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杜仲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周深《卿卿》)

    宫远徴坐在地上,只着里衣,露出的肩膀后是淤血,看着有些可怕。

    他回头对镜上药,在镜中看见上官浅的身影,宫远徴立刻回过头,把衣服掩上。

    “需要帮忙吗?”

    “不用。”

    上官浅微微一笑:“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我得好好照料角公子,也自然会有人来帮你上药。”

    宫远徴不明所以,看着上官浅在宫尚角床榻边坐下,直到他的余光中出现了一抹浅紫色的身影。

    是宫茉徴。

    他立刻紧张起来,看着宫茉徴走到他身边,拿起疗伤的药物,转身对他轻声道:“走吧。”

    宫远徴“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乖乖跟着宫茉徴走到平日里喝茶的地方坐下,把衣服拿了开来。

    宫茉徴手上动作很轻,还给他吹着气。

    宫远徴只觉得气氛尴尬极了,于是主动开了口:“你才刚好,怎么能自己就出来?还穿得这么少……“

    “……我心里有数。”宫茉徴的语气温柔,语速很慢,“我穿了件白狐狸毛做的大氅来的,路上走得热了才脱下来,一会儿就穿上了。”

    “……嗯。”

    “……是羽哥哥伤了你们吗?角哥哥伤得重不重?”

    “你不用担心,哥武功高强,很快就会好的。”

    “……好。”宫茉徴把衣服给宫远徴穿好,“药涂完了,你好好休息。”

    眼见宫茉徴要走,宫远徴立刻拉了一把宫茉徴,扯到自己怀里。

    “你做什么!”宫茉徴压低声音,抬头对他怒目而视,挣扎着要推开他。

    “阿茉,阿茉!你不要急,你等等……”

    “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茉,你想清楚了吗?”

    “……”宫茉徴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今日来只是给你个台阶下,不和你闹别扭,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知道,我没有自作多情!”宫远徴连忙解释,“我,我只是……”

    “……好了!”宫茉徴直起身来,看上去有些不悦,“徴公子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宫远徴欲言又止,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他渐渐的垂头丧气起来,好像身后有条大尾巴垂落在了地上。

    忽然,她又提着裙子跑了回来,小脸微红,气喘吁吁,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徴公子要是不忙……晚饭就回来吃吧?”

    他忽的一下心就热起来了,眼神里有重新燃起了希望:“好,那你在徴宫等我。”

    “嗯。”

    宫茉徴走后,他那条大尾巴又欢快地摇了起来。

    雪渐渐的化了,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青灰色的天,烟雨朦胧。

    最近他们都呆在角宫,这日,宫茉徴做了几样小巧精致的甜食,拎着食盒,撑着伞从外头走来,看见宫远徴一个人负手站在长廊下,不知在沉思什么,看过去安静极了。便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绕到他身后,牵住了他的手,引他一起坐下。

    “你怎么流血了?”宫茉徴拿过宫远徴的手,拿开他手里的白花,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药瓶,拔开盖子,把药粉撒在流血的伤口上,“小时候,都是我在受伤,你一直在给我上药。现在好了,换你天天受伤。”

    宫远徴微微一笑:“但是有阿茉给我上药啊。”

    宫茉徴轻轻撇嘴,转过身子背对着宫远徴:“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给你上药的。我,我还没原谅你呢……”

    “好阿茉,我错了,之前都是我不好,都没考虑到你,我后悔死了,你,你打我吧,或者如何,随你处置。”宫远徴扶住宫茉徴的肩膀,用着略带撒娇的语气说话。

    “……我才不想处置你呢……我自己都还病着,可没功夫管你。”

    “阿茉记得用杜仲煮些药,喝下去很快就不咳嗽了。”

    “我知道了。就是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你问。”

    “……你,真的爱我吗?那种爱。”

    “……我爱你,真的爱你,爹爹对阿娘的那种爱。”

    “……你有多爱我?竟可以让你背弃世俗伦理?”

