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说是这样说,程应榕今晚还是写了作业,而且写到半夜三更。

    这个女人可怕的很,安个恋爱脑还装了颗事业心。

    但是,妄想兼顾爱情与学业的代价就是自测卷上红彤彤的一片叉叉。

    程应榕其实不聪明,能考上一中全凭努力和勤奋以及她哥的疯狂补习。即使考上了一中,也与同班同学存在不小差距,毕竟她靠运气搭上一中的,属于高攀,而其他人那是门当户对。得亏又遇见了宋辉拉着她,才勉强跟上班里平均水准。

    如今转到英和的尖子班,其学习难度当然不会低到哪里去,甚至比她原来那个班还要难很多,从她考完那场开学测试开始。

    这下,没有第二个宋辉能拉她一把。

    反而她哥从小就很聪明,去年拿了个高考状元,那段时间落上楼下的邻居们把她哥吹得天花乱坠顺便还拉踩了一下程应榕,那厮好不威风,把咬碎了牙的程应榕眼红的啊!

    她从幼儿园就和她哥一个学校,习惯跟在他哥后面做一条灰扑扑的小尾巴,心安理得的废。

    后来到了初三,她哥说龙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废下去了!这样,我给你补习,你考一中吧,那里的环境更好,你得独立了。

    她哥从小就叫她龙,因为望妹成龙。事与愿违,他妹没成龙连条蛇都不算,是个废物草包。

    程应榕懵了,连忙抱着她哥的腿,哥我不想离开你!

    他哥嘴抽了抽,冷酷无情地扒开她的手 ,“是不想离开我的钱吧!”

    程应榕僵了僵,撒泼打滚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声音越叫越大,颇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

    她哥冷笑,程应榕顿时不敢吱声。老老实实听她哥补课。

    的确,他爸妈生前也不太富裕,但也没有很多亲戚,只有已经老死不相往来的外公外婆。

    父母走之后,只给他们留下一个房子和一笔巨额赔偿费。外公外婆搬来抚养他们,他们风尘仆仆地赶到时,看着妈妈的骨灰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才不到60岁左右经这一遭后老的像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一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事无常,但总要往前看。

    本来中年丧子和幼年丧父的头一次见面的两辈人也能互相扶持下去,也总能品到一点温馨在里头。

    但是老天总喜欢愚弄老实人,一而再再而三。

    两年后,程应榕才知道她还有一个舅舅。那个舅舅从小就很倒霉,见义勇为被打瞎了一只眼,因为瞎一只眼被人霸凌也不告诉家里人,还是他姐程应榕的母亲给他买新衣服让他换衣服才发现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有烟头烫的疤。上大学后被坏女人骗进传销组织差点没逃出来,工作后还是因为见义勇为失手把人杀了,判了十年。

    本来今天就是他出狱的日子,结果他死在了出狱的那一天。

    那天,外公外婆那天起的很早,给程应程程应榕蒸了逢年过节才有的粉蒸肉,而且量很多,四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还拿出了昨天新买的柚子叶,专门大老远地去郊外的果园摘的最大最新鲜的一些。

    “我要去接你们的舅舅了,他小时候还抱过你们俩呢。”老太太50多岁却满头白发,她摸了摸他们俩的头,特别看了一眼她哥,像是透过他看向另一个跌跌撞撞心地善良的孩子。

    “万一我们中午赶不回来,你们俩就自己买点吃的。”外公给他们两百块钱,是程应程程应榕许久没见的巨款。

    老两口特别节俭,零花钱一人一天两块,即使他们住市中心的学区房,有着一百万的存款。但他宁愿当清洁工,起早贪黑顶着大太阳扫垃圾也不愿意用那个存款,因为那是他女儿的买命钱。

    外公外婆都换了新衣服,带着一个保温桶,里面全是粉蒸肉。喜气洋洋地出门了,居然还打了个的,在车上给他们俩摆手,让他们快去上学。

    “晚上等我们给你们买小龙虾吃!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路上小心!”老两口中气十足的声音消散在尾气中。

    程应榕困的睁不开眼,“天都没亮,迟哪门子到啊!”

