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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本王上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阿!狗东西!”那人挨了一脚便滚落在地,尖削崩裂的声响从已经气急败坏的朔雄牙缝中直泻而出!

    “雄王上饶命,雄王上……”接着又是一连几声的哀嚎声。

    眼见朔雄顺了顺气,道:“还请三炎先生勿见怪,别因为这狗奴才伤了大家的和气。”一边说一边还不忘上前给猛踹了那人胸前心窝口处几脚!心里却是道:回头一定找机会给宰了他!

    一旁阎一魄的右嘴角反射性抽搐了几下,心道:合着这朔北国时势至今,仍然是窝里横呢。

    另外几个和地上那人同一伙的、抖得像筛糠般的士兵耳中只听见眼前那身伟岸黑衣玄袍之人道了句“那是自然。”

    朔雄也是练过兵打过战之人,以他的眼力早就瞧见着前方树丛间的马匹与马车,随即便露出一口雪齿:“三炎先生,马车中是否还有什么人?”

    “途中遇见的病人罢了。”

    鬼阎帝原本是背对着马车方位,言之便微微错开了身子,他知道马车中的人定是一直盯着这边看的,便朝着那边挥了挥手。

    话说徐来的确是竖起耳朵,借着马车车帘的缝隙,一双杏眼眨都不眨地谨慎观察着这马车外头的动静,她先是瞧见几个士兵装着老大爷的气势,武兵弄矛的,骂骂咧咧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站在一旁的阎一魄感觉就想冲上去打人的模样……随后一行人来势汹汹地从城关口处冲了出来!在于混乱的人群中定晴一瞧,一个身穿奇装异服,头绑各色带扎脏辫,身材高大威武的人从城内冲了出来!!竟是直接蹬了身旁士兵几脚!!随后却对着那黑衣玄袍之人和声顺气……

    再现在,却见那黑衣玄袍之人朝她挥了挥手,容不得再经思虑,她直接掀帘下了马车,朝着那头走了过去。

    这朔雄是出了名的酷爱美人,这帐中夜夜侍奉着的绝色胭脂不少,如今看着一道袅袅娜娜的蓝色身影从夜色中走来,他那一双异色深陷的眼睛便半眯了眯。

    中原女子的确不太大同于他们朔北国的女子,这皮肤雪白中透着好看的粉红,那腰肢柔软细腻的更是不可思议……朔雄内心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打着算盘,这虽说自己帐中也不乏中原女子,前些时日更是新来了几个,可此刻看来,似乎眼前这位更为逊色,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上,长眉入鬓,卷翘的睫毛下,琼鼻粉唇,明明不见任何粉黛之色,却任是光彩溢人……

    ——“令父如今状况如何?”

    正在这思绪非非的朔雄遂反应过来,神色稍加变了便变,那双异色瞳孔转了转,他摆开手势:“这边请,三炎先生。”

    随即里头的几排士兵纷纷绕开几道,朔雄与“三炎先生”行在前,徐来看着前方两道不相上下的身影,默默地和阎一魄跟在后面,两人甚至还默契地挤眉弄眼了一道。

    待一行人走进城关内,朔雄命人将城关之门再次关闭,又吩咐人将三骑马匹给拉了出来,随后余光又不自觉地看了看后面那道蓝色身影,笑道:“三炎先生,这本王上实在是不知你还带着个病美人,便给你们安排了二匹马。”稍作迟疑,又道:“这不知三炎先生的马术如何,不如……”

    “无妨。”

    徐来无声地朝着周围打量,只感觉在暗里暗灭火把的照耀之下,左右两道的墙深刃寒,一边暗叹着一边走着,谁料突地就感觉眼前一黑!脖子一凉!待视线明朗时,人已经是伏在马脖子上,身后却是一堵墙,鼻间也涌入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咳咳……”她被压得按扑在马背上,直直咳嗽。

    “抓好了,省得待会儿被马甩到地下给摔死。”

    这道只能容两人听闻的低语随着狂风被灌泼进徐来的双耳,眼下她抱着马的脖子,身下的那匹马竟是已经快要飞起来了!

    阎一魄见机行事,抬步欲上马追上两人。

    朔雄也一个箭步飞奔上马,他脸色似乎不悦,见着阎一魄忠心随主,往前驾着马,便隔空同他道:“没想到你家先生驭马术了得。”他原本意在那病美人和他同乘一骑,便也是把自己这匹最烈的马给了那三炎先生,那马看上其身之人并非熟人,果然发飙。

    但令朔雄深思的是,那马发飙归发飙,但片刻后却又是不得不屈,乖顺了不少。

    那匹汗血棕马原本就生在大漠,向来都是无拘无束,现在岂能让陌生人给抓着脖子跑?因此它四只蹄子不断往前狂奔!同时遂大力摇晃着头颅,欲将脖颈之处粘着的东西给狠狠甩掉!!

    稍加思略,那双紧紧抓抱马脖子的手瞬间转移阵地,移至一稳健硬阔的劲腰之上,虽然亦是存在不小风险!可最起码眼下可以保证他不会将自己给甩下去!

    毕竟,她人是他给抓上来的!现如今他们可是绑在同一个根绳上的蚂蚱,不是吗?

