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徐来咬着牙朝着另外的方向滚落,那股力量来势汹汹!为了不丧命于此!她的身体狠狠地撞擦在了洞口石壁上!来不及感受身上的火炙痛楚,徐来将自己一整个人再次朝着右边的方向甩去!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双发着凶狠亮光的绿色眸子!

    原来是一只巨鹰!

    它正离她的方向愈来愈远,似乎是在固执地追逐着什么其它的东西,看来,彼时的目标并不是她,刚刚只是给予她警告,她,闯入了它的领地!

    待周身重新归于平静后,徐来的前额突地大汗淋漓,杂乱的鬓角发丝黏在了一起,她得已喘上一口气,但连续几天都在亡命折腾,体力即将耗尽,她饿极。

    睁着眼睛探着四周,可周边除了无止境的黑暗,就是无止境的深渊,就如此时正深深吸附着她的肠道!

    徐来迫切地想寻一点食物,双手不断地抚摸着洞内的石壁,这洞内果然冰凉十足,潮湿滢滢,上面或许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摸了半响,她当真地摸到了两样东西——地衣和喜蛛!

    以前生在阮府时,在外祖母的教诲下,徐来识了不少字,也念了不少书,她看这洞内潮湿冰凉,估摸着就有地衣、水衣、尺虫……而这些都能为身躯带来荣养。

    是夜丑时。

    阎帝归邸。

    鬼阎府邸内部处处被布置机关,这些机关设置疏密,层层相铺相成,只要一处机关被人触发,则凡为府邸人,皆知。

    进入自己一手设置布防的机关内,阎帝却仅是站在那,状似鬼魅,悄无声息。

    而如此黑如深渊、扑朔迷离的洞内,他的视线却如同白昼,视野里,一个叫花子般的污血衣女子此时正用她那满是伤口的柔夷在他这洞壁上抚摸着什么,接着就是往嘴里塞,这迫切狼狈十足的样子……

    倒是让他滋生兴趣再次定晴地瞧了瞧,只见那女子手上抓着一只形如其柔握半分大的黑色喜蛛,忙着就往唇里塞,吞下去后,又接着在洞壁上摸索,寻下一只。

    这倒是第一个在他机关布阵里活得最久的人,那他偏要看看,敢私自闯入鬼阎府邸的人,就算再怎么侥幸,又能支撑住多久呢?

    阎二魄阎三魄自知自己犯下大错,两人并排而站,纷纷准时出现在那出篓子机关洞口,可没曾想,一直没消息的阎帝却早已抵达,进入了洞口。

    内心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当属阎二魄了。

    方才他明明就警告了那女子,同时也估摸着身躯虚弱的她也不会乱闯,可谁知……这……先不说这女子究竟是否为她说得那样是阎帝的救命恩人,单单就触发府邸内机关一事——这机关内的……就够她受得了……

    况且,以往触发鬼阎府邸机关的人,只有一个归宿,那就是直通黄泉。

    据比他先来一步的阎三魄所说,阎帝方才进入洞口时,周遭的冰煞之气新添了不少……

    左右上下,他阎二魄就不是人,救了那女子也是害了那女子……

    ——“磐!”

    机关自动开启……

    两人纷纷行礼:“阎帝。”

    “三魄,之前交代你的事情行得如何了?”

    阎三魄当即道:“禀阎帝,战况之后,弟兄们的伤势和后事正陆续办妥。”

    “你呢?”

    屁股被阎三魄一推,阎二魄站于阎帝面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一股脑全盘托出:“阎帝,此次触发机关之人,实则是我带其于洞中……至那夜朔北太子朔猛带其十万兵马突袭我鬼阎府邸之后,七魄都未曾有消息,而此触发机关的女子……告知我……她……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老天,这话他曾打腹稿几万次,如今总算是在阎帝面前说出来了。

    “哦,救命恩人?”

    他们都戴着面具,阎二魄从未瞧出阎帝的情绪,更谬论是此时,但其不问反答,那真相便十清晰,那女子分明就是信口胡诌了!!!

    “禀阎帝,不敢不信此女子话术,二魄这里有证据!”

    但好在,堂堂阎二魄,他有证据!挂件可是在他的腰包里!!!

