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

    李知意不会因为一点困难就此堕落,那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

    回府时已是午时三刻,家里人用完了饭已经回房休息去了,原本带出来的下人们,自由遣放,留去自愿,走的给了身契脱了贱籍,府邸里也没剩几个下人了。

    一群没心肝的,伯爵侯府光荣时,下人在外都是腰包鼓鼓,腰板子溜直,落魄了倒好,这群吃着公饭还要倒打一耙的下人走了就走了。

    李知意肚子空空,想着去厨房拿些吃的,但那厨房像是被洗劫一空一般,空空如也,只有些干巴的菜叶子。

    厨房婆子也跑了?

    无妨,穷人不弃环境好坏,她拿起菜叶子就吃了,菜本无味,若是加些灼料口感就会很丰满,转念一想那不就是竟然冒出“沙拉”二字。

    敢问古人见沙拉应新奇。

    李知意灵机一动,在短短的吃草料的一刻钟内在心里拟好了整个大纲,原身李知意小时没有大鱼大肉供着就会吃菜叶子那时的夫人手下有个嬷嬷做的料汁是个美味。

    找到方向了。

    何否富人梦痴,君言没,甚疾。

    第一步,去说服夫人。

    李知意心里还是有些胆怯,不知道夫人听到她的建议后会不会直接生气,觉得她是荒唐白日做梦。

    李知意敲门言:“母亲,我是知意,我能进来吗。”

    夫人言:“进来吧。”

    门被婢女打开了,夫人没有休息,父亲还是多病缠身,也不知道何时会醒。

    夫人看向她:“何事,你说吧。”

    李知意言:“母亲,西疆土地干旱,全家为今并无其他收入,仅仅靠着圣上给的凤毛麟角,全家人总要有人去……”

    夫人打断她:“有话直说。”

    “我有办法发家致富。”

    夫人真的一脸质疑的看着她:“知儿,母亲知道你心系家中,心是好心,倒也不能说胡话啊。”

    金乌中挂,落在夫人的脸上,照的一个叫尖酸刻薄之像。

    “今日出门时,遇到了商贾赵家,他许诺,不久会到东西集市做生意,那时咱们侯府把地契一程,高价租给他,家里留一半地契,自己耕耘种菜,随着赵家商队一同商卖,有起色时,咱们李家在西疆经营大庄园,菜品直供西疆,到时咱们李家自是自给自足不靠朝廷微薄俸禄,也能让您和父亲独享晚年。”

    李知意好声好气说的。

    夫人却觉得很是荒唐:“我们伯爵侯府怎么能与普通农户一般,下田耕作,经商卖菜,传出去让人笑话,李家再怎么说也是贵胄世家,绝不能卖菜为生。”

    李知意能理解夫人的抗拒的心理,被贬已是丢人现眼,在传出伯爵家以种菜为生,岂不是坐等笑话。

    “母亲,此话应当换种思维,燕国国土靠征战获得城池营垒,土地贫瘠,多遭迫害,西疆才会粮食贫瘠,多年不下甘露,西疆民不聊生,到处饥荒,鼠疫四起,父亲圣眷正浓却遭贬谪,许是圣上特许,整治冗官,同时救济灾民。”

    夫人听进去了:“继续说。”

    “为何饥荒,民不聊生,东西集市和南北集市相差甚远,莫不是没有粮食,西疆地处偏远,不宜水植,南北之地有高山流水供给和丝绸之路,如果不在东西之地开疆扩土,土地不被充分利用,民生依旧苦淡,如若我们抓住时机,翻新土地,出人力,出策论,种植蔬菜,变机商品,收获不记啊。”

    李知意保证说这些都是认真的,照猫画虎其实她也非常在行。

    夫人像是有些动摇:“你也知道府中哪里有那么多钱顾得起佃农,你说的确实在理,这也许就是商机,也是李家翻身的机会。”

    夫人还是纠结:“可是,李家世代为官,你祖父努力承侯,你父亲也是侯,不可不重视啊。”

    李知意并非没想过李家名誉。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荒凉之地,在不去尝试,他们之后会越来越苦:“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母亲考虑的事,但这何尝不是维护李家脸面。”

    “翻新土地,种植蔬菜,可改土地质量,菜质保证,运输商旅,机可入都城,这也算解了圣上的燃眉之急。”

    夫人拉她坐下仔细讲讲:“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李知意今天在东南西北四个市集游走时,听到不少人讨论朝廷对偏远地区的政策和粮食分配,从话中可知圣上担心的就是西疆,藏北等地区的饥荒民生问题。

    李知意继续言:“圣上最头疼的就是西疆偏远等地饥荒问题,建国初期战乱不断,西疆等地伤了元气,土地寸草不生,导致西疆地区流民涌入都城,会影响都城治安,一直不解决,一直都是圣上心头石。”

