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日志 5

    Gin把人带进房间里关上了门,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几个能知道的了。

    Rye专心致志地擦着他的枪,安室透在电脑前不知道看什么,全神贯注的样子,浅金色的眉毛还微微皱着。

    “我去买咖啡,你们要不要?”感觉有点闷,我起身问到。

    “我跟你一起去吧。”Rye把手上的枪轻轻放好。

    安室透抬眸,目光在我俩之间打了个转,又冷漠地落回了屏幕上。

    一到室外,Rye就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我抽根烟,等我下。”他走到下风口,咬着烟模糊不清地说着,配上他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像Gin。

    我猜他是想抽烟了,顺道出来透透气。

    今天天气阴沉,天灰白色的一片,我没料到,衣服穿少了点,此刻风一吹有些冷。我把手缩进卫衣的袖子里,环抱着双臂望着街对面老旧的排屋别墅发呆。不远处传来狗叫,有人在收垃圾,垃圾桶的滚轮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隆隆作响。

    “走吧。”他把烟掐灭在垃圾桶盖上,丢了进去,“店在哪里?要开车吗?”

    走路过去也可以,但我现在稍微有点冷,于是点点头:“开车吧。”

    店不远,开五六分钟就到了,大概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么一家连锁的咖啡店,订单很多,我们到的时候咖啡还没做好。我和Rye在窗边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听Gin说你是从美国来的,你之前在哪儿?”

    “俄亥俄州。”

    我一笑,说了句梗:“Only in Ohio.”

    他也一笑,耸耸肩重复了遍:“Only in Ohio. ”话音一转,他又问到:“你之前也在美国呆过吗?”

    “在纽约呆过段时间。”

    我的人物背景不齐全,前两天研究了下,有我自行填补的空间,我就放心地说出来了。

    聊天一旦空下来就有些尴尬,我接着说到:“这趟事情做完了我要在这里玩一阵,我还是挺喜欢这边的。”

    说到工作之外的话题,接下来的聊天就变得轻松多了。他和我聊起纽约和其他州,还给我介绍了些景点。

    “跟你说的我都有些心动了,不如也留下来放个假吧。”他如是说到。

    这不会是跟我一起的意思吧?

    “我打算回下俄亥俄,回去之前一起在纽约玩两天吗?”

    “啊?好啊。”他的表情合情合理,正当妥当,我本来想问“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吗”,话到嘴边顿感茶里茶气,停住换了个说辞“你女朋友…没关系吗?”

    “我会给她带礼物的。”他笑了下,向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亲昵,听上去感情蛮好的样子。

    他这样一说,我又觉得也没什么了。他也不像是那种到处沾花惹草的人,我也不会做出违背道德的事,人除了恋情总归还是要有社交。

    回去的时候Gin和Vodka已经从那间房间里出来了,Willy不在,多半是谈妥了被送回去了。还好Rye前面想到给Gin和Vodka也带了两杯咖啡,不然还有些尴尬。

    安室透从我手上接过咖啡,神情拽得跟什么古早言情小说里的傲娇贵公子似的,转头对Gin说:“Cobra的位置已经找到了。”

    Gin在沙发上坐下,冷笑了声作为回应,手上一下一下地转着金属的打火机,似乎思绪还沉浸在先前与那位议员的对话之中。他是我行我素惯了的人,不爱与人多费口舌,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别人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就这么沉默了会儿,他突然起身,让安室透把位置发给他之后就走了。

    我望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有些犹豫,显然他有什么计划。我本以为解决完正事可以把他拐来的那些女孩放了,但如果Cobra对组织还有用的话,一时半会儿还没法救助那些女孩。

    “Gin,你要把他送给Mason吗?”Rye在这时开口,说出了一个我不熟的名字。

    他的话成功拦下了Gin的脚步,Gin回过头来压了压帽檐,勾起一个愉悦的冷笑:“是啊,我要把Cobra和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起打包送给Mason,我思来想去,没有比这更适合给他的礼物了。”

    虽然嘴上说着礼物,但从他的语气里就能听出这绝对是颗能把那个叫Mason的人直接送进地狱的炸/弹。字面上听来,他是要把脏水泼到Mason的头上,而Cobra落到他的手里多半也不会好过。

    “我想放了那些被他拐来的女孩,你要用这个让Mason身败名裂的话,应该不冲突吧?”和Gin说话,与其惹他起疑的问东问西,不如直接提出自己的需求,我直言到。

    他看了我一眼,似是毫不意外:“事成之后。”

    ***

    我打了个电话给一位在华尔街日报做记者的朋友雨宫林奈,把Cobra从乌克兰拐卖女孩消息给了她。介于这盆脏水最终会被泼到前国会议员Mason身上,这桩新闻对她而言极为重要,她兴冲冲地就去着手调查了,至于怎么调查,那是她的事,从我的身份来说这类事参合得越少越好。

    这是一件对我俩而言双赢的事。

    我和安室透的车把停在路边树荫下,看着警车停在别墅前,然后数十名警察举枪鱼贯而入,直到他们成功解救出那些女孩。长期被囚禁的女孩们像是濒临枯萎的花,苍柏枯槁得令人心碎,几个年轻的看上去才十五六岁。有人迷茫地抬头望着长久未见到的天空,几对姐妹抱头痛哭,女警们从车后备箱里拿出几条毯子递给她们,这些从灾难中存活下来的人,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们渴望的人生不过是平安和自由的,但是即使是抱着如此简单的希望,奔赴的却是通往人性最丑恶的欲望铺出的死路。

