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抵达目的地,悬停在上空。地面上的人,全都抬头望着他们。
他们从舱内朝窗外看去,下面全是灰沙碎石,以及土坡,曲折蜿蜒的悬崖戈壁。出事的地方,围着很多的警察。
舱门打开,地面激起一阵灰沙,升腾到空中。他们无所畏惧的扶着软梯,一个接一个快速降落。
降落完,飞机收起软梯,即刻飞走。
沙团之中,他们朝这边奔走来,身后的沙逐渐消散,视线清晰起来。
旅游团的大班车前,拉上了警戒线,周围都是警察,大巴车前无人靠近。一位警官看见他们走来,像识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上前说明目前的情况,边说边跟着陈生走近这边。
前面围着的警察让开一条道来。
陈生走进之后才看清,全车人用很细的丝线缠绕成一团,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丝线连着那个定时炸弹。
“哥!”一个哭喊声。
陈生看到了陈渝,低头穿过警戒线。他们都看着那个哭喊的女人和陈生。
陈生喊道:“夜鹰!”
陈生一个眼神,刘道明白,一刻也不敢慢,快速赶来检查炸弹。
“哥,梁夕、梁夕是为了换我。”
肖亦听到梁夕二字,也急走上前来。
陈渝瞥了一眼这个满脸油漆的人 。
陈生伸手摸着陈渝的头。
“别哭,我去带她回来。”
陈渝哭腔哀求,“哥,求你了,求你!梁夕,梁夕是因为了我,因为了我才……他们本来绑架的是我。但是梁夕——,那些人,身上有枪,软鞭,还有炸弹!”
“好。”陈生心慌,颤抖的声音,“看清楚,他们从哪个方向跑的么?”
陈渝记得,“山下,山下的方向!”
陈生转身对着队员,“夜鹰,你留在这里拆弹,其他人跟我走!”
“是!”
这路全是沙石,为了极速前进,车身颠簸不已,车群而过,后面全是昏黄一片,烟雾团团。越往山下,路就越复杂,岔口众多,不知道那几个人带着梁夕,究竟选了哪一条路?
他们不能选错路,他也不敢错!
现在就是一个字,抢!
抢时间……
车内,陈生他们坐在一个车厢里,陈生全神贯注,手不停地在显示屏上点动,其他人都盯着他。
肖亦也看着低头的陈生,冷漠地开口,“找什么?”
陈生没有抬头,“信号。”
听到陈生的回答,众人的眼神,突然精光一现。
肖亦又问:“什么信号?”
“定位器的信号。”陈生补充,继续说:“我之前给过她一个定位器,希望她有真的听我话。”
这句话差点没把肖亦呕死,但是现在,肖亦也只能绷着后槽牙,点头。
陈生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抬头一看,就撞见他这样,安抚他,“有什么想问的,等救了夕夕再说。”
肖亦握枪的手,青筋暴起。
陈生目光直逼着肖亦,他这个状态!
肖亦在陈生眼里,看到了警告,才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情绪平稳下来。
显示器上,突然有了动静,刚才的气氛,消散得一干二净。车厢内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这个小红点。
陈生放大位置,“在这!”
小红点还在移动,他们的车转上公路,直奔这个地址。车厢里的人,卸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人质的位置,这为他们成功营救人质,多了分胜算!
陈生盯着小红点,感觉到了一股安慰,来自梁夕。
车已经进入了市区,这边是老城区,全是遗弃的居民楼,成片成片地荒废在这里。突然,小红点的信号断了。
陈生神经紧绷地再次搜索,重复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断了。”
红点最后断掉位置:光明街道小区。
黄华说:“信号断了?”
陈生皱着眉,点头,“嗯。”
朱小晨:“那糟了!”
辛柯:“人质有危险!”
这正是陈生担心的,定位器一旦被发现,那梁夕势必会遭受更为残酷而疯狂的报复。
陈生一想到这儿……
她怎么受得了?
那些人,全是亡命之徒,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后果……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那么胆小,肯定是怕极了!
他们又要如何报复她?
陈生的心像是落入了油锅,也像是在被烈火疯狂地舔舐!
表面还能维持镇静,可是,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通常,人只有在遇到极度紧张的事产生恐惧,才有这种反应!
内线传呼机,“呲呲呲——”
是刘道,所有人都提着气!
陈生说:“夜鹰,收到请回答。”
“玄龙,我是夜鹰,炸弹已拆除。”陈生刚想回复,又听见刘道的声音传来,“但有个地方,非常奇怪。”
“什么?”
“炸弹设计得十分精细,但等我拆除后,发现是哑弹。”
“哑弹?”