    宫远徴双手捧住宫茉徴的小脸:“很爱很爱,如若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或是我们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会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若是我们两个中非要有一个死去,那我愿意做那个被时间遗忘的人,你要好好活下去,走完这一生,看遍世间繁华。”

    宫茉徴鼻头一酸,伸手轻轻推开宫远徴。

    “……花言巧语。”

    “阿茉要是不相信,剥开我的心看一看好了。”

    宫茉徴不悦地回头瞪了眼宫远徴,可对上他认真深情的目光,忽然就愣住了。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眼很清澈,不染世俗一般。

    宫茉徴一只手搭在他的心口,身子微微前倾,仰起头,轻轻地,主动吻住了宫远徴。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宫茉徴很快离开,却被宫远徴伸手扣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落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滴答滴答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雾姬夫人遇害身亡,宫唤羽在后山祠堂里被发现还活着。

    这两件事让宫茉徴又睡不着了,夜晚和上官浅在亭子里喝茶聊天,忽然上官浅抬头,起身走到栏杆处:“远徴弟弟。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呀?”

    “噢,出云重莲开了,我给我们重新培育了四朵,我哥哥一朵,阿茉一朵,我自己留一朵。”

    上官浅低头微微一笑:“那,还有一朵呢?”

    “上官姑娘太见外了,你搬来角宫这么久,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所以这第四朵,自然是送给月公子做研究咯。”宫远徴坏笑道,“怎么,你也想要?这出云重莲确实珍贵至极,也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我还是劝你不要打它的主意,如果你对它有什么不轨的想法,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不用什么神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哥哥,都舍不得让我死的,信不信?”

    宫远徴有些无语:“……天还没亮,你要不再睡一会儿,继续做梦。”

    见他转身要走,上官浅叫住了他:“对了,谢谢你。”

    “谢我?”

    “你送你哥的那床,玉玺墨竹编织的床席,果真是温润养人。怪不得,这些天角公子都说我气色好了不少。”

    宫远徴看着亭子里懒懒靠着桌子看戏的宫茉徴好一会儿,也没明白上官浅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噢,茶的味道。”

    他转身就走,宫茉徴“噗呲”一笑,有些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徴宫

    “徴公子休息了吗?”

    “还没!”宫远徴的房里传出一声回应,不多时,门就开了,“阿茉,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有事找你。”

    “你说。”宫远徴的目光落在宫茉徴手上的灯笼,那是他给她做的。

    “你和我来。”宫茉徴关上宫远徴身后的门,小手牵住宫远徴的大手,把他往自己的房间带。

    宫远徴看着宫茉徴的背影,才发觉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打扮得有些不华丽,进了房,才发觉不对。

    “阿茉,你这是何意?”

    床上是红被红床单红枕巾,桌上是一壶酒,两个杯子,蜡烛轻轻晃动,光影下,人影朦胧。

    “你是不是很快要去角宫守着角哥哥了?”

    “是。”

    “前几日上官浅姐姐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没懂什么意思?”

    “……是。”

    宫茉徴清浅一笑:“我没有喜被,没有喜服,也没有红盖头,就拿普通的凑活凑活;婚宴上的东西我没那么多心思去准备,反正也只有我们两个,就简单喝杯交杯酒吧?”

    宫远徴愣在原地,宫茉徴朱唇轻启:“宫远徵与宫茉徵,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一拜天地。”

    宫茉徵拉着宫远徵对着院子的方向微微躬身。

    “二拜高堂。”

    他们对着本应坐在桌子两侧的空椅子一拜。

    “夫妻……对拜。”

    三拜之后,她转身去倒了两杯清酒,一杯递给宫远徴。宫远徴愣愣地接过,看着宫茉徴喝下,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她催,便一口闷下。

    宫茉徴放下酒杯,被宫远徴拉住:“阿茉,我不明白……你说的上官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急啊,我不是要教你吗?”

    宫茉徴微微垂眸,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又伸手去解他的。

    宫远徴瞬间就懂了,经不起她撩拨,将她褪了个干净,放在床上,把她当作宝物一般全身都吻遍,少女的玉足缠绕在腰上,感受着湿热,如雨水浸润土地一般。

    她的双手插进他的发间,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严丝合缝。

    床幔不知被谁扯下,烛火摇曳下,两道身影映在红纱上,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 :今夜纱厨枕簟凉 。」

    ——《丑奴儿·晚来一夜风兼雨》 宋·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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