    于风驰电闪中,已经稳住身躯的徐来不禁抬头,惶惶地看了上头的人一眼,却只是看到那人如同平日里紧崩锋利的下颚线,再之上,就是那副鬼阎面具。

    而后方,阎一魄急力驾着马,喘着粗气,他看着前方那匹马简直就跟疯魔了一般!一下就叫不见踪影,他原本不屑于同朔雄这样的色心权重的人打交道,可到底是忍不住问周旁的人道:“这马行得如此之快!前方目的地你是否布兵驻扎?三炎先生可有危险?!”

    反观另一匹马上人,他丝毫不带喘气,一脸悠闲自得地道:“放心,兄弟,这马可是我名下的好马,自小跟着本王上,常言道,这见马如见人,老马亦识途。”

    阎一魄养过马也训过马,心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驾马的速度却是没缓,方才鬼阎帝上马时看向他时,可不是单单一个眼神这么简单。

    远处,点点绰绰的营帐之中,一名放哨朔北士兵道:“雄往上归来!快放行!”他原先的瞌睡都给吓得一惊而醒。

    “且慢!!”然而另一位眼尖的放哨驻扎朔北士兵举着手中的火把,却瞧见一人骑着朔雄最宠爱的汗血棕马飞奔而来,从远处看,身形虽似,但却并非是朔雄。

    待近些距离时,才发现汗血棕马上不止一人,除去那驾着马的威武挺拔的男人外,前头还有一蓝色衣裙的女子!

    营帐中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听闻外头的声响,手中偌大的酒坛子重重一放!“吵什么吵!聒噪!”

    此人唤作朔巴赫,是朔雄手下的得力助将,膀大臂粗,一整个大块头似的,他原本就是大漠土生土长的人,原本并非姓朔,由于机缘巧合下被朔雄看中任作手下,这几年处的任务事职也强,便赐了“朔”字姓。

    待朔巴赫掀开帘子一瞧,见那情景,便连忙命人放行:“混账东西!!见马如见人!此人是雄王上请来的贵客!快放行!!”

    然而就以那汗血棕马的行速,横冲猛撞的势头!即使不放行,它也是能一跃而进!

    ——“咴咴-”

    果不其然,那汗血棕马隔空打挺,鲤鱼跃龙门直接越过了这头。

    可怜这徐来的五脏六肺坚持了一路,可在那马跃起的一瞬间,她到底还是给晕了去,脸色更是白上加白。

    朔巴赫从士兵手里拿过一火把,脚下摸着沙石,跨步行到那黑衣玄袍之人附近,才发现此人竟然和他一般高大,浑身透着阴沉森气,脸带骇形面具,身形虽不像自己那般胖硕,却也威武壮阔,怀中有一蓝衣女子,看这窈窕的身形,定是个美人,这雄王上最是爱各色各地胭脂,这难道是来赠送美……他这正想着,察觉到那黑衣玄袍之人骇人的目光,便道:“唔,在下朔巴赫,这来我朔北国的勇士,都是贵客,方才那几个畜牲,都是没眼力见的,还请勇士莫见怪,莫见怪才好。”

    眼下朔雄阎一魄这边也过来了。

    “三炎先生。”

    阎一魄下马便上前。

    鬼阎帝把怀中这该死的女人递到阎一魄怀中,奈何她的手臂紧紧地栓抱着自己,这力道就像刚刚在整个马上行程之时,她隔着衣物紧紧咬着他腹上的肌肉一般较劲。

    不过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即使用再大的力道,就算是牙给咬碎了,也像是在给他挠痒。

    “三炎先生,这位小弟,来来来,这边请,几位还未曾食夜饭吧?”朔雄看在眼里,却烂在心里,半眯着的异色瞳孔中晦暗不明,然而下一秒,他却瞧见了三炎先生怀中女人的异常。

    “巴赫,可曾提前备席?”

    朔巴赫道:“王上,早已备妥。”

    冒着热气的牛羊奶大碗上桌,金黄色的面疙瘩也呈块状摆在大瓷器里头,几人的面前都架着鹿子,肥羊,大块的鲜牛肉,其下是红彤彤橙焰焰、时不时折出火星子的火堆。

    片刻,各色肉味飘香于营帐之中,混着奶酒,朔雄不喜用食时太于安静,道为表远来朔北国之礼,应当命人歌舞。

    那即是接风宴俗礼,在座自然无人反对。

    很快,几名身着各色薄纱的舞女翩翩入帐,琴音乐师也纷纷就位,顷刻间余音绕梁,歌舞升平。

    席上的人大口吃肉,大口酌酒,时不时也谈笑风生。

    只有徐来一人如同死尸一般躺在一旁。

    其实徐来自鬼阎帝大力扒拉她围着他腰腹手臂时就已经清醒,可却选择装死,现如今满屋子的肉味,她的确后悔。

    当她将只能看不能吃的眼神从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红羊腿上移开时,恰巧看见阎一魄起身出去了,随后和那红羊腿一致的那个方向,那扎着各色脏辫的异色瞳孔之人宽大衣袍之下,手握一已拉出的白刃,顷刻间朝着那黑衣玄袍之人猛然刺去。

    可那人竟却丝毫未察觉。

    待阎一魄回席之时,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中,倒映出蓝衣女子血染白颈的刺眼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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