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湮大婚

    几日之后,秦国大将军南安烨与郡主秦湮的婚期如约而至。

    满天华叶,樱色铺路,祥云瑞气,金光朗照。秦王下令,全国上下大庆婚典三日,工商学子休憩七日。

    我看着大街小巷的落幕红毯,烟花碎烛连声起,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被囚禁了十几年,连人都快不知道怎么做了。

    没人教过我,该怎样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怎么去爱一个人,怎样融入这些灯火人烟。

    婚典上,由秦王亲自主持。

    我以南昭府夫人的身份参与婚典,换去了白色衣服,以藕色衣服出席。

    清绝:“夫人不是不喜欢凑热闹吗?怎么今天也来了。”

    “今天是郡主的大婚之日,当然要来了。”

    清绝表面上一如平日温和地笑,可是对我说的话却却充满了危险地味道:”今天是郡主婚礼,夫人要是胡闹了,我可是要惩罚的。“

    我也回了一个温柔地笑:”夫君你是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的,最不怕的就是什么所谓的‘惩罚’了。“

    清绝将头低下来,唇瓣快要贴上来,暧昧的说:”那我可就要行使丈夫的权力了。“

    我心头警铃大作,心脏一整猛烈的跳动,急忙挣脱开他的手,将头撇开。

    用余光瞥见,清绝在捉弄我得逞后,竟然转头偷偷轻笑。

    刚想说话时,南安府老将军就进来了,典礼开始。

    为了更好的监视我,清绝一直挨着我,与我寸步不离,哪怕是有人找他说话,他也一直都在可以看到我的范围里呆着。

    我与符离早就商量好了,在南安烨和秦湮拜堂的时候,他安排他的人假装刺杀秦王,制造混乱后,我只需要按照这一年以来打探出的南安府地图,盗取宝物即可。

    除了明面上盗取宝物之外,我还有一个更疯狂的计划———杀了符离。

    我知道符离虽然身上有母蛊,但是他苍老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母蛊的巨大毒性,会经常发作,需要吃药才能压制。

    在婚宴前些天,我偷偷给他这几天的饭菜加了李子,又在他疾病发作的药里加了柳叶毒。

    两者单独食用不会有任何作用,但要是连续几天食用了李子又碰了柳叶毒,必死无疑。

    如果不出意外,他今日必定蛊毒发作,吃药的时候,柳叶毒就摄入身体,毒发身亡……

    盗取宝物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出现了差错,我发现盗取宝物的人不只有我一个,还有别的人。

    我虽然盗取宝物成功,但是右肩受了伤,为了掩盖伤口,我给南安府白虎下蛊,让它攻击秦湮,我再去保护秦湮,让白虎伤我右肩,以此来掩盖我的伤口。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符离……应该已经死了。

    当黑衣人制造的混乱被摆平后,我刚好回到殿堂。

    清绝正在人群中寻找我的身影。

    我那一身藕色衣服,简朴倒是简朴了些,但是在一群雍容华贵的衣着之中,倒是最明显的那个。

    我怕他发现我身上的血迹,藏进了人群之中,用左肩对着他。

    这时白虎从后院中冲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嚎叫。

    众人惊呼,好不容易稳定情绪的人们,又开始四处逃窜。

    白虎在我的控制下,精准凶狠地扑向高台之上身着喜服的秦湮郡主。

    正是这个时候——

    一道残影比我反应更快的飞略而过,挡在了秦湮面前——“湮儿!”

    ——是清绝!

    我心里狠狠一颤,身体比脑子更快,挡在了清绝前面。

    我的眼睛与清绝对视,那一瞬间,眼中都有无数痛苦的情感要喷涌而出。

    白虎一抓下来,我的鲜血从侧脸一直蔓延至右肩。

    但眼前的这一幕,比身体的疼痛要更甚百倍千倍万倍。

    清绝将将秦湮死死抱在怀里。

    我冷笑一声。

    亲眼看见,清绝将秦湮护在身后时,已经坚硬不催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原来你也可以为了一个人不顾性命。

    清绝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

    我缓了许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做就做了。”

    清绝深深地望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眼中读出一些别的东西,从他的瞳孔里,倒影着我的样子。

    清瘦,皮肤白的透出血管,五官清丽动人,眉黛细长,鼻尖微翘,唇瓣轻薄,起几缕发丝飘逸,脸上的血色被皮肤衬的惊心动魄。

    本应该是世间绝色,但是眼睛恍若一坛死水,黑的见底。

    年纪轻轻,心境就如风烛残年一般。

    清绝的瞳孔微张。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心里苦笑。

    清绝皱眉,南昭府侍卫迅速围了上来,将我护在中心。

    清绝快速地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绑住了我右肩的伤口,止住了血;又将我的脸微微抬起,仔细地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血色更加触目惊心。

    我的眼眸微红。

    “你忍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府处理伤口。”

    清绝以为我是因为伤口牵拉,疼的红了眼。

    我转头,看见白虎已经虎头落地

    ——南安烨将其斩于剑下。

    秦湮被南安烨护在身后,看向南安烨的眼神关切又温柔。

    众人消化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静了下来。

    清绝向君王请示:“夫人被白虎所伤,臣请求回府中为夫人疗伤。”

    秦王:“……诺。”

    “刺杀君上的黑衣人尚不清楚,白虎又突然放出,可见我们之中有人对郡主和君王图谋不轨,此时离开——恐怕不太妥当

    吧。”南安老将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清绝冷冷地说:“今日本应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南安府上又是刺杀,又是白虎发疯的,臣诚不知这南安阁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将军要是真心实意,也应该好好想想,怎样给郡主一个解释。”

    高台之上,南安烨将秦湮搂在怀里,面露歉意。

    清绝转头撇了一眼南安老将军和南安烨,神色冷静地可怕。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清绝现在心情很糟。

    南安老将军被清绝噎住,气的不轻,又不敢再惹怒清绝,只能趁他转身时狠狠地瞪着清绝背影。

    我听见南安府一些仆役低声嘈嘈杂杂地骂清绝。

    “哼,不过是南昭府从外面带回来的狗崽子罢了……敢这样和南安府说话。”

    “……南昭府生不出来人,就只能找这种野种了呗……”

    “野种终究是野种,连夫人的都是来路不明的……”

    ……

    我听到清绝重重的呼吸声。

    这时忽有人来报:“南安府藏宝被盗!”

    众人哗然,连秦王也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清绝着急要带我离开的行为,更加引人起疑心,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们。

    清绝下令,南昭府侍卫将人群开出一条道。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气焰逼人,但是动作依然轻和地将我抱起:“夫人伤势严重,谢陛下准臣回府。”

    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履坚实地走出了南安府。

    我心想,这一走,清绝怕是又要被朝中酸儒之人讥讽,背上一些虚无有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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