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

    她以为是花时,没想到是许婷婷,她眼睛好圆啊,标准的杏仁眼,又大又亮,一下子仿佛就能拉近与别人的距离。

    顾惜朝看着她递过来的帕子,鼻头一酸,差点又掉下眼泪来,“谢谢你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见男孩子哭呢,还哭的不能自己,搞得她都难过的留下眼泪来。“我不知道安慰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帮你的话,你尽管说,我会帮你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家了,这里的人都不是很喜欢我,我想回去。”顾惜朝带着点鼻音说道。

    “哎,我在这里也不受欢迎,我也时常想家,可是,我总想着这里上学还会给点钱给我家,况且,我是好不容易考上来的,我不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家。”许婷婷一说起她是凭着自己本事考上来,不能被别人瞧不起去了,她眼睛顿时就亮了。

    顾惜朝特别羡慕这样的人,羡慕她有目标并且能够坚持下去,而自己,瞧瞧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难过不已。

    许婷婷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是在因为花时难过嘛?他欺负你了?我听说你不小心把屋顶给弄坏了,花时陪你去找书,结果被打了,他们传言比较难听,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他们口中说的做事不负责任,并且靠着男色魅惑别人的人。”

    她啊了一声,啥呀,咋才几天,怎么传言都这么离谱了吗?什么叫做她弄坏了屋顶,明明就是雨打的,什么叫做花时陪她去找书,是因为她的男色,明明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相互帮助的朋友,离谱,太离谱,顾惜朝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转而被愤怒填满,这些人真是令人无语至极,她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精神,只差和他们明目张胆的打一架了。

    “而且我认为花时也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像是那些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许婷婷看了疑惑的她一眼,“花时师从太傅,与太子是好友,几年前曾经与太子冒名与参加科举,一举夺魁,可惜两人年岁都小,就不了了之了,当初的人们都说要生就生花时这样的,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啊,要不是当初那件事情,他现在应该早就从官了,一个能得到大家认可的。”

    顾惜朝听了这话,终于心暖了一点,在这里还是有善良的人,有人可以明辨是非,不随波逐流,虽然家境贫寒,但是拥有美好的品质。

    她真心实意的说道,“谢谢你。”

    “没事儿,你要振作起来啊,每个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但是你可前往不能被打倒。”

    顾惜朝郑重的点了下头,她一定会解决现在的困境,回了房间后,她抽出日记本,在桌子前坐了一个小时,一个字都没动,昏黄的灯火摇晃,蜡油慢慢滴落。

    她看了半个月前写的自己要达成的几条目标,一是抱紧花时的大腿,二是搞清冷如霜的目的以及自己真正的处境,三是找到妹妹,四是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呆到回去那个家。

    这四条她一条都没做到,果然,flag就是用来倒的嘛。

    抱紧花时的大腿现在只进行了一半,现在可能进行到负了,啊,不对,他生气啥,不理她干嘛,她是没有去看他,那不是因为怕流言再次让他受伤嘛,虽然,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和她之间的流言被责罚。

    纠结了一会儿,顾惜朝认为还是她的错,她当时就应该去他家找他的,翻围墙也要进去,这一次他不理她,等下她就杀到他房间里去,她就不信他不接招。

    那她这算不算趋炎附势,为了找一座靠山所以才要靠近花时,要是单论花时呢,她还会去找他嘛,顾惜朝对于此命题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不管怎么样,花时愿意陪她找妹妹,给她解决问题,是她在学校唯一的朋友,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去看望他。

    第二,冷如霜那边还在其他书社学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搁置一下第二条。

    第三,妹妹那边她要慢慢来。

    第四,她要改一下,她想要变得优秀,她想要不被人欺负,她想要所有人都可以尊重她,而不是随便的欺辱她,她不要她身边那么多颠倒黑白,她不要再求别人,特别是求小人,她要当官,要建立学校,让更无权无势的女子读书。

    把目标都写下来后,顾惜朝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她的衣裳上已经很少沾上墨水了,算是进步了吧,她一直在逃避,不管是上一世,还是遥远的那一世,她都在逃避,她一直认为,自己只要无欲无求,就可以避开这一切,可是有些东西,哪怕你假装看不见,哪怕你说服自己就算争了也没用,可是已经入局了,没有她选择的路了,只有前进,不管怎么样的前进都有路可选,可要是退回去那么就只能淘汰,被一直淘汰,她不要这样,斗争很丑陋,可她可以选择一条光明大道去争,她现在还没办法做到阳奉阴违,背后捅刀等行为,可她可以通过读书来使自己爬到更高的位置,这是一件多么便捷的途径。

