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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还魂

    “所以,咱们真的是被人盯上了呀。可是打从到凡界的那天起,咱们一直都不曾跟人族有什么牵连,更不曾结怨。为何要引我过去灭掉我?”

    我有点累,靠躺在沙发上,揉揉此前伤着的后肩。虽然已经无碍了,可活动后还是有些疼。

    那个混蛋下手实在是黑!

    蜂窝煤反问我:“你怎知引你过去的就一定是人?或许不是呢?”

    我一愣:“天煞孤星也是人,即使扣上命轮他本质上还是人。”

    蜂窝煤:“你觉得是天煞孤星?”

    “不是吗?”我道,“他从一开始看我的眼神就不对,起初还装作看不见我,等后援来了就直接动手。目的明确出手老辣。”

    蜂窝煤思忖片刻说:“我跟你想得不一样。你觉得引你过去是为了灭掉你,可为何要灭掉你?咱们向来低调,你又不属六界任何一族,且脉云归将你保护的甚好,除却个别心腹,无人知晓你的存在。这是其一。其二,我觉得天煞孤星应当是在调查什么事情的时候碰巧跟咱们撞上了。他原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咱们。”

    我觉得蜂窝煤分析地有道理,想了想补充道:“所以你觉得是幕后推手故意把我引到天煞孤星跟前去当替罪羊的?”

    蜂窝煤点头:“研习诡术非同小可且是大忌,天煞孤星作为天界安放在人族中的暗差,一旦察觉必不会坐视不理。想必是追查太紧,真凶无奈之下只好以此方式脱身。”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问蜂窝煤:“伤我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是何来历?”

    蜂窝煤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也说了,天煞孤星是天界放在人族的暗差。据我所知虽然他们本质上是凡人,但只听神族调遣。历代的天煞孤星自出生便被锁上命轮,从此丧亲亡情孑然一身,所以他们基本不贪恋红尘,性情上也是清高孤傲的很。可是我听天煞孤星称呼那个人为‘大人’,想必那人大有来头。而且我听着你们之间的对话,感觉你与他彼此间很熟悉。”

    “不熟悉!”

    蜂窝煤斩钉截铁地否认。

    这语气,看来是非常熟悉了。

    我没有立马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瞎编。

    他回视着我,过了会儿妥协似的轻叹口气在我身边坐下问我:“凡界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叫‘荒冢’,你听说过吗?”

    荒冢?

    我道:“这名字听起来有点晦气啊,难不成是野坟地?乱葬岗?”

    蜂窝煤扶额:“我的小祖宗啊,您老没事能不能多读读书,看看记载?什么野坟地乱葬岗,我说的‘荒冢’是一个机构,就跟……就跟你喜欢看的那种武侠电视剧里的帮派差不多。”

    “武侠帮派?什么年代的古董玩意儿。”我还是不能理解。

    蜂窝煤无奈地叹气:“脉云归怎么能把你当二傻子栽培。”

    “说什么呢,”我踹他一脚,“谁是二傻子。还有,那是我师父,你直呼其名礼不礼貌!”

    “好好好,我错了,咱接着说……”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窗帘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来回翻飞。我忍不住搓搓胳膊,已经立了春,可还是很冷。

    蜂窝煤一挥手,窗户“啪”地一声关上。他扯过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喃喃道:“你现在啊,真的是太弱了。”

    我挑眉看他:“你说啥?!”

    “这个‘荒冢’是从什么时候建立的,没有具体记载。”蜂窝煤接上之前的话题继续道,“但是九百年前这个机构破了一件很棘手的案子,此后便名声大噪……”

    我不耐烦道:“说重点,我对这什么破机构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人,那个能把我伤得那么重的那个人!”

    “他便是‘荒冢’的创始人,号称‘灭尽六界战火,力保天下苍生。’的人族魁首——元惩。”

    我乐了:“好家伙,口气这般嚣张。这么有能耐吗?他当真只是个凡人?”

    蜂窝煤点头:“当然,他确实只是个凡人,而且是个十分了得的凡人,很难把他杀掉。”

    听蜂窝煤的语气,我问:“你俩有仇啊?”

    “所以天煞孤星听命于他一点都不奇怪。”蜂窝煤不肯正面回答我的提问。

    我也不纠结,岔开道:“那他破了什么案子?”

    “管他什么案子,我又不关心。”蜂窝煤说得云淡风轻。

    看起来他并不太愿意跟我讲太多。

    “那一家三口还要杀吗?”蜂窝煤问我,“你被脉云归带走后,我就在等,等着你回来再作打算。现在,怎么办?”