    她哥居然破天荒地没怼她,程应榕惊奇地望去,只见她哥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你说舅舅长什么样啊?”程应榕抱着她哥的书包,看着从今天早上就很沉默的程应程。

    她哥还是没理她,只是用力拧电动车的把手。

    今天是阴天,大片乌云低低压在空中,暗沉沉的很压抑,感觉下一秒就要下倾盆大雨,风也很大,程应榕说话都要靠吼,衣服头发都被吹成了水平线。

    感觉到他突然开的好快,配合着时不时出现的闪电和雷声,程应榕有些害怕地揪住她哥的衣服,染着哭腔,“哥,你开慢点,我害怕。”

    他哥恍然未觉,短发和衣服被吹得沙沙作响,一直到了学校,才发觉程应榕满脸泪痕,头发乱七八糟,还冻出鼻涕了,好不狼狈。

    “程应榕,你这么这副熊样啊?”坐在程应榕桌子的男孩嘲笑她。

    “还不都是我哥!我都让他慢点开慢点开了,结果他非不听,还不和我道歉!”程应榕接过同桌给她递的纸,擤鼻涕,有喝了口同桌递过来的热水,这才恨恨说到。

    早读的时候,开始下倾盆大雨,读书声彻底淹没在雨声里,雨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隐约能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

    到了第一节课

    “轰隆——轰隆——”一道闪电下来,紫色的光照亮了整个班,紧接着一道响雷炸在他们耳边,有种下一秒教室就被劈成两半的错觉,吓得这群小崽子鬼哭狼嚎的。

    程应榕也吓得呆了,一动也不敢动的,得亏她的小公主同桌捏捏她耳朵,让她回神。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认真听课,看你们下次考几分!”语文老师凶巴巴说到。

    小崽子们听着打雷声,心惊胆战了两节课,直到第二节课上完,雷雨声才开始小了起来。

    程应榕也活过来了,照常嘘寒问暖一下自闭的小公主同桌,然后看坐在她桌子上的小男生打游戏,然后被老师抓包,一起滚到后面去罚站,这还不安生,还和后面的同学说小话,被忍无可忍的老师揪到教室外面去罚站。

    雷雨已经停了,开始出现太阳和彩虹,程应榕看着漂亮的彩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还哼起了歌。

    “程应榕,你要是再发出任何声音,就给我把背影抄十遍!”里面传来语文老师癫狂的声音。

    程应榕终于老实了,等一下课又学不乖地和一群人围在自闭小公主身边讨论昨天放的动画片剧情。

    上课铃一响,数学老师拿着一打试卷面无表情地走上讲台,底下鸦雀无声。

    “李诗情,100分。”

    “王子涵,100分。”

    ……

    “陶聪,68分。”

    数学老师莫得感情地念,程应榕心惊胆战地听,随着一张一张试卷发下去,还没轮到到自己,程应榕心里越来越慌。

    “程应榕,48分。”程应榕是倒数第二个拿到试卷的,倒数第一是坐在她桌子上的那个男孩,17分。

    全班就他们两个没及格。

    这让程应榕有点羞耻和难受,连她的难兄难弟传来的纸条都不去接,转而认认真真地听讲,好像这样就能与他划清界限。

    盯着数学老师孺子可教也的鼓励目光,一动不动坐了一节课,程应榕浑身难受,下课等老师一走立马就倒在同桌身上,撒娇让同桌给她捏捏肩膀。

    自闭小公主同桌小媳妇似的轻轻柔柔给她按摩,程应榕特别享受,“不懂装懂真是门学问!”

    “是吗?”说话人阴阳怪气,“我看你挺享受的啊!”

    程应榕被吓一跳,立马坐直身体。

    靠,英语老师怎么又提前进来了。

    “开始听写。”一句话下去,遍地哀嚎。程应榕苦着脸上黑板上去丢脸了。

    “程应榕!我昨天不是说过今天要听写第4单元的单词吗?你看看你错了多少个!”全班哄堂大笑,为首的就是坐在她桌子上的那个男生,为报她不理他之仇。

    程应榕羞愧地回到座位,倒也算比较认真地听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在英语老师说完下课之后,程应榕还有点意犹未尽,心想这也不难啊,以后她一定要认真听课,谁也别想笑话她!

    下完决心的程应榕感觉自己超棒,迫不及待地收拾完书包,告别了安静坐在座位上等爸爸妈妈来接的自闭小公主同桌,兴冲冲地去找他哥,今天有两百块钱,让她哥带她去吃肯德基,可馋死了她了!