“是的。”
陈生回答,“好的,收到。”挂断。
肖亦说:“这个人看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陈生同意他,“有这个可能。”
现在他们陷入了沉默。然后,陈生说:“现在重新制定一下计划……”
梁夕绑着手腕,看着窗户外,车岔进了一个老式小区。路越开越窄,车子不停地颠簸。这一片区是荒废的居民楼,她又往肩带的地方瞥了一眼。
犯罪团伙中的大高个,刹住了车。
梁夕被拖了下来,换了个人。这里的墙壁,烧焦的烧焦,垮塌的垮塌,地上的碎石头和破布衣服,各种生活垃圾,都在其中混杂。
黑皮衣走在最前面,梁夕被大高个拖着,走在中间,眼镜男走在最后。黑皮衣突然转身,大家都停下。
黑皮衣对镜子男说:“你去,在周围埋炸弹,他们来多少,给我炸多少!”
眼镜男淡漠地点头,转身走去。
梁夕被拽进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
黑皮衣说:“妈的,这些警察,怎么会这么快?老子不信,一定有诈!”
梁夕身体不住地发抖!
高个子暴力推搡一把梁夕,“虎哥,这女人肯定有问题,一直发抖。胆子这么小,他妈的,还敢主动做人质!”
高个子说的话,加上紧跟来的警察,黑皮衣虚眯着眼,逼近梁夕。他的这种神情,逼得梁夕腿直打颤,心跳狂速,一点点地往后退,脚底擦出响声。
黑皮衣用枪顶着她脑袋,“说吧。”
梁夕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刚才在车上,自己不是已经预想了各种可能么?
梁夕看着那扇空空如也的窗口。
心里全是悲凉……
原来,自己是在这结束生命啊?
只要陈渝好好的,就够了!
这条命早该还了,不是么?
但这一刻,她好想再看一眼他,就一眼……心颤,颤颤颤颤,枪!
“妈的,大胖,闪开!”他把枪别在腰上,一把抓住梁夕的头发,蛮力地拖到墙边,头抵着墙,“说不说?”
梁夕惊恐地望着他,依然紧闭着嘴。
沉默……
他们眼神较量,可惜,梁夕输了!
头猛然被拉起,“啊!”
“咚!”
一声猛烈地震骨声响!
那一刻,梁夕疼得气被闷在胸口!
终于,一口浊气吐出来,疼痛袭来。太疼了……硬生生地逼出眼泪来。
脸上,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经眉毛、眼睛,她痛得睁不开眼。
黑皮衣没等到答案,又提起来!梁夕在想,别撞了,别撞了!她真想开口求饶,但她还剩有理智,知道不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到来——
刚要撞上去,被高个子打断。
“虎哥,停一下。”
黑皮衣恶狠地望着他,“怎么了?”
高个子盯着梁夕裸露出的右肩。
他朝这边走来,“我应该知道了。”
梁夕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任凭他扯开她的轻衫,粗暴地拉下她的肩带,一个黑色的小方块,暴露出来。高个子一把扯下来,黑皮衣从他手上拿过来看,是定位器!
黑皮衣举着定位器,眼神里全是杀气,猛狠地往地上砸去,“该死!”
脚踩着定位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梁夕,“操,老子今天居然被你玩了!”
梁夕被他残暴地抛在墙根,黑皮衣恨极了。当下,他只想疯狂地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迅速抽出枪,对准梁夕。
高个子一把按住他的手,“虎哥,不可,枪声容易暴露位置。”
黑皮衣看着她,愣了片刻,“操!”
他收起枪,脚收紧力,对准梁夕肚子,狠狠一脚,用了全力!
“啊——”
黑皮衣的这一脚,梁夕甚至觉得,肚里五脏六腑都烂了,痛到冷汗四起。
衣服,头发全部湿了。
她想,刚才他们,直接毙了她多好!
至少不会这么痛,痛也不会知道了!
他气急败坏地恶喊,“你看着她,我去外面看看。”说完,黑皮衣离开了。
现在轮到高个子一个人看守她,他一把将她从墙边提起来,拉到房间的中央。高个子跟黑皮衣不同,他只行动,没有废话。盯着地上的这个女人,手已经摸上了腰后的软鞭。
软鞭高举,手臂收了全力,一鞭下去,梁夕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了呼吸。痛得,她嘴里不自主地发出□□……
她很想知道,这根鞭子是什么材质?粗粝刮肉,被鞭子抽到地方,像在开撕。她听见衣服的破裂声,她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只求别再打她了!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又一道鞭下来,如果人有三魂七魄。那她现在,现在,这一鞭怕是,都打散了吧!
她好痛呀……直接给她一枪吧!
别被再打了,痛死了!!
痛——
太痛了,她止不住地呜咽起来……
梁夕的痛苦,仿佛取悦到了他。
又是一鞭,梁夕从死到生,从生到死,疼痛在疯狂地撕扯她……
嘴里呜咽声,只剩下微弱的一丝——
警车的警报声传来,高个子停下了动作,快步走到空窗口,“呸。”往地上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