    不敢让对面的人等太久,阎二魄挺直身躯,快速地从怀里拿出挂件——

    然而,腰包里什么都没有,连那他宝贝的护挂件之布卷都消失了。

    阎二魄双手完全伏地:“这……禀阎帝,二魄请罪,这枚挂件确有在我这,可……不知为何它何时消失了……”

    久未坑声的阎帝看向地上的阎二魄:“可是一虎龙图纹之挂件?”

    阎二魄道:“是,二魄该死,为将功抵罪,我愿意为阎帝找回此挂件,如若未寻到此,听便阎帝处置!”

    阎三魄不知何时也俯身于地:“阎帝,此女触发府邸内机关一事,三魄其中也有责任,遂请求一同二魄追查此后挂件的下落。”

    如若不是他给那女子施针,那女子在子时过后就已在黄泉,哪里还能有触发鬼阎府邸内机关的机会?

    “禀阎帝,三魄是我恳求他为那女子施针的,那女子楚楚可怜,满身污血,又说是您的救命恩人,所以三魄也听信于我……这都是我的责任!”阎二魄极为嫌弃阎三魄的此种行为,本来其一人承担即可,非要多此一事。

    “都起来吧,现在多事之时,你们各有任务,至于挂件之事,我自会解决。”

    “是。”

    而此时,阎帝鬼煞的面具之下,竟是不知所思。

    不说他也知道,今夜触发机关的女子,就是那夜在狭窄深洞之中的女子,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身躯极为抱恙竟还能在他的面皮之下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拿走他身上的挂件。

    当然,让其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她又是如此得知和确认在拿到他身上的挂件之后,此后的一切事情的发展?她是怎么知道他身上的这枚挂件能抵御岩洞之中他所驯养的百兽?

    然而极为讽刺的是,就刚刚在机关之下的岩洞之中,那女子还在那休闲自得抓捕着喜蛛,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一个地往嘴里塞!

    既然如此,他这鬼阎府邸还从来没招待过如此贵客,那既然她想玩,那便让她在里面好好玩玩。

    -

    朔北国。

    朔盟单脚靠在殿椅之上,其下是几位时令最为有权威的谋士和宫女。

    ——“这个逆子!死了都不让我死心!!!”

    ——“砰!”

    酒杯被朔盟大力砸碎在地,宫女吓得娇声隐匿浑身颤抖,可却不敢移动半分。

    殿上的几位谋士各个皆为屏声吞咽,只因埋伏在时晋国的探子来报,朔北国原太子朔盟头颅下遗尸已经找到,时晋国时皇邵武旭当众臣之面用那刺死朔猛的箭敲打戏弄朔盟的项上头颅!

    就在知道这事的不久,时皇邵武旭就来信约他朔盟亲自来他时晋国取走朔猛之全尸!

    他朔盟前半生驰聘沙场,以一举之力拿下整个朔北国,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侮辱?!

    奈何殿下几位一直为朔北国鞠躬尽瘁的老谋士纷纷上前劝以谏言。

    公西顺进言:时皇邵武旭性子狡诈奸滑,雄心枭枭,此次其竟真在今夜子时前找到太子朔猛的全尸,但却不亲自送之,反而传信于朔北国邀大王前去认领;此事绝非表面行之简单。

    独孤设上奏:经过原太子朔猛之事,朔北国里忧外患。第一:如今太子已逝,国内其余王子正力争太子之位,第二:经过那夜大战,朔北国军粮严重亏损,恐怕是没有余力和大国时晋加以抗衡,而时皇邵武旭如此之做,目的便试探大王您的态度为何?

    “老臣有一计策,行不行还得看大王恩准。”子车灵从大殿外往其内走来。

    “准说。”朔盟约喝越烦,索性连那从时晋国进来的玉制酒瓶都扔至殿下。

    众臣习以为然。

    “以老臣看,明日往时晋国取朔猛之全尸时,不妨派挑一名朔北国是绝色女子前去和亲,以次暂时打消时晋国试探我方谋反之心。”

    朔北国之绝色女子,唯大公主朔厘也。

    子车灵未将话挑得直白明了,但在殿内的人皆知,皆是轻声议论。

    谁料殿上的朔盟眼睛都未眨一下:“如此,那便定,朔北国大公主朔离,明日往时晋国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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