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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两边僵持之时,一道灰色身影不知是从何方现身。

    ——“我可以带你去。”

    一群本义愤填膺的暗卫连连行跪拜之礼,“叩”的一声,全都齐齐跪在徐来蓝色裙裾之旁。

    徐来一时被眼前这跪拜之势所惊,两手两脚都不知道怎么个摆法,她只好寻声望去,一人着灰色衣袍款款走来,那人虽换了件衣袍,但色系不变,形态神气更是不改,虽戴着面具,但她是识出来了的。

    此人,传言鬼阎府邸七魄之一,阎三魄。

    果不其然,待其走近,地下跪着的那群暗皆是抬头:“三主。”

    阎三魄低低地应答了声,随即挥了挥了灰色的衣袂:“你们,都散了吧。”

    黑涌涌的暗卫刹那就消失在在这黑压压的山洞之间,当真是说来就来,说散就散,一瞬间,原地就剩下徐来和那阎三魄。

    徐来内心不得不狐疑,之前虽未和此人相处,不管当时自己是闭着眼睛也好,睁着眼睛也罢,但却是也有打过几次照面,如若自己没判断错的话,阎三魄这鬼……这人的性子淡漠之极,除去和其医术相关的事要外,应该没什么能让其上心甚至还亲自出手的了。

    就如此刻,这阎三魄寻了个能帮她的机会来找她,绝对不是碰巧,而是契机。

    没让周遭的空气沉闷太久,阎三魄还是将手臂抬起,作势掩了掩喉:“咳咳……咳,姑娘,在下阎三魄,姑娘该是如何称呼?”

    还未等徐来开口,阎三魄又咳了几声:“咳……我听那阎二魄所言,那晚你告知他,你姓于,名奈,在下可否是称你为于奈?”

    于奈?!

    “于奈”,“徐来”,她在心底默念这两道名字,这音道确实是挺像的,这阎二魄不愧是阎二魄。

    徐来心里面狂笑,那裙摆下鞋靴里的脚险些直直扣地,但表面上几乎没有停顿和体现,望着眼前那人一本正经地道:“正如其所言,可称呼在下于奈。”

    自“徐来”这个自己给自己取的名之后,看来她这是又多了个名字;不禁突然惊觉上次被阎二魄救下那晚的石洞中,她那晚许是糊涂了,竟将自己改过后的名字告诉那阎二魄。

    不过这如今看来,许是那晚她太过于虚弱,声音过于沙哑浑浊,以至于自己报出的姓名“徐来”被对方听成了“于奈。”

    阎三魄这时开始自荐了,只因他一向都是秉持礼尚往来:“在下阎三魄,姑娘称我三阎便可。”

    在徐来半狐疑半打量的目光下,阎三魄盯着面前女子脖子上突兀骇人的剑伤,良久,他只好移动脚步向前行了几步:“于姑娘随我来吧,我先替姑娘处理处理脖子上的剑伤。”

    “三……三阎,你当真能带我于那府邸的藏书阁?”徐来追着那走在前方的灰色衣袍身影。

    “自然,整个鬼阎府邸的人都可知晓,我阎三魄说一不二,但……”阎三魄突然言语停顿,步子也放缓。

    徐来终是跟上了他,也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她道:“但如何?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便能答应你。”

    阎三魄眼底似爬上一层笑意,但却似不太明朗:“于姑娘放心,这事你能办到,并且,也只有你才能办到。”

    徐来正于头脑风暴中:……究竟为何事?!

    此时,鬼阎府邸的另一边。

    “禀阎帝,朔盟那边的状况果然和我们之前预料得差不多,那批火树银花属下已经全部缴纳。”阎一魄伏在地上,抬起头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其往日一丝不苟其净的脸此时算是尘土满满,很明显,是刚办事回鬼阎府邸不久。

    “你献的这偷梁换柱计策不错,查出那朔北国的火树银花具体是由什么制成的吗?”

    阎一魄起身,跨步坐于阎帝旁,随后边说边倒上那石桌面上上好的美酒:“这朔北国制成的火树银花,外人所看,材质的确并无什么不同,可属下之前一直专研这一块,果真发现其中的奥秘,和寻常的略有不同。”

    “哦,有何不同?”

    阎一魄道:“寻常的火树银花,一般满足三个条件即可,即于民间高山处的木炭、硫磺与硝石,而那朔北国的火树银花,也就是那黑-火-药,其是按照精密的配方,将木炭,硝石和硫磺与一份二份三份的分量混合在一起,由其内在适等的力道之下,发生巨大的冲击力,近而这炸破之力量之强大。”

    “这朔北国疆土虽于其余六国之中为最广,人口实则并不多,能常年惹上边境战役,嚣张跋扈,想来,也就是咎其此物了。”

    “您所言极是,朔北国一旦脱离此物,又以其如此顽固跋扈惹战之行事,灭国象迹已经逐渐可寻……”

    ——“磐!磐!”突兀的酒杯落地之声响于在两人的对话之中,阎一魄想说出的话戛然而止,换成了另一句:

    “那……那……是个女…女人?”

