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黑衣人

    他想要追过去,一道黑影忽然在他面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毫无防备的他脸上挨了重重一拳,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人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黑影速度实在太快,沈星河吓得失声尖叫,一抬头,猛然对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那个男人……

    今晚的几次出现的情形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看向不远处紧闭的大门,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间根没有任何人进来。

    黑衣男人背对她站着,面目阴沉地望着顾承义。顾承义俊逸的面容已经红肿,嘴角边还挂着一道血丝。他回过头来,同样目光凶狠地瞪住黑衣男人,在看清他是谁以后,眼底迸射出一股滔天的仇恨,以及一丝可预见未来的恐惧。

    “是你!”他从牙关里生硬地挤出两个字。

    “是我。”黑衣人松了四肢,将脖子扭得“咯吱”作响,一张俊脸充满邪气,“你没看见她在拒绝你吗?”

    沈星河讶然望着他,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好像认识自己?

    顾承义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望向惊呆在原地的沈星河,这回是真的怒了,牙关咬得连面目都开始扭曲,幽深的眸底仿佛瞬间冻结成冰,语气更是粗暴狠戾,“滚开!”

    黑衣人不以为意,“我要是不呢?”

    一向还算克制的顾承义瞬间被激怒,忽的一下,以极快地速度直冲过去,一拳朝他脸上直击过去。

    沈星河吓得又是一声尖叫,脸色顷刻间煞白。

    黑衣人往后一仰,轻轻松松躲开,紧接着往边上一闪,重新站稳,冲着顾承义得意地笑。

    两人调换了位置,沈星河总算能看清他的样子。

    约摸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雕刻一般精致立体的五官,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邪气无比,不,他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阴邪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瑟缩了一下,悄悄地往边上挪,手不着痕迹地摸进身上的挎包里。

    这个人几次三番出现在她身边,已然让她感受到了危险。

    有危险就找警察。

    然而,她刚摸出手机,手上忽然一滑,她本能地伸手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随着一道疾风掠过,手机“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沈星河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再看看突然冲到她面前的男人,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黑衣男人咧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冲她邪魅一笑。

    挡在沈星河面前的顾承义当即暴怒,他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领,迅速将他推出去老远,还未站定,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黑衣人头猛地一偏,嘴角也流出一丝鲜血,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扭头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回过头挑衅似的冲着顾承义勾唇一笑。

    简直是个疯子!

    沈星河头皮一紧,飞快地捡起散落的手机,转身跑开。

    黑衣人脸上的笑容不断放大,“看起来,她很怕你。”

    顾承义紧紧攥住他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叫你滚开!”

    滔天的愤怒,夹杂着浓浓的不安,想要先行离开的沈星河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望,不想正好对上黑衣人犀利的目光。

    他在笑,眼中却充满了杀机。

    沈星河心口狠狠一颤,深深的恐惧笼罩上来。

    他是谁?为谁而来?她,还是他?为何顾承义一见到他就立刻情绪失控?

    不,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害怕。

    黑衣人看着她怀疑的目光,眼神有瞬息间的黯淡,旋即,轻轻地笑了,刚刚还一脸肃杀的他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歪下脖子,咧着嘴冲顾承义笑得一脸痞气,“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他就真的扭头走了。

    沈星河一脸错愕,难以置信地望着潇洒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黑衣人拉开大门准备离开,她忽然脑中一激,鬼使神差地冲上前,大喊一声:“等等!”

    黑衣人脚步一顿。

    顾承义皱起了眉,明显对此感到不悦。

    沈星河深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之后,冲着黑衣人的背影问道:“你是谁?”

    黑衣男人肩膀顿了一下,旋即,漫不经心地回道:“这个问题,等我下次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

    他又要走,沈星河上前两步追问:“我们认识?”

    黑衣人先是沉默,紧接着转过身来,冲沈星河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么好奇,不如我们上楼详谈,如何?”

    “你想死吗?”顾承义一下跳到他面前,凶狠得仿佛要杀人。

    黑衣人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无谓地耸了耸肩,对沈星河道:“放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顾承义目光大震,欲上前将他抓住,他已经先一步拉开玻璃门扬长而去。

    沈星河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已经盯了自己很久。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轻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她的思绪,“一个不怀好意的跟踪狂也能引起你的兴趣?”

