧的女人是谁。

    皇兰阶不无担忧地想: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人命,只怕没法向官府交代。因此,又问道:“那······当时是怎样情景?你们怎么会和鲸三起了冲突?”

    薛焕额头冒汗,他是真替皇兰阶着急。都什么时候了,还像审犯人似的问着自己未婚妻?

    裘红绸“嗯”了一声,然后回想道:“肥猪男人叫鲸三吗?从他进门起,我就看他不顺眼,死了也是活该。”

    “然后呢?”皇兰阶问。

    “嗯,他进门之后大概听到我骂他,就走了过来,先是走过去调戏我同桌而坐的女人,但见到她的面目之后,呸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向到我身上。”

    “谁和你同桌而坐?你不认识就和她坐到一起吗?”皇兰阶插嘴问道。

    裘红绸喝完热茶,已然恢复过来,此时再听皇兰阶说话,感到不满。“不认识怎么就不能坐一起了?是谁规定非得认识才能一起吃饭吗?”

    “可是她无故杀人。”

    “那是为能预料到的吗?”

    眼见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吵将起来。薛焕忙从中调停,道:“哎呀,阶兄,你不能少说两句吗?裘姑娘刚刚受到惊吓,体谅一下啦。”接着,又劝裘红绸坐下,“阶兄也是担心则乱。裘姑娘,你继续说下去。”

    “哼。”裘红绸不再看皇兰阶,转头对着薛焕说道:“我当然不能吃哑巴亏啦。待他的肥猪手一上来,我就呸了他一脸吐沫。哈哈哈,太逗了。你别提他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皇兰阶皱眉道:“他带着那么多随从你不害怕吗?你是不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裘红绸看也不看皇兰阶,接着道:“后来的事,你们都看到啦,打得真精彩、真过瘾。虽然我不知道旁边女侠的名字,但是她是真厉害,我着实佩服地紧。”

    薛焕听完,大致明白了整个过程,却是鲸三当恶霸多年,头回遇到比自己更厉害的角色了。那神秘女子武功甚高,也不知道袁少主追到那个女人没有?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