    结果到他班上,他同学告诉她,她哥第二节课就走了。

    程应榕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梦游似的走到公交站等公交,车很快来了,小朋友争先恐后挤了上去,程应榕下意识掏口袋,发现自己存了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今天早上拿去请小公主吃手抓饼了。

    她是这样计划的,因为外公外婆给她和她哥200块钱,按道理应该平分,这样她就有100块钱了,然后吃20块钱的肯德基汉堡(她同学们都吃过,馋了好久)剩下的钱就存起来。至于她存了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就14块而已了,刚好又闻到手抓饼的香味,就买了两个,她和小公主一人一个。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把她那100块给她哥保管了,现在她身无分文,只能走回家。

    “嘀嘀——”耳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程应榕望去,看见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特别明媚漂亮的脸。

    “你是程应榕,榕榕吧?”

    “我是,阿姨。您是宁宁的妈妈?”程应榕有些眼熟,她同桌最近才转到她这个学校,叫江解宁,有轻微自闭症,每次放学都要等爸爸妈妈来接她。程应榕自然见过她爸妈几次。

    “是的,我是宁宁的妈妈,我看你一直没上公交车,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我可以帮助你吗?”她好温柔啊,程应榕心想。

    “我…我哥没来接我回家,我…没钱。”程应榕有些窘迫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这样啊,我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行吗?在车上给你哥哥打电话说一声行吗?”

    程应榕呐呐点头,车门打开,看见了安安静静低着头的小公主同桌,她浑身干干净净香香软软的,就应该坐在宽敞明亮还带着淡淡馨香的车里。

    而程应榕衣角脏脏的,今天罚站的时候一直蹭墙蹭的,还有红蓝黑笔的划痕,脸上还蹭了了粉笔灰,脏兮兮的。

    连坐也怕弄脏坐垫,只敢缩成一团,也不敢凑上去和小公主同桌聊天,怕她妈妈对她印象不好,不让小公主和她玩了。

    但是小公主宁宁没感觉到程应榕的靠近,有点不开心,于是余光偷偷瞥了眼正襟危坐的程应榕。

    程应榕毫无察觉,但一切都逃不过小公主亲妈的法眼。

    “榕榕,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这位温柔的夫人转过头来冲程应榕笑。

    程应榕羞涩地点头。

    “我们家宁宁可喜欢你了!”姜茶瞥了眼冷着脸的小公主打趣道。

    程应榕下意识看向小公主,小公主没有看她而是在看英文版的小王子,但是小公主雪白的侧脸霞红一片。

    程应榕一直以为小公主是迫于她的淫威才和她一起玩的,所以和小公主相处的时候,程应榕总是想下意识对她好。虽然程应榕也确实想对小公主好,因为小公主实在是太漂亮了,程应榕想和她做朋友。

    就是程应榕从来没听过小公主开口说话。

    “阿姨,我可以先给哥哥打个电话吗?”程应榕暂时没心思思考这些,眼下还是哥哥要紧,她想问哥哥为什么不等她一起回家,难道是想独吞那两百块钱吗?

    “这是你哥哥的电话号码吗?”姜茶问,程应榕肯定地点头。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sorry……”没人接,程应榕有点局促不安。

    “没事,可能你哥哥没听到,我们再打一次。”姜茶见程应榕有些不安,连忙安慰道。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be answer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be answer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be answer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你哥哥是在忙吗?”姜茶不明所以但仍然温柔地询问她,程应榕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眼泪噙满眼眶,夫人一下子就心疼的不得了,“不要哭,不要哭。”

    她越温柔,程应榕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她还能强忍着泪水,让它在眼眶里打转,现在直接不要钱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甚至越来越强烈,开始抽噎。

    小公主连忙给她擦眼泪,但是程应榕可会哭了,眼泪总是流不干净,可小公主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不要哭,不要哭,宝宝。等把你送回家,我好好教训你哥哥一顿,看他敢不敢不接电话,我肯定让他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接你回家。”姜茶装作很凶的样子,程应榕焦躁不安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这下小公主终于看了自己亲妈一眼。

    “榕榕,你家是在这里吗?”姜茶问她,程应榕点了点头,并带着姜茶去到她家门口。

    程应榕迫不及待地敲门,“哥哥,我回来了!”

    半响没人应,程应榕不气馁。

    很用力地再敲一遍,“哥哥?开门,我回来了!”

    仍然毫无动静。

    程应榕有点疑惑地和姜茶对视一眼。

    “你哥哥是不是有事出去了?”

