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一日(修)

    古老而茂盛的红松林里,一座现代化的车站被修建在这儿,狂风忽然席卷了月台,几秒钟后,一列墨绿色和黑色混合漆成的流线型列车冲出红松林,带着尖锐的气流声。

    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如一件艺术品。

    它平稳的减速,很快停在了月台边。

    一辆车停在路边,从驾驶座上走出魁梧的身影,身高一米九多,带着墨镜,姜望几乎要抬头看他,“小姜,没事儿,这是校工,快上车!”

    古德里安教授钻进了副驾驶座,芬格尔大手抓着路明非的衣领,双脚拖在地上,像是塞行李那样把他塞进了后座,又对着大开的车门示意姜望上车,等三人都坐好后,车辆扬长而去。

    “不愧是屠龙的学校啊,校工先生也这么优秀。”姜望客气表示了一句。

    校工先生露出“我是纯爷们”的微笑,一脸谦虚,“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虽然早就从古德里安教授那里知道卡塞尔学院十年前就开始推行普通话,但也没说熟练到可以任意应用成语的地步啊!

    她见到的唯三的外国人,如果把脸挡住,谁会觉得他们不是纯正的中国人?

    内心复杂,然而隐隐有欢乐吐槽的趋势,姜望收敛了思绪,因为车已经驶入山顶校园,学院整体风格古雅,像是一座全面翻新的古堡,建筑群周围铺着绿色的草坪还有绯红色的鹅卵石路。

    整体都很美好,除了一件事......校园太安静了。

    校工把车停到停车场就火速离开,而古德里安教授挟着路明非和姜望、芬格尔在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建筑面前分别。

    “师妹,”芬格尔一手夹着一个路明非的行李箱,用脚尖示意了一下,“前面就是女生宿舍区,很好找的。”

    “好的,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改天见,师兄。”

    “对了,今天是自......”芬格尔扭头,“人呢?”

    *

    行李箱的转轮轱辘着在地板上滑行,姜望扑进被晒得柔软的床铺,这是一个双层床,宿舍是标准的双人间,但现在上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住。

    “望儿,刚才,你的情绪不太对劲,受到影响了吗?”小十站在窗台上,外面阳光正好,它也舒服地张开双翼伸了个懒腰。

    “是有一点儿,”姜望翻身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把胸前的蕾丝领巾拽下来,“毕竟...龙族就是一群疯子,没事,我下次注意。”

    “现在我们去做什么?”

    “去找路明非啊,看时间,他应该醒了吧?”

    *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在校园里,四处回荡的声音就像尖锐的咆哮。

    姜望从宿舍走出来的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碧如洗,空中甚至还飞过几只鸟儿,看起来一切正常,“应该不是空袭吧?小十?”

    “没有啊,”小十飞在她身旁,话没说完一颗子弹穿透了它的身体。“咦,原来是麻醉弹啊。”

    刚才和古德里安教授分别的那个建筑的楼梯上出现了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枪族的人,一群维修工和校工装束的人扛着工具箱匆匆赶过去,似乎想阻止却被毫不留情的射杀。

    而姜望要找的路明非正和古德里安教授以及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原地。

    姜望敏捷地越过路上的障碍物,时不时躲避着凌空飞来的子弹,黑色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飞扬着。

    但刚进来时安静的校园顿时嘈杂到了极点,每个建筑物里都有人涌出来,小楼对面一座教堂冲出了穿着深红色作战服的人,两方见面都是毫不留情地扫射。

    闪进一处窄道的姜望背靠着墙微微喘着气,直到咬破舌尖,她才从大脑突然涌出的胀痛里找回一丝清醒。

    火车上看到的东西影响这么大么,尼德霍格的死...就这么让她喘不过气么?

    经过□□、掷弹筒、肩扛式火箭炮的洗礼,整个校园里硝烟弥漫,有人一直对着对讲机咆哮,路明非僵硬着站在倒下的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的尸体旁,胡思乱想着。

    还没刚从怒吼着吐出龙炎的红龙标本里醒过神来,似乎就进入了龙类入侵的屠宰场,路明非心想,自己的那份把遗体送回中国的医疗保险是能用上了。

    “趴下,”有人从后面按住他的头,路明非觉得这声音是多么悦耳,他哭丧着脸,“古德里安教授......死了。”

    姜望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忍着头痛欲裂往路明非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两人叠在一块,古德里安教授被那个中年人压住,身上都是深红色的血迹。

    即使头疼的要命,此时此刻姜望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没事的——”

    没事,什么没事?路明非惊恐地盯着姜望,难道世界末日才算有事么?

    枪声逐渐变得稀稀落落,四面八方传来了沉雄有力的声音,是通过扩音设备播放出来的,“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还要继续么?”

    姜望屈起食指抵在太阳穴上,听见这声音,原本就不太清明的神智顿时成了一坨浆糊,她控制不住的倚着墙壁慢慢下滑。

    “姜望!你怎么了?”路明非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翻来覆去的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什么弹孔,没有,崭新的校服除了剐蹭上几处尘土外完好无损,他蹲在原地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楚子航,干得不错,”另一个声音从同一个扩音设备里传出来,透着冷冷的笑意,“我这边只剩我和一个女生了,想用女生冲锋么?”

    等姜望稍微缓过来的时候,金子般耀眼头发的深红色作战服青年已经和另一个黑发黑色作战服青年在停车场拼杀了起来,速度快得只剩两个模糊的人影。

    那张锁在抽屉里照片上的黑发青年就在不远处,不过原先栗色的瞳孔已经被灼目的金色所替代。

    如刀割面的杀机从身后传来,姜望使劲把正高兴地和端着柯尔特□□的诺诺认亲的路明非拽了一下,子弹擦着她的脸侧命中同时扣动扳机的诺诺。

    大片的血在诺诺胸口蔓延开来,把深红色作战服染成了黑色,身后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的陌生女孩胸口也有同样的血迹。

    跌坐在地上的路明非猛地抱住头,这下是难兄难弟了,姜望心想。

    然而下一秒,路明非却呆滞地提起那支沉重的狙击枪,以一种别扭的拿枪姿势走了出去。

    “砰!”在轰然的枪声中姜望和举起双手的黑发青年遥遥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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