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这女子一走,对面又是个惜字如金的人,阎一魄直感无聊,只不过,他这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那肤白瘦弱的小兔崽子嘴里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哦?

    为何卯时初刻就走不了?!

    这正想着,外头突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响,院门也被扇得飃飃作响……可结合以往经验,向来于西部地区处冬春季沙尘暴频发,可这……北部地区……他还是没能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北国地区少有的沙尘暴!!!这客栈距离朔北国说远不远,道近也不近的……马车!糟糕!这马儿还在外头呢!!!

    “用不着了,马和马车已经处理妥当了。”

    阎一魄急忙刹回脚步,看向那披着神医三炎先生外袍的鬼阎帝,随即跪地行礼,省去称呼二字:“属下思略不及与不周,致往朔北国行程搁置,自甘领罚。”

    “领罚日后再道,如今有一事交你去办。”

    “是。”

    另一头。

    外头的风声啸啸、沙尘暴正愈来愈烈,感动地泪涕横流的店家告知徐来一条密道通往原来客栈。

    只不过,当两道气氛不对的声音传来时,徐来停住脚步。

    杵在暗处,她就看见阎一魄跪于地…对于任何有恩于自己的人来说,她都不想看见对方出糗…上次阎三魄也是……正纠结着此时是否要出去……

    ——“怎么,躲在暗处看人出糗会更有意思么?”

    这鬼阎帝的音色其实并不难听,可对于类似讨厌的人来说,简直欠得不能再欠!徐来压下怒气腹诽了好几声,终是打开密道,选择跨步而出。

    然而,客栈中只剩下披着羊皮的狼先生,她索性直接越过他,往里头的客栈房间里走。

    ——“去哪儿。”

    尾音拖得老长,原本是问句,那人却轻飘飘脱口而出。

    这是吃定了她会答复他!

    根本不想回答,却本着道一句少一事的心,徐来已经收起眼底复杂情绪,露出些莫愉悦色彩,如实道:“……店家告知今日为我准备了房间,我去收拾收拾。”

    擦肩而过后,她杏眸中的闪亮破碎,微微笑的唇瓣不由抿起成一条平线。

    从店家口中套话得知,前些时日,十万名朔北军夜袭时晋国,其南上时惹上鬼阎府邸……为首之人还是朔北前任太子——朔猛,早闻此人年少就擅箭法,可其头颅却突于挂之屠夫肉铺……后竟有朔北国第一绝色大公主往时晋国和亲,从此君王不早朝……而前方的路必经朔北国……

    七大国中,朔北国疆土实并不广阔,历经十万大军惨败后,人口自是不用说,如此之国,鬼阎帝为何要行色匆匆途经如此?还带上她?

    一个算不上太清明的答案从脑瓜子里急剧上涌!

    鬼阎帝千算万算,估计没算着她那异于常人的嗅觉,不过他委实狡猾,身上不知涂抹了什么,竟然没有一丝味道;也正就因为如此,她才能闻到了他身上难得出现的味道。

    是一味香草遮盖腐肉之味。

    当初发现自己足部上有腐肉时,徐来害怕地直接想用指甲给割下来……可后来却发现是徒劳,而腐肉散发出难言的味道她自己都受不了,甚至想要用刀子割掉、为了不让野兽和人发现,便寻了鬼阎府邸周旁小溪边的香草制碎以掩盖……

    看来……初入鬼阎府邸的那一夜,那份模糊不能再模糊的意识,很有可能是真的……是鬼阎帝救了自己一命……

    当然,也不能排除鬼阎帝身上的暂迅蛇伤口并不因为她……而只是拿自己当做试药人……

    ——“吱呀”一声。

    徐来找到店家所说的客栈,推门而入,习惯性到处看了一遍,没想到这客栈没看到有小厮打扫,竟然还挺干净整洁的。

    昨夜一宿都没睡,四仰八躺地铺在大床上,她不禁一幕幕回想起昨夜之事。

    后半夜,自那两人将她一人留在马车中后,她更是打足了精神,果不其然,这于后半时突兀的一股浓重酒气混入鼻尖。

    也甭管那屋子里住着的是何人,是男还是女,尽是混入了离马车最近的客栈,东边的那间小屋子里。

    小屋子里面自然是漆黑一片,即使她再怎么小心翼翼,却也还是踩着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嘶”

    那人刚准备喊疼,可同样被踩着的地方又遭受了更重的力道,接着,自己的嘴巴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给捂住了,喉咙处明显抵着一把锋利的硬物。

    “嘘,请你先别出声。”她无意害人,只为自保。

    “我……我不出声,我不出声。”

    那人倒也配合,为了活命,却是没有再挣扎。

    一刻过后,她便松开那人的口,将发光小石头握在手中。

    这绿色小石头说小也小,竟也能化作利刃使用,其发出的光只能说是微弱,可于如此黑压压的一片来说,竟然也能看清面前人的样貌。

    待那人回头,入目,是一张肤色极其白皙的脸,正一脸新奇地瞧着她。

    一瞬间她心中脑中直骂自己不要太蠢,今晚那人拿下面具之时,她为何不拿出这枚小石头?!非要铤而走险地去拉马车帘?!