    “几年来流放的宦官世家和任命镇钦的人不记少数却也没能解决,土地问题,如若李家在这方面有所作为,解决圣上多年心头病,卖菜如何,什么二哥考取功名,二姐嫁人,大姐嫁给皇子一事看在李家的份上都会容易些,再说朝堂上贤臣进谏,不会因公徇私,李家的好日子都在后面。”

    夫人觉得她说的很是有道理:“不过……”

    李知意抢着言:“母亲,今日付出就是后日富贵,李家卖菜商旅打开,越做越大,不仅来财,还能只为国家进贡,为皇家菜,母亲你说名誉重要还是日后哥哥仕途李家正道重要。”

    李知意希望夫人多听进一些。

    夫人拍拍她的手言:“知儿,不瞒你说,母亲信你说的,但是府邸没钱,哪能这番折腾。”

    “……”

    只能先利用一下赵恒。

    李知意言:“母亲忘了,我今日遇到了赵老板,他腰缠万贯,有的是银子。”

    夫人问:“赵老板是谁?你怎么确定这个赵老板会帮你。”

    “……”

    那就别怪她厚颜无耻了,李知意装的小脸一红:“母亲,我们两情相悦,他一定会帮助李家的。”

    夫人听着此话有些怔愣:“好啊,好啊,好知儿,府邸下人也就剩下二十几人,我同意了他们都会听你的。”

    李知意知道自己是忽悠成功了。

    “知儿,平日里你从不管家中事宜,没学过管家之道,怎会懂的这些道理,都把母亲说迷糊了。”

    当然了,钱包会教我做人,把把每个嘴硬的人都关进小黑屋里发泄。

    “母亲不曾关注知儿啊,不知知儿脾性,家中养育知儿十五年,多亏了大姐姐的启蒙指导。”

    这样一说夫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猜忌。

    但是夫人很会混淆视听:“是你大姐姐教你的?”

    李知意点点头,完了,这番话定是让夫人认为是大姐姐出的主意,不过,那也无妨,姐妹之间血脉相连不应嫌隙。

    李知意差点忘了正事:“母亲,您身边的老嬷嬷呢?”

    夫人言:“前几日我安排她帮太妃们打理府邸,回来得年关了,找她何事。”

    李知意言:“母亲,其实我还有个法子。”

    “蔬菜可做成沙拉,那样非常美味。”

    她不确定古代人能否听懂“沙拉”一次,早知道高中学习古文时就应该仔细钻研一番。

    夫人果然问了:“沙拉为何物?怎么和蔬菜搭配,这样也可以卖钱吗?”

    想起来了。

    李知意笑了笑:“是女儿口语,名为沙津,以多种菜拌在一起,加入特质酱料,既能去出口重又能解腻排气,有利身体,定能吸引人,到时往茶楼或者客栈酒楼卖方子,也能大赚一笔。”

    以前夫人贵人圈子里游荡惯了,听着乡间俗话有些难以适应,想要折腾就去,若真让李家重新站稳脚跟又怕什么。

    夫人言:“记住你今日之言,定要做到。”

    那当然了,海口都夸了,如若不做她不配做人:“母亲休息,知儿去联络赵老板。”

    李知意走后,婢女不解:“夫人这四小姐不是脑子有病,也不争不抢,此时为何这般辛勤。”

    夫人走到床榻跟前坐下,侯爷还是没醒,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得昏迷个几天才能见好,药也要钱,碳火也要钱,处处都要钱,没有别的办法了。

    夫人紧握侯爷的手,挺凉的:“加些碳火,这小四过了太久苦日子了,这样也好,终是我薄待她太久,对不住她,你去告知下人四小姐日后有什么吩咐都照做。”

    家中没有多余财,年过不过都是个问题,夫人虽然尖酸刻薄了些,待人的心确实是好的,以前街坊施粥也为积德行善,她也是庶女,高嫁了,竟然忘了当初嫁进来时的初心,男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尤其是官爵世家,这种道理她是最明白的,但是也是做的最失望的。

    希望膝下之子承欢,心疼自己的子女没错,也伤害了李知意,当年没和小妾勾心斗角也不会有李知意不被待见。

    可怜她事事为家找想,夫人还是做错了事,愧疚啊,如今知意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母亲会尽职尽责的帮助。

    李知意还沉浸在自己的那番说辞中,府邸地契多,只要地契能给赵恒,俩人合作之事就会有望。

    赵恒出钱,她出脑子。

    几天后,赵恒信守承诺来了东西,找了个合适的地界立了府邸。

    李知意在见赵恒时没了当初的胆怯,反而抛出条件:“这都是皇庄,咱们等价交易,你给我银子,剩下的事我去处理,并且让你在东西集市站稳脚跟,走出你自己的丝绸之路。”

    赵恒一脸不信的言:“你就会说,我要看到我的钱做出来的功,我也要加入你的计划,否则免谈。”

    李知意笑着言:“好说好说,我就想家里人能衣食无忧。”

    赵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言:“他们那样对你,你不恨吗?”

    李知意笑了笑:“恨,有什么用,能让我吃饱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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