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壹 合欢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小时姑娘《爱殇》)

    ——假如宫茉徵嫁给了别人,且阿茉不知道宫远徵喜欢自己。

    “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棉絮、长命缕、干漆,还加送了女贞子和桃枝。”云为衫清点着桌上的纳彩之物,身旁的侍女帮忙记录着,“倒是一样都不缺。”

    “衫嫂嫂,这些东西都有什么含义呀?”宫茉徴好奇地向前挪了挪椅子,离云为衫更近了一些。

    “嗯……那我一样样和你说。这是合欢,象征着快乐、幸福;这是嘉禾,象征着五谷丰登、家和万事兴;这个呢,是阿胶和干漆,都象征着人如漆似胶、长久永固;这叫九子蒲,你看,这上面是不是很多一颗一颗的?所以象征着‘多子’……”

    云为衫还没有说完,但一旁面色阴沉的宫远徴却愈发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衫嫂嫂,我哥哥怎么了?”宫茉徴看着宫远徴很快消失的背影,有些不解。

    云为衫笑道:“你也不想想,徴公子这么多年又当兄长,又当爹娘,把你养了这么大,结果现在要把你嫁到宫门之外,他心情能好吗?”

    “嗯……也是啊,那我一会儿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

    “肯定是要的。那现在,我先继续和你说?”

    “好啊好啊。”

    “这叫朱苇,象征可屈可伸、相互包容……”

    药房

    宫远徴往药罐里扔着药材,因着心情不好,动作幅度和力度都很大。

    “……哥哥……”宫茉徴提着裙摆,神情带着些小心翼翼。

    宫远徴头都不抬,直接转过了身去。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宫茉徴慌了,跑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宫远徴的腰,“虽然我要嫁人了,可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啊!”

    宫远徴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的手掰开了,自己坐到茶桌旁。

    “哥哥……”

    “……“

    “哥哥,你说说话好不好?”

    “你都要嫁人了,有这功夫和我说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去收拾收拾东西。”

    “哥哥!”

    “……你回去吧,我还要给你准备药包,嫁过去以后煮。”

    宫茉徴觉得委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站起身,走开了。

    她离开后,宫远徴冰冷的面容终于有所松动,豆大的泪珠从面颊滚落,脸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你真的要这么固执吗?阿茉嫁人之后,就不会常回来了。”宫尚角给宫远徴倒了杯茶,“远徴弟弟,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不会的。”

    “阿茉之后会有自己的生活,兴许很少会想起我们了。我打听过了,对方的家族门派不仅在江湖中地位和威望仅次于宫门,为人处事也十分让我满意。”

    “……“宫远徴垂下眼眸,表情有些挣扎,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只道了一声:“好。”

    眼见着离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宫远徴也渐渐地不再疏离宫茉徴,反而变得有些粘人,巴不得无时无刻和她待在一起。

    宫茉徴亲手给宫远徴做了一个香囊,上面绣了盛开的茉莉花,坠了亲手编的麦穗。

    “这个送给哥哥,以后我不常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宫远徴红着眼眶接过,轻轻吸了吸鼻子:“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你有空就回来住着,好不好?我打听过了,你的公婆很是和善开明,肯定会同意的……”

    “逢年过节回来倒是没有问题,平日里好好的我一直回娘家做什么?这不是给我公婆他们惹闲话吗?这样吧,我不回来的时候,我就经常给你写信寄东西,好吗?”

    “……好吧……“宫远徴一下子就丧了气,把香囊贴身收好,“那你一定要常写信,一天三封……不,一天一封,一天一封行不行?”

    “一天一封?那可不行……我手都要写断了……不如这样,三天一封,我给你写长一点好不好?”

    “……那什么都要写,吃了什么,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做了什么,心情如何,全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好~都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宫远徴点点头,忍住了喉间的哽咽。

    很快到了成亲那日。

    宫门内绿树交错着枝蔓,错落的树叶间洒下金辉漫漫。树上披着胭脂红的纱幔,十步一系,纱幔在无风时静静垂落,囍字贴满了纸窗,像碧演之间的嫣红云国。

    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队伍,从街头排至街尾,整个山谷的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伸头探脑去观望这数十年难见的大婚。

    女子纤腰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中春水清波流盼,浓如墨的乌发梳到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扬风发警,两边

    插着长长的风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地镶嵌在金丝之上。香娇玉嫩的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

    丹,一颦一芙动人心魂。

    “哥哥。”宫茉徴看到宫远徴自然开心非常,下一秒却仔细打量打量了他的脸,“哥哥……你怎么哭了?”

    “……没有,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哥哥怎么会哭呢?”

    “……”宫远徴在心中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时辰快到了,我帮你把盖头盖上吧?”

    “好。”

    随着红盖头落下,宫远徴拼命藏起的眼泪还是滑落了下来,滴在了盖头的穗上。

    婚宴在宫门举办,天黑之前新郎那边的人会带着宫茉徴和她随行的绿玉侍和侍女离开山谷。

    他牵着宫茉徴的手,直到不得不放开。

    他明白,此次放手,他就再也没有牵住她不放开的机会了。他感受到那只温暖的小手一点一点从自己的掌心溜走,却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挽留。

    他无力地看向新郎新娘并肩而立。

    真是一对璧人,他想。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鞭炮燃烧后的味儿,宫远徴推开宫茉徴的闺房,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宫远徴麻木地看着漆黑屋内的摆设,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那是一种又酸又涩,觉得委屈却说不出口的一种无比痛苦的感觉。

    他走到宫茉徴的床前,静静地和衣躺下。他轻轻抚摸着枕头上宫茉徴秀的茉莉,另一只手把那只香囊摁在自己的胸前,像胎儿还在母体时那样蜷缩了起来,想在这只有他的地方找寻一丝安全感。

    他轻声对茉莉花和香囊诉说,又好似在安慰自己:“没事的,以后,我们俩还能做个伴。”

    他从明天开始就要准备做花灯的东西,早早做好了,等阿茉上元节回来了送给她;还要让最好的工匠和裁缝做几套好看的首饰和几身漂亮的衣裳,等阿茉过年回来,全送给她;对了,阿茉过几日就会回来省亲了,他要准备好多好多阿茉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很开心……

    他睁着眼睛,睡意全无,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中滑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枕上,把茉莉花晕开。

    在婚宴之后归于沉寂的徴宫,在这带着微凉的夜晚,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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