    那人却抬手挥了挥,她立即用发光小石头挡在身前。

    “欸~你是嫦娥姐姐吗?”可那人却道。

    见面前的女子未回答,那人遂起身走开,欲点着周旁一尺已经燃了半根的蜡烛。

    “别!先别点着蜡烛。”她连忙回神,意识到那人想干什么,忙低声喝住,“你若点蜡烛,这里很快就会暴露。”

    “暴露”这二字一出,那人果然是没再点蜡烛的动作,本想过来拉她,却记得那枚硬物抵喉的痛感,遂放下手,走向一旁。

    “嫦娥姐姐,你随我过来。”

    不知道眼前人在耍什么鬼名堂,她屏住呼吸,用力握住手里的小石头,准备随时见机行事。

    ——“哗啦”一声轻响。

    柜子被打开,两具黑衣白发的尸体豁滚滚地往下躺。

    “这个秘密,我可是从未告诉任何人。”那人脸上竟然带着自豪得意的笑容。

    几乎在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汉毛都竖着同一个方向……

    “嫦娥姐姐,这是我给裁缝的,你看看真不真。”那人好像没感觉到她的僵硬,竟还将地下的尸体拾起丢给她!

    “裁缝”“真”?难不成是假人?

    冷血有几丝回暖,那具足以假乱真的“尸体”还在她手中,而以这个手感和重量……可排除并非真人,可她根本不想打量有多像真人……

    …………

    之前神经一直紧崩,现在好不容易四下无人了,可脑门两旁处竟然还是突突个不停、由于昨夜那人左喊右喊,一直在那“嫦娥姐姐,嫦娥姐姐”现在导致她的脑子魔幻地又是一道又一道的“嫦娥姐姐。”

    不知于什么时候,听着外头那呼呼哧哧的沙尘暴,徐来倒也是和衣睡熟了。

    几个时辰下来,外头风云变幻,沙退风却,一轮血红的圆阳正处于天地相交的线上,摇摇欲坠。

    阎一魄站在客栈之外,敲叩了半晌的房门,也无人应声,当即吐槽一句,转身离开。“欸,算了,竟然比我还能睡。”

    徐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黄昏夕残,连午膳都未曾吃,那窗台洒进来的血橙之光,晃得她不知此时是今夕何夕。

    向客栈房间大门走去,正想着去外头找点吃的,可她却像是听到了小猫叫的声音,再屏住气神一听,好似又没了。

    两手刚一推开房间门,一枚黄褐色东西掉了下来。

    徐来四处探头一扫,连忙蹲下拾起,关紧房门,将折纸展开:“于姑娘,三炎先生交代过的绿色药膏,寻你两道,却无人应声,若你休息好了,可寻三炎先生取,以后三字是龙飞凤舞的落款,大概模样可以辨识出是“阎一魄”三字。”

    先不管了,去膳房找找吃食再说,早上她就只吃了一些绿色蔬菜,她得吩咐厨子不要往荤菜里头添辣子了。

    结果一直到日暮西沉,外头黑压压的一片时,那两人连影子都未曾有一个。

    一大桌的好吃的,荤中有素,素中有荤,不曾见一个辣子。

    徐来大口地啃着手里香酥脆鸡,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似乎更利于她的思考——这按照店家所道,三炎先生的房屋于南面最靠当头一间,而阎一魄次之。

    先前鬼阎帝吩咐过,绿色药膏的使用次数,如今她手中的绿色药膏没了,他又让人送来,可惜她没赶上,眼下又不见他和阎一魄的人,看来,得去找他。

    走在富丽堂皇,翡翠、玛瑙、琥珀、水晶等装饰得闪闪亮亮的长廊时,这耀耀的烛火被珠宝反射了多少遍,这徐来就把店家从里到外给小看就个遍。

    呵,怪不得刚她问道三阎先生和阎一魄住在客栈何处时,这店家目光躲躲闪闪,还会主动和自己道歉,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地道明自己不是嫌贫爱富,眼着于权高位重之者,实在是客栈已经被订满了。

    看来,这条道上住着的人,定是不凡,她只是来拿个药膏的,还是谨慎为妙。

    敲了三下门,无人应声。

    可再过几个时刻,按照鬼阎帝之间说过的话,就算拿到了绿色药膏,过了时辰,之前的效果也会因其消退。

    心一横,她直接推门进去。

    入目的室内却是空无一人。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