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爷家

    东西摊开在地上摆了一圈,吃的用的穿的,各式各样,看的人目不转睛。

    “妈,你看,这是霜降给你们老两口买的米,面,油,鸡蛋。”

    “霜降才上了一年班,看我们就好,买这么多花孩子钱干什么?”

    “就是,我跟你妈不缺吃喝,你们能来经常看看我们就好了。”

    老两口现在跟着大儿子也就是霜降的大舅住,只是大舅一家子都在外地安顿了,除了大事以外基本上都不会回来,因此,格外希望热闹。

    “都是孩子孝顺,说你老两口对她那么好,上大学还给钱买衣服的,现在霜降有钱了肯定要回来看望她姥姥姥爷。”

    两个老人笑得合不拢嘴,望向霜降的目光满是和蔼,孙子辈多的满地跑,惦记他们老两口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快,都坐下,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都累了,坐下缓缓。”姥姥把零食果盘都往小茶几上摆。

    “妈,你先别急,跟我爸先试一下霜降给你们老两口买的衣服。”

    苏金雁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推搡着爸妈进去试,老两口一箩筐的好话说的霜降耳根子通红。

    “还害羞了?”林向荣磕着瓜子调侃她。

    “爸!”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这明显羞了,还是那么个脾性。

    快临秋了,衣服都是买的秋款,给姥姥的是一身刺着暗绣的衣裳,鞋子是真皮小皮鞋,他们老人不喜欢张扬,就喜欢这样低调又带点花样的衣服;给姥爷的是一身墨色中山装,姥爷穿了一辈子中山装,送这个准没错。

    老两口喜气洋洋地在镜子面前照,苏金雁掏出手机赶紧拍了几张照片。

    “妈,我不拍。”

    “我也不拍。”

    父女俩赶紧护住脸。

    “知道了,我才不拍你两个。”

    苏金雁噔噔噔跑过来,对着茶几照了一张,又出去到院子里拍了个景,并着半截车身,最后发了个朋友圈。

    姥姥姥爷脱下新衣服,赶紧开始准备起来。

    杀鸡宰鹅的好不热闹,霜降和林向荣就跟着姥爷去了,林向荣去打下手,霜降纯粹是去凑热闹。

    最后剩下苏金雁母女俩打整里面。

    苏金雁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都是残羹冷炙。

    “这我们要是不来,你们老两口还准备吃剩饭呢。”

    “那都是没吃完剩下的,好好的。”

    苏金雁抱着一个泡沫箱子放下,里面都是冻好的肉,她打开冷冻抽屉,里面就剩下几块巴掌大的肉。

    “你没肉怎么不跟我说,我好给你买过来。”

    “为了吃口肉让你来回跑来跑去干什么?”

    “我之前来的那几次这肉装的满满当当,现在空了…”苏金雁一想不对劲,她爸妈虽然节俭但是并不抠门,吃喝这些方面也不会委屈自己,而且老两口手里应该有个十万块的积蓄。

    “你把钱给我哥了?”

    “是借的,你哥说有了就还。”

    方玉兰这才把经过给说清楚,又是一团子糊涂事。

    霜降大舅叫苏明德,生了个儿子取名苏俊清,之前是霜降这一辈最顶端的存在,考上了他们这个省唯一的985,又考了研,出来就进了卷烟厂,前途一片光明。

    “俊清赌博?”苏金雁被吓了一跳,她听过不少赌博的事情,赌这个字粘上就是个家破人亡。

    “估计就是吧,你哥在省会给买的新房也赌的完完的,还欠了几十万外债,实在没办法才问我跟你爸借的钱。”

    “那你这养老钱投进去不就是打了水花。”

    “那有啥办法,地方是人家的,我跟你爸还要靠他养老,又不能真的不管。”方玉兰满嘴苦涩,又忽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你哥后面估计还要问你借钱呢,你嘴咬紧点,不得给。”

    苏金雁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前头晒化妆品也不知道这些啊。她这也才还完外债不久,就等着后面安安心心过日子,就算霜降现在有钱,那也不是借钱给别人的理由啊。

    这还得儿好好找个理由。

    霜降在那看她姥爷抓鹅,立在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大鹅的脖颈,大鹅急得乱叫,硬是被姥爷从圈里拖出来,两只爪爪被一根细绳捆在木头栏杆上,生死待定。

    姥爷去抓鸡了,霜降就半蹲着身子在那看鹅,用手比划了一个安全距离后,她抄起一根细棍子,戳了一下大鹅柔软的腹部。

    “呃~”

    大鹅猝不及防地一探头,偷袭!

