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瑜和虞三五倒也不是没想过仔细查查那些顶着妖身修了人道的妖族，毕竟这类妖族虽然少，但也并不是绝无仅有，这么多年下来，应该也会有几个有些记载。

    但最后也只能作罢。

    倒不是资料稀少无法考证，也不是年代久远太过失真，而是真不太可能适合牧酌南。

    毕竟和牧酌南情况类似的一个是树精，一个是兔妖，还有一个泥鳅妖。

    连个犬科都没有。

    虞三五和叶无瑜实在是不敢把这些成功案例当成正儿八经的参考对象，毕竟大家种族都不太一样，谁知道练着练着会不会练出个走火入魔？

    不过想想也是，狼族那都是群居的，狼妖也不例外，落单小狼崽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落到人类手里也大多是作为妖侍或者妖奴然后去见阎王，实在是不太可能接触人类术法。

    哪怕接触了，也难以被记下。

    这么看来，牧酌南的修行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探索了。

    对于牧酌南这种情况，虞三五与叶无瑜这些地府尊者们也是爱莫能助。

    听到叶无瑜这问题，牧酌南反倒沉默了。

    叶无瑜也不说话，极有耐心地等着。

    牧酌南的沉默倒也算是在叶无瑜意料之中，修道一事本就马虎不得，且一旦选定了就难以更改，自然是要好好斟酌一番的。

    哪怕是叶无瑜当年，基本已经准备好医毒双修，但还是在辅修炼丹，炼器等一系列杂事里头又掂量了三五年。

    牧酌南这么沉默反倒是好事，就是他此时真不假思索做出了选择，叶无瑜反倒要担心他太过莽撞。

    叶无瑜有意无意地提醒他，“选好了要怎么修道反而是件好事，至此你便可以专心于一道，不过其他的可能就要渐渐荒废了。毕竟有失才有得，你好好掂量着。”

    牧酌南终于开口了：“师尊修的是剑道吗？”

    “你打算依葫芦画瓢？”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响起：“但凡为师有你那身妖族血脉，为师大抵也还得多思量一番要不要修这剑道。”

    虞三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牧酌南身后，她眼里平静无波，“牧酌南，若是你真想复刻为师，那你还真是违背祖宗。”

    牧酌南愣住了，心中也多了几分心虚。他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被虞三五被点破了。

    看着牧酌南讷讷难言，再看看虞三五神色莫测，再掂量下牧酌南的心眼子和说不过就忽悠过去的口才，叶无瑜果断退了出去。

    这小狼崽子的脑子太活了，她怕自己一会儿不小心被他带进去。虞三五的徒弟还是虞三五来教吧。左右虞三五也不至于被她这狡猾如狐的徒弟给忽悠懵了。

    若是虞三五真被牧酌南给忽悠得失了方向怎么办？

    那简单，一拍桌子，先揍这小狼崽子一顿，理清思路再继续。

    叶无瑜退了出去，牧酌南却还是沉默。

    虞三五面上不显，心中却暗自叹了口气，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过来。”

    牧酌南乖乖走过去了，“师尊。”

    虞三五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此时又是这么一副乖巧的样子，确实忽悠人。

    “师尊的伤已经好了？”犹豫了一下，牧酌南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虞三五，“不需要再休养几日？”

    虞三五微微挑眉，却也由着他转变话题，“已经稳定下来了，再休养一段时日便能好得彻底。”

    牧酌南的嘴唇动了动，“有什么需要弟子做的吗？”

    虞三五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牧酌南啊，为师是既盼着你像花杳然，也盼着你不像花杳然。”

    这是句真心话。虞三五是真的希望牧酌南能像花杳然那样叛逆些，哪怕他会像花杳然那样惹出童朝雨的事，哪怕她这个做师尊的得去挨雷劫。

    但是虞三五却也不希望牧酌南像是花杳然那样，因为一个童朝雨就一蹶不振几十年，就连修为也不只是不得寸进，还倒退不少，得被比自己小几个甲子的牧酌南揍。

    再者在虞三五眼中，牧酌南比花杳然优秀得多，若是只把他比作花杳然，那才是真看不起牧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