    阎一魄双眸瞪大,喉中紧塞。

    一向情绪从不外露的他,如今倒也是破功了,这生活在鬼阎府邸至今已经十几余岁,要见他也是只见过女尸,何时有过如此活生生的女子出现在这鬼阎府邸?再一瞧这活灵活现女子周围的灰色衣袍,那不是从来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更从不多管闲事的阎三魄吗?

    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是阎帝打破以往常规,竟是要开始收女弟子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鬼阎帝却突然道:“一魄,对于此女子,你有何看法?”

    阎一魄如今年岁的确为七魄之中最为年长的,看向那不远处蓝色衣裙的姑娘,啧……这姿色是既灵动又温婉……而这阎帝做事向来也用不着询问他们的意见,该不会是这阎帝为他寻来的妻吧!?

    见其不言语,阎帝于高处阶梯行下,“三魄向来无事能上得了其心,如今他却与此女子有说有笑于这府邸之中,一魄,对于此现象,你又有何看法?”

    阎一魄顿了顿,感情这阎帝不是想要为他寻妻,而是想为那阎三魄寻妻?!!

    一时不知说点什么,阎一魄却还是脱口而出:“此女还当真是不简单。”

    阎帝那面具中显露出的那一角,琥珀色双眸似笑非笑:“那这么看来,你倒也觉得其不简单。”

    看着面前阎一魄眼睛都要黏在前方两人的身上,阎帝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放心,日后你自有会会她的机会,当然,也要看看她造化如何,能否将你们这鬼阎七魄一一处得心服口服。”

    阎一魄已有一时段觉得这鬼阎府邸无聊了,嘿!如今这就来了兴趣,啧……这蓝色衣裙的女子既然能进得了这鬼阎府邸,甚至还能活生生得留在这鬼阎府邸,阎帝那关,想都不要想,那女子便是过了。

    至于他这关,那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

    翌日,那不上早朝的皇帝时皇邵武旭终将是上了那满朝文武都候着的朝阳殿。

    只不过,百姓邻间所传言的那倾家丧国之物,朔北国前来和亲的大公主,朔妃也在大殿之上。

    而那从不为官,从不问政的那七王爷邵祁宴于今日竟也来了。

    众臣群将于殿下悄然地传递着眼神,眉飞眸转。

    一道黄色奏折由上方丢下:“你看看,我好生待你,你看看,你父王这又是为何?!”

    龙椅中,那明黄色衣袍的人怒及摔奏,甩向那殿前跪着的红衣女子。

    朔离跪于殿前,看着眼前立着那威武雄壮的王将,她便知晓,父王那计策恐怕是失败了,可她父王是她父王,又不是她,她这又有何错?!本来她一时还寻不到其它的缘由让自己和父亲朔盟脱离关系,保全性命,可昨夜在屋檐之外偷听到邵祁宴的那番对话,实在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上,朔离冤枉,实为冤枉啊!本公……臣妾昨日只是念及父女之恩,昨日父…王、父亲深夜便出发归往朔北国,臣妾实在是不舍,如此冒然追出去,本就是想劝父亲能就于时晋国多一晚,想让他第二日再归朔北,可当时父归意已决,臣妾,……臣妾,当真是追不上那驾马归心似箭的父亲。”朔离本就生得极美,如今这一哭,当真如梨花带雨。

    朔离还是那晚的红色衣裙,因跪姿,一泻过于深深的春光恰似入了那高高在上龙椅中皇帝的眼中。

    时皇邵武旭储蓄积备的怒言本又想发作,可此时瞧见那雪白的沟-壑,他的欲-望瞬时霸占了上峰,想起那夜里那场刺骨销魂、你追我赶的战斗,吞咽了下喉水,故作镇静地道:“朔妃,此话当真?”

    朔离立即道:“皇上,臣妾的话,字字属实,昨夜臣妾在追父亲的途中,因漆黑夜色,路途盘延,所以一不小心便迷了路,可不曾想再失望之余时,便看到了宴王府。”

    “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不信,你可以问七王爷宴王,他可以为我作证。”朔离一边抽泣,一边眼泪汪汪地看向立在一旁的宴王。

    邵祁宴并未言语,只是抬手示意了一番,随即接过旁边随从递上的物件。

    “皇兄,此物,你昨夜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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