    被命运拴住的距离,咫尺天涯。

    “你还敢凶我?”霜降用棍子揽起大鹅桀骜不驯的脖颈,顺着鹅伸头的节奏给棍子施加压力。

    “你这会儿比鹅还像恶霸。”林向荣在一旁吐槽自己这又菜又爱玩的闺女。

    “让孩子玩儿嘛,迟早都要上桌子,说不定霜降逗完,鹅肉就更香了是不是?”

    林向荣:这难以言喻的隔代亲……

    霜降逗着逗着,大鹅也就随她去了,瘫在地上装死,任霜降怎么逗乐都不再反抗。

    这就没意思了,霜降把目光转向了牛栏。正是热夏,牛站在圈里不停地用尾巴扫荡着附近。

    发现了新乐趣,霜降就跑去房里了。

    “姥姥,咱家有苍蝇拍吗?”

    “有呢,在房檐下面的窗台上呢,你要苍蝇拍干啥?”

    “打苍蝇!”

    门外传来霜降掷地有声的回答。

    姥姥被逗的笑了起来。

    “尽闲着一天没什么事干上了。”苏金雁发挥亲妈本性,忍不住吐槽。

    “你让玩去嘛,孩子还小。”

    “还小?都二十二满接二十三的人了,一天天净想着玩可怎么办。”苏金雁的言外之意说的很明显,姥姥就在那打官腔,霜降才不管这些,听见了也不当回事,她妈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用细究。

    霜降正忙着解放牛牛呢。

    说是苍蝇,其实她是来打牛虻的,一种吸血性极强的昆虫,简直就是蚊子plus版本。如果把蚊子比作无人机,这玩意简直就是轰炸机。

    霜降从小就喜欢打牛虻和苍蝇,她小时候比现在还猛,直接用手打,现在不行了,要借助工具了。

    眼疾手快心灵手巧漫天神佛保佑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中!

    啪的一声脆响,牛虻的身体无力花落掉了下来,霜降在内心暗颂了一句阿弥陀佛,又去超度别的牛虻了。

    最后一圈下来,所有牛虻被她斩落马下,只剩下三两无头苍蝇,不足挂齿。

    这牛栏在门外面,旁边有个女人忽然从院子里出来跟她搭话。

    “小姑娘,你是这家的谁啊?”

    这应该是霜降最不想遇到的时刻了,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唠嗑,但是出于礼貌,还得应付两句。

    “这是我姥姥姥爷家。”

    “那你妈是谁?”女人眼睛一亮。

    “苏金雁。”

    “呀!你是金雁的女儿啊,还上学了没有?”

    “毕业了。”

    “大学?”

    “嗯。”

    “真有出息。”

    “那你认不认识我?”

    霜降看着她,随后摇摇头。

    “我是你桂琴姨,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记不记得。”

    霜降用拍子打死一只牛蹄上面攀爬着的绿头苍蝇,嗡嗡嗡,烦死了。

    “你妈还跟我开玩笑要把你给我们家小强问媳妇呢。”

    “你跟我们小强有没有微信,我儿子就在家里呢,走,上我家玩走。”

    霜降现在正式宣布,小强比苍蝇烦,小强他妈比小强烦。

    “你儿子要是光头强我就加他微信。”

    “哎呀,你怎么知道的,我儿子刚把头理了,现在还真是个光头。”

    霜降:……

    “妈,妈。”

    “你听霜降叫你着呢。”

    苏金雁擦擦择菜的手,从门里出来,直面撞上自己女儿似笑非笑的眼神。

    “哎呀,金雁,你怎么来了,都不到我家转转去。”

    “怎么了?”

    苏金雁先问自己女儿。

    王桂琴看她没有先理自己,撇撇嘴。

    “这姨要把自己儿子入赘过来,你去看看。”

    霜降说完,转身就走。

    后面响起王桂琴刺耳的尖鸣声。

    “你怎么胡说八道呢?我几时说过要把我们强强入赘的,我开玩笑问了下嫁娶,多大脸让我嫁儿子。”

    她们这边入赘要求还是蛮严的,男方入赘之后,彩礼折三分之一给女方,婚后生的孩子随女方姓,一切吃穿用度都在女方家里,还要把重心放在女方家里,把女方父母当公婆对待。这在嫁娶才是他们恪守成规的乡俗里,入赘,相当于白给了个儿子,把男女身份调换了。

    苏金雁看了一眼王桂琴,懒得掰扯,直接把大门一扣给她吃个闭门羹。

    王桂琴把大门敲得啪啪响,姥爷刚把鸡给宰了,刀子都没放下,听见敲门声,直接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

    “桂琴,你敲着要干什么?”

    王桂琴低头一看这染的鲜红的血刀子,一声尖叫,疯也似的跑回家,直接把大门上了锁。

    姥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问一句,桂琴这叫唤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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