    “你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啊。”

    “不能!”蜂窝煤轻蔑一笑,“我无需受她庇护亦不听她差遣,为什么要尊她敬她。”

    我一直觉得蜂窝煤不肯随我回玄秋映,并不全是因为结界太强他进不去,很早我就隐隐感觉他跟我师父有过节。

    他不愿多说,所以我也没有追问。

    谁心里没点秘密呢?这点眼力见儿我还是有的。

    “当时确实有些冲动了,”我拢了拢盖在身上的毛毯,选择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着,“幸亏是没杀成,要不然等同于灭口,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而且天煞孤星在旁,但凡当场死了人,‘通诡术戕害生灵’这口黑锅可就铁定叩我脑袋上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幕后黑手真是够坏呀!”

    “你回玄秋映养伤的这几天我去查了这一家子的生平。”

    蜂窝煤边说边打开电视,“你看看吧。”

    我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一户人家。

    种地、喂猪、骂老娘、吵架、骂街、打孩子……

    虽然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但也就是平平常常地过日子而已。说他们能通诡术修旁门,狗都不信。

    耗费了极大的耐心看完这些乱七八糟,毫无欣赏价值的画面,我问蜂窝煤:“这有什么特别吗?”

    蜂窝煤看我一眼,把画面回放,定格在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下河游泳的场面。

    我皱眉:“小孩子都喜欢玩水,这有什么稀奇的?还要我看两次?”

    蜂窝煤淡淡道:“你仔细看。”

    刚才匆匆掠过我没有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那个痴痴傻傻的小子,一头扎进水里后,过去三个时辰都没有出水。而当时周边没人,所以无人施救。

    直到三个时辰后,这小子突然自己从水里冒出来,一摇三晃地走上岸,一头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你觉得一个普普通通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甚至智商还有问题的人族小孩儿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在水底生待六个小时而毫发无损吗?”

    自然不可能,我看向那孩子倒下去的画面:“所以,早在这个时候,这家真正的儿子其实就已经死了!”

    蜂窝煤关掉电视一屁股坐在茶几上面对着我说:“有一个成语叫‘借尸还魂’,其实这也是一种禁术。”

    我好像明白了:“这片河域里藏着‘水鬼’吧。怪不得周围没人。若真是如此,这个傻孩子八成是被引诱过去的。”

    蜂窝煤道:“我家小祖宗就是聪明,一点就透。”

    我摆手:“少给我戴高帽。我早听闻人族中有‘水鬼找替身’这种说法,没想到是真的。”

    蜂窝煤抱起茶几上的饼干盒边吃边说:“当然是真的。水乃至阴至柔之地,刀劈斧削不折,可困万物。被淹死的人魂魄常被束缚其中,无法转世投胎,直到下一个淹死的人出现方得解脱。”

    我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倘若原来的水鬼真去投胎的话,那使用禁术这事不就露馅儿了。你想啊,那傻小子淹死了,魂魄困在水底当水鬼,水鬼原来的魂魄下地府投胎,还有一枚魂魄寄在尸体上存活。明明死了一个人,却多出来一枚魂魄。地府的黑白无常不至于连这点账都算不明白。”

    蜂窝煤笑道:“所以啊,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只是利用水鬼打了个人数差。”

    我疑惑道:“何为人数差?”

    蜂窝煤解释:“水鬼索命根本用不着三个时辰。但凶手可以利用这三个时辰做很多事,比如事先压制水鬼让其无法索求替身,然后弄死那个傻子打散他的魂魄,再趁虚而入。这样算起来,根本就没人死,更不存在多出来一枚魂魄。”

    我吃了一惊:“竟是这般随便吗?”

    “那自然不是,”蜂窝煤微微蹙眉,“需要修为,而且是不低的修为。”

    “小祖宗。”蜂窝煤突然唤我。

    我扭过头看他,只听他说:“也许咱们真得去会一会枣树这个凡界的兄长。”

    我道:“难道不应该先去会会这片河域的水鬼吗?”

    “小祖宗你是不是傻,这事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你确定你去找到的还是当时的那只水鬼吗?”

    “你说谁傻呢。”我抬手便往蜂窝煤脑袋上招呼。

    “咦,你怎么戴这么丑的戒指?”

    蜂窝煤捉住我的手腕,盯着我的右手发出疑问。

    “什么戒指?”

    蜂窝煤一努嘴,我顺着看过去,只见我的右手小拇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了枚指环,与其说是“套”,不如说是“缠绕”。

    因为那指环实在奇特,与体温接近,且没有异物感,柔柔弱弱地缠绕在指关节上,难怪我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颜色青白,幽暗无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也不怎么好看。

    蜂窝煤嘲讽道:“这不会是脉云归在哪儿给你找的土特产吧。眼光可真好!”

    我瞧了瞧,越瞧越觉得丑,于是想把它取下来,可是用力薅了半天,这指环就跟长我手上似的根本拽不下来。

    我叹口气,放弃了。

    蜂窝煤坏笑道:“戴着吧,也让别人瞻仰瞻仰映君的绝美品位。”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毛给薅光做个毛毯。”

    蜂窝煤一耸肩,化出原形卧在我脚边说:“走吧,办正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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