    沈星河现在没有功夫跟他争吵,她认认真真地问道:“你认识他?”

    虽是疑问,却充满了肯定。

    顾承义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脸上却装出一副不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认不认识,没什么差别。”

    他在回避这个问题。

    沈星河原本只是奇怪,这会儿却是真的感受到了不对劲。

    顾承义这样的天之骄子,任何时候都充满了优越感,哪怕忽然冒出个外星人,他也只会等闲视之,可是现在,她明显感觉到他在紧张。

    什么样的人会让他如此紧张?

    很显然,他不会给她答案。

    她看着脸色不善的顾承义,暂时按下心中的猜疑,转身离开。

    顾承义随即跟上,她停下脚步,淡漠的眸中再次染上一层怒意。

    顾承义直接无视。

    理所当然的霸道。

    她的内心突然有些五味陈杂。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曾经那么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相恋四年,相识六年,不算长,但也绝不算短,他了解她,也在过去的那几年给了她最好的呵护。

    她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独立女性,如果有个人能够让她全身心地依赖,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放纵自己沉溺其中,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毫无底线。

    她怎么可以容忍所有美好只是假象?

    想到这一点,内心便觉得深深的羞辱。她直视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不必!”

    不容置疑的语气。

    顾承义一愣,对上她清冷而坚定的目光,心底窜起一股无名之火,薄唇向下抿紧,旋即便又松开,无力道:“星河……”

    沈星河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心口微微一滞,在他开口的瞬间,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细高跟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踩得“咯咯”作响,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用力,每一声都仿佛在宣示她离开的决心。

    顾承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在拐角处消失,无可奈何地一拳砸在了身侧的墙上。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沈星河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没有再跟来,这才抬脚跨进了电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已经过了十一点,妆容精致的沈星河在关上房门丢下包包的那一刻,终于露出了疲态。

    一整月以来沈星河都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又接到张叔的邀请,再加上晚上经历的这些事,这会儿已经累得脑子都彻底转不动。

    浴缸里舒适的温度一点一点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慢慢放松了意识,眼睛缓缓闭上,就那么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她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沉,水一点一点地漫过她的肩膀、没过她的脖子,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她的口鼻。

    眼看着她就要沉入水中,忽然,一双大手往里面探去,浴缸中即刻溅出大片水花。

    朦朦胧胧中,沈星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水中抱起,裸露的肌肤触到冰凉的空气,她瑟缩了一下,本能地钻进一片温暖之中。

    身体落进柔软的床上,轻如羽毛的被子随即倾覆上来。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依稀瞥见一抹熟悉的影子,奈何睡意太浓,她根本无力思考,眼皮一合,彻底陷入沉睡。

    她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是古代的场景,一名妙龄穿着雪白的衣裙跟一名男子手拉着手在河边踏水嬉戏,掀起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打湿了她的衣裳,她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男人望着她笑,然后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顶花环,温柔地戴在了她的头上,她低下头害羞地笑,心中甜蜜无比;

    紧接着,梦境一转,来到威严庄重的朝堂,皇帝高居璧下,底下群臣恭肃站立,邻国使者立在大殿中央,高声宣读陛下旨意,希望两国联姻;画面又是一转,粉色锦衣的女子跪在地上,拉着父王的衣袍苦苦哀求,而她的父王无奈地叹息一声,背转身去……

    公主出嫁,她的情郎骑着马亲送她出城,她的眼泪都流干了,绝望的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

    睡梦中的沈星河亦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痛苦,眼泪溢出眼角,无声地划落。

    开着空调的房间在后半夜有些冷,一身清凉的她下意识地将身体缩成一团,口中发出轻轻地嘤咛:“不要……”

    立在窗边的男人很快有所察觉,他转过身,在一片漆黑之中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弯腰拾起地上被子,重新为她盖好。

    或许是感受到了温暖,梦境逐渐退去,睡梦中的人眉头渐渐舒展。

    男人立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床上安静的睡颜。

    许久许久,天空破晓,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他终于有了反应,口中发出一声低低地叹息,步履轻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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