    她终于可以直面自己内心了,想到这里,轻快不少。

    她把日记本合上,去了花时那里。

    花时屋里此可灯还亮着,她看见窗户那里有两道人影,可能是他家里派来照顾他的。

    她猫着身子,鼓起勇气,敲了他的门,仆人果然出来看了下情况,顾惜朝马上从后面的窗户爬进去,躲在屏风后面,仆人进来说可能是风吹的。

    花时很明显看到了她,这么大的响动,他又不是聋了,他竟然还不叫仆人出去。

    反而往她藏身的地方走来,要是仆人看见她,花时,你的清白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屏风很大,当初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知道它不透,完全可以遮住一个人,花时径自走了过来。

    顾惜朝听着他的脚步声,以及闻着越来越近的药味,心里面和打鼓一样,她不知道花时见了她是不是还会那么冷淡。

    两个人眼神对上时,花时面无表情,依旧十分冷淡的望着她,顾惜朝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她觉得花时现在双手交叉抱胸比较符合他的表情,仿佛在说,看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顾惜朝注意到他瘦了,看了还令人同心疼的,她指了指屏风,示意花时先让仆人走掉吧。

    花时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凉飕飕的,感觉头顶都冒冷气,顾惜朝眨巴眨巴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感觉他呼吸重了些,又是直直的走进了两步,可是她后面已经没路了,不要再靠近了,他不会要壁咚她吧,千万不要这么恶俗啊。

    没想到,他直接在她面前脱衣服,还贼慢脱衣速度,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边慢慢脱,搞得顾惜朝脸都红了,毕竟花时这脸摆在这里,又在脱衣服,就算这氛围有点诡异,可是顾惜朝还是觉得他身材还是不错的。

    他脱了外袍,丢在了屏风上,外袍大多罩在了顾惜朝身上,很浓的药味,她心中一软。

    “我要洗漱了,你去打点热水来,我没说进来就不要进。”

    热水很快被打来,放在屋内,整个室内温度上去了。

    “你来干什么,忙人还有空来看闲人。”花时又是直勾勾的看着她,语气里满是讽刺。

    “我当初是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何况,外面传言那样,我怕去找你会害你受罚更重。”她话说出口,怎么有一种她和花时真干了什么的感觉,希望化石没有听出来。

    “外面传言什么样。”

    “啊?”顾惜朝被反问的一脸蒙蔽,不要告诉她,他不是因为那事给罚的吧,那他不知道也好,省的他们之间尴尬。还没等她说啥,花时又接上了,“你是说传言我们断袖?”

    花时太过直白,顾惜朝被打的落花流水,一句话都答不上了,只能尴尬一笑。

    “那顾兄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惜朝一听这话,好家伙,瞳孔地震,不会吧,花时你可别弯,“那自然是朋友关系,我与你,那是天地可鉴的清白,你不要乱听外面传言。”

    “好朋友是要为对方着想,那既然顾兄半个月因为这事情没有来,这次深夜探访,不怕别人留闲话?”花时依旧淡淡的神情,语气甚至更加的温柔,要是不清楚他的人,还只以为他在轻柔的说话呢,可顾惜朝和他在一起处了将近半年啊。

    她必须赶紧顺毛了,再不顺她就得死翘翘了。

    花时在浴桶里面泡着,而她在屏风边上,隔得有点远,她连忙跑过去,转到他身后,帮他捏肩,使出经常哄他那一招“花时大少爷,那作为好朋友过来是肯定的啊,在外面,怕你家人伤害你,现在在书院里,那当然可以来呀,这里又没有人敢害你,我的名声算啥,主要是怕你被被人说啊,可是看你这样,作为好友的我再不来看算人嘛。”

    顾惜朝面对熟悉的花时,啥话都能讲出口,主要是当初暗自怼他太久,以为他不会计较,也不屑于和他计较,所以此刻说闭着眼睛说话也是没什么。

    更何况,现代社会,她见有些兄弟之间不是也会这样扮作女孩子姿态来和对方开玩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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