    “Cobra出生贫穷的家庭,父亲早逝,母亲为了养活他和姐姐兼好几份工,最终因为劳累过度而死。这样的他,现在却是靠吸穷人的血住着别墅、开着豪车。”安室透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轻轻叩着方向盘,对这讽刺的故事意兴阑珊评论到。

    我本来想到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再一想他屠什么龙,有些家伙大概出生时就是坏透了的。在人性的恶面前,我目前的素养终归还是浅薄了些,除了几句脏话以外讲不出深刻的话,便也无心批判。看着那些女孩都被解救出来,后续应该也会被妥当地照料,便对他说了声“走吧。”

    他没再言语,发动了车。

    这条路上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树木,一路开去阳光透过枝叶零零碎碎落下,下一个街区有个儿童公园,孩子们在家长的陪同下绕着喷水池嬉笑打闹,世界依旧是那个明媚吵闹的世界。

    回去以后,本以为这次的任务了结,接下来可以玩一阵子了,没想到一事接连一事。

    近期东海岸地区的市场涌入一批俄罗斯的新型du品,是一种像过年时候的摔炮一样无关痛痒的新奇小玩意儿,起效快,持续时间短,价格低廉,很受时下年轻人喜欢。问题在于这和几个月前被组织买断的一款非常相似,但在我们成交之前,这批货居然被他人提前捞走流入到了市场里。

    这活不轻不重的,交给一把手犯不着,交给新人又不放心,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对这边比较熟,我留下来跟GG一起吧?”Rye走到我身后,手在我后面的靠背上一撑,我莫名从他状似无心的征询中听出一丝强硬来。

    还没等Gin抬眼看过来,安室透又开口:“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种专业的情报人员来做比较合适,我也是有些人脉在这里的。”

    他那双灰紫色的眼眸瞥来,一副傲气,我好像都能看到空气里的细小闪电。

    我不知道他突然的跟Rye较什么劲,但这幅场景落在Gin眼里大概又是另一种解释,只见他似笑非笑的视线落过来,微微扬了扬下巴,说到:“你自己选。”

    第一,我选我的攻略对象。

    第二,我肯定不能选有妇之夫。

    但是我这人有点别扭,不想明目张胆地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喜欢安室透,于是只能端着张难搞的女魔头脸对安室透说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专业。”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Rye主动提要和我一起,也不明白安室透又在琢磨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反应让我查看了下这两人对我的好感值。

    【好感值过低暂时无法查看,请继续努力哦~】

    好怪,再看一眼。

    【好感值过低暂时无法查看,请继续努力哦~】

    行吧。

    安室透露出一副胜利者的自信神情,Rye不置可否却隐约流露出不爽,我看着这两人对我空空如也的好感度,只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有私心想在这里捞上一笔。

    不应该啊,都是反派谁缺这点钱呢?

    “想好计划没,专业人士。”

    Gin当晚就带着Vodka走了,Rye也回俄亥俄州了,剩下我和安室透两个人。洗完澡出来,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到冰箱前倒了杯冰牛奶,调侃一句在电脑前若有所思的他。

    如果换成Vermouth在这里,应该会穿着上次她送我的那种吊带睡裙,给自己倒杯红酒,然后迈着大长腿挺着一对C风情款款地走过去,伏在他肩头呵气如兰地问到。但我不行,我无论披着什么样的外皮都妩媚不起来,所以我只能穿着大T恤运动裤喝冰牛奶,甚至想切块没吃完的提拉米苏。

    他听到我的话身体往后一靠,椅子往边上一拖,露出一截侧脸来。没开主灯的餐厅里,电脑屏幕冷白色的光给他的轮廓打上利落的高光。

    “伪装成客户永远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肩上,切了块提拉米苏,一手拿着牛奶,一手端着蛋糕走过去,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

    “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学生,”我用叉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艺术学院的。”

    “会不会穿帮?”

    我吃了口蛋糕,朝他眨眨眼笑道:“这里的留学生不是纽大就是哥大的,没人会在乎。”

    出来玩的人虚荣心重,比车比穿比花销,连最不屑一顾的学业也要压人一等,生怕被人说是野鸡学校出来的土狗。大家哪怕心知肚明,也要勾肩搭背互称一句学长学弟。

    “但是如果用普通留学生的身份的话要摸到门道太慢了,过快又容易遭到怀疑…”

    “如果是一个爱慕虚荣、想跻身富人生活的留学生的话,那就好办了。”我想到以前Ins上经常收到的那种小广告,心下有了主意。

    他十指交叉着,转过脸来看我,不知为何睫毛一落,骤然挡下了打探的视线:“呵,你还真是挺有本事的。”

    由于他此时表情安静得堪称温柔,语气不冲,听着也不像在暗讽,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点本事没有怎么混到现在。”

    他嘴唇微阖,漂亮的唇线和略有些勾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似乎含着点笑意,说出的话都感觉格外暧昧:“那就请你多教教我了。”

    我也对他笑:“没问题,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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