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值得

    手机对面的声音逐渐失真,中原中也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耳鸣。

    嘈杂又眩晕。

    “中也对于我来说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我会用尽全力让你大步向前的。”

    一切的阻碍我都会为你铲平。

    你只需要不断向前就好。

    以前的种种都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中原中也楞楞地看着自己双手,他亲手杀死了专属于自己的的“羊”。

    双手隔着手套隐约抽痛,仿佛那天她流的血再次发烫,血肉连着骨头开始融化,疼痛一直连到心脏。

    明明他不是“人”,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湛蓝犹如大海的眼睛此刻和真正的大海一样开始海啸,中原中也弯着腰似乎在抑制着巨大的痛苦,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可抑制的悲鸣从灵魂发出。

    【明明连家人都算不上】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做啊】

    等我睡醒,天色已晚。

    房间一片漆黑,我下意识地去找我的手机看时间,摸到的却是一只温热的手,昏暗的房间里,夏油杰简直和黑夜融为一体,似乎马上要消失不见。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告诉自己他的存在。

    这对他似乎很受用,我隐约看见了他脸上的笑意。

    他伸出另一只手整理着我睡乱的头发,说:“愿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迟疑地点点头,补充道:“速食品就够了,高专应该有便利店吧?”

    夏油杰一脸受伤地看着我,“愿不相信我的手艺吗?”

    我连忙解释,说:“现做太麻烦杰了吧,随便对付一下就可以了。”

    “杰”脱口而出的时候,我和他都楞了一下,对方仿佛巨大的惊喜降临了一般,让我不禁有些内疚。

    【仅仅是叫了名字而已】

    母胎单身的我几乎没想过要谈恋爱,亲密的关系除了朋友以外就是家人,虽然也有异性朋友但都坦坦荡荡,所以我对这样的情形十分束手无策啊。

    而且——

    【我到底哪点值得被人喜欢了】

    普通且平庸的性格和外貌,大众的兴趣爱好,丢在人群中一回神就不见了。

    煮饭的热气逐渐模糊了夏油杰的身影,“拥有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有过,但是普通人的人生除了生老病死没有什么跌宕的经历,没有谁永远离不开谁。

    就在我神游时,一只手挡住了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脸,身体连着椅子被往后带,我听见五条悟的声音,“愿和杰出来吃夜宵都不带我——”

    我要开始闹了。

    我脑子里蹦出来一句话。

    脸上绽开笑容,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鸦羽色的睫毛扫过他的手掌,他摊开手弯下腰,像献宝一样地捧着我的脸,然后用额头胡乱蹭着。

    就像一只白色缅因猫,猫爪轻轻抚弄着我的心。

    “真乖啊。”

    他一把抱住我,兴奋地说:“那我一直都这么乖,愿就永远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夏油杰端着饭菜,无奈地说:“悟,不要让她为难。”

    我悄咪咪地举手:“如果真的真的确实很需要我留在高专的话,我必须把电脑和行李拿过来,而且我现在还在上大学,虽然快毕业了但是主修课必须要去上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么麻烦,也要留下来吗?

    他们两个一拍即合,“明天就去拿行李吧。”

    原本认床的我在高专原本属于我的房间破天荒地没有失眠,让我不禁又添了二两惆怅。

    第二天,由于五条悟自信地表示记得我家的路,我们三个人坐着夏油杰的咒灵来到我家。

    正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我们所有人同时说道——

    “忧太?”

    “姐姐?”

    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有些自卑身形纤细的样子了,他似乎长高了许多站在那像一颗挺拔的杨树,肩也变宽了,气场已然从自卑变成了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大和自信,唯一没变的,是他眼下的黑眼圈。

    而我没看透的是他的眼神。

    一种漆黑到无法言说,偶尔折射出一点光亮,让人不寒而栗。

    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我身前把我挡得严严实实,即使被分隔出战场我依旧能感受到他们的剑拔弩张。

    我当然明白当时的异口同声代表着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原本乖巧的邻家弟弟竟然会成为咒术师,怪不得当年会不辞而别。

    我:“忧太应该是来拿之前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的。”

    五条悟转身问道:“愿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之前明确调查过乙骨忧太除了和他是远亲以外可不知道还有她这一个姐姐。

    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想想真是让人不爽。

    他的舌头顶着上颚,内心翻涌着不知名的怒意,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依旧擦肩而过了这么久——

    我边打开门边回答他,“寄宿家庭知道吗,那种留学生为了适应国外生活而选择在别人家住一段时间,日本照理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但是我父母不知道从哪里联系到乙骨夫妇,所以我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只不过没住多久就搬走了。”

    我推开门走进房子。

    夏油杰跟在身后,“那忧太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

    我:“因为当时是他和我一起搬出来住了一段时间,他的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很排斥也很恐惧他,他就打算一个人搬出去住,但是他又是个未成年人,他父母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就提议说他跟我一起住。”

    “他们很高兴地马上答应了。”

    夏油杰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脸色阴沉地说“所以你就和他住在一起了?就算他是未成年人他依旧是个男的!”

    我:“又没睡在同一个房间,当时租的地方有两个卧室,而且忧太他人很乖的,除了忽然消失以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甚至是他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做饭打扫卫生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他在做,弄得她一个成年人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乙骨忧太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说:“没有,姐姐帮了我很多。”

    在连亲人都想远离自己的情况下,只有她主动把自己留下,只是害怕自己孤单一人,如果他那时随时会被名为“人”的恶潮淹没,那么他的“姐姐”就是他在世界唯一的锚点。

    “姐姐”这个称呼其实是他这个卑劣的小偷一直故意喊到现在,试图用并不存在的亲情来绑架她对自己的目光,每一声“姐姐”的背后都是他见不得光的喜欢。

    只要他还在喊她“姐姐”,她就会一直在意着角落的自己,就像这样。

    她穿过自己的两位老师逆着方向向自己走来,两个人的距离一点点缩短,乙骨忧太强制压下心底的兴奋,大腿旁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等到两个人的距离无法再近。

    乙骨忧太忍不住拥抱住她,头埋在他的颈窝汲取着她的气息和体温,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对刚刚结束异地的情侣。

    【真是有够碍眼的】

    另外两个成年人同时恨恨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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