    程应榕没说话,低着头输了密码,啪嗒门开了,她走了进去,屋里静悄悄的,餐桌上还有用保鲜膜包起来的粉蒸肉。

    一切都陈设都和早上走之前一样。

    “叮叮——”姜茶的手机铃响了,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四处侦查的程应榕,“喂,您好,我是。”

    她听了一会,又看了一眼程应榕,发现她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姜茶忍着情绪准过头去,和电话里说“她在。”

    良久,挂断电话。

    她转过身用力抱住呆呆的程应榕,“没事的,没事的,榕榕别怕,榕榕别怕啊。”

    程应榕愣愣地看着门口的鞋架,好像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什么叫车祸当场死亡?什么叫死亡三人?

    世界突然黑了,程应榕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有一双手轻柔擦拭她的眼睛。

    在今天上午,外公外婆顺利的接到了舅舅,雨过天晴的时候,他们拎着一大堆吃的穿的用的,大包小包地从超市里出来,正有说有笑走斑马线,突然一辆货车冲了过来,把外公外婆撞出去十几米远,内脏碎裂。而舅舅被卷进轮胎里,拖拽他的下半身几米,肠子拖了一地,脑浆蹦出,死不瞑目地看着天上的彩虹。

    外公外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向舅舅,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旁边有人帮忙打120,110,也有人去安慰老两口,不曾想他们哭着哭着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怎么叫都没反应,去探呼吸,发现人已经没了。

    地上撒满了各种包装盒小龙虾。

    程应程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见双目紧闭的三具冰冷的尸体。

    其中一具都不叫尸体,头瘪了一半,血肉模糊的,隐约能窥探他身前样貌优越。

    那天晚上,程应程程应榕相顾无言地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得把粉蒸肉全干掉了,之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

    但程家半夜总是传出压抑的哭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又于心不忍。

    葬礼是姜茶帮忙办的,程应榕的短暂性失明还没好,被他哥牵着给为数不多的几个来宾鞠躬。

    那之后,程应榕每天都做噩梦,半夜吓醒她总会缩在被子里偷偷的哭,白天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想让哥哥看着更伤心。

    她哥比她更难受,当初爸妈出车祸的时候,哥哥也在车里,但是只有哥哥一个人活了下来。如今,他一个人又目送了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的离去。程应榕好歹有哥哥在旁边陪着她,而哥哥只能一个人承受。

    她哥再回房间前一刻,哑着声对程应榕说“小龙,你还有我。”

    但程应榕觉得他应该想说的不是这一句。

    她哥总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程应榕也是。

    第二天是晴天,他哥又打起精神认真上课去了,程应榕的失明已经好了,但是仍然请了假留在家里,她暂时还不想看到同学们怜悯的眼神。

    但是程应榕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她又不敢对她哥说。

    所以每次她都会在她哥离开之后,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一天都不出来,又在她哥回家之前打开房间,强忍着害怕一个人背着大玩具熊穿过静悄悄黑漆漆空荡荡的屋子,下楼去人多的公交站台等她哥回家。

    她知道她哥也害怕。

    有一天停电了,程应榕背着大玩具熊,飞快穿过屋子,抹黑走楼梯下楼等她哥。

    结果不小心踩空了一阶,滚了下去,还好楼层不高,再加有玩具熊垫着,只撞到了头,不太严重,只是把有关这场惨剧的一切细节都淡忘了。

    程应榕又回来上课了,同学们都知道了她家发生的事情,都偷偷看她谁也不敢上前问她刺激她,因为老师说那样她会很伤心很难过,老师也会很生气。

    但是,同学们观察下来,发现程应榕有些不一样了。

    她会安安静静地听课,会举手回答问题,尽管都是错的,她还会对同学们微笑,但是她再也不会看坐在她桌子上的小男孩打游戏,也不会上课和同学说小话,更不会对她的小公主同桌嘘寒问暖了。

    小公主同桌本来就有点自闭,程应榕是唯一一个走近她世界的人,毫不夸张的说,程应榕就是她的世界,现在她的世界不理她了,那她也不理世界。

    同学们都知道,她们冷战了,后来也没和好,因为小公主又转学了。

    再后来,程应榕的成绩越来越好,一路逆袭,居然考上了神仙打架的一中。

    但是同学们不觉得嫉妒,因为他们知道程应榕有多努力。

    他们都看到过,程应榕抱着一张不及格的试卷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发泄完吼又会认真订正反思总结,每次最早来最晚走,她哥陪着她一起,再也没有把她丢下。

    以前那个皮皮榕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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