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说了要做专心唱歌的低调歌手,阮眠还真拒绝了好几个综艺的邀请,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迎合观众喜乐的事情,很多时候上这种节目还会让人觉着很没意思。

    她渴求能有机会多唱几首好听的、喜欢的歌,而不是把大多数时间都浪费在观众面前刷脸的事情上,比起被记住长得很漂亮,阮眠更希望被记住唱歌很好听。

    程且大多数时间都很忙,他最近被叫回去给姐姐结婚当伴郎,前前后后跟了好几场婚礼彩排,整个人都心情非常差劲,经常冷着张脸,被程露给痛批了好几次。

    “露露结婚了,我这心头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

    “妈,你看你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是谁读大学的时候总是跟我说什么不想结婚,想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程露哎呀了一声,指着程且:“现在你催婚的对象应该改一下吧?”

    程且已经被拽着当工具人忙活了好几天,听到程露这话,他咬牙道:“不带你这样的啊。”

    “我才懒得催他,你看他听过我的话吗?”

    一屋人哄笑成一团,纷纷讨论起解决程且的婚姻大事的话题来。

    婚礼当天比彩排还要热闹盛大,程且还是靠谱的,接到授意需要帮姐夫挡酒,他一个人喝了大半,让姐夫在最后发言的还是保持清醒,体面地结束了这场婚礼。

    而程且可就没这么好受了,他基本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全都是沉甸甸的酒,被送到家门口后,姐夫问他:“你一个人真能行吗?”

    程且被姐夫架在肩膀上,脑袋晕乎乎地垂着,听到姐夫的话之后,他费劲抬起头来,小声道:“我不是一个人啊。”

    “我等下要回家啊,新婚之夜我可不会跟你在这里耗着。”

    翻了半天,把程且口袋里的钥匙翻出来开了门之后,姐夫把他推进家门,说:“弟啊,时间紧急,我得走了,下次请你吃饭啊。”

    程且被迷糊地塞回家里,他撑着手臂站定了好一会,才让脑袋稍微找回一点意识。

    裹了件薄外套的阮眠推开房间门走了出来,黑色的发落在肩头,有些凌乱,她似乎是被吵醒的,睡眼有些惺忪。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阮眠朝他走来。

    程且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人往上一提。

    “怎么不穿鞋子?”

    他浑身都是酒味,光脚在地上踩得有些发凉,阮眠在门口找了双拖鞋穿上,扶着程且进屋。

    “这也喝太多了吧,感觉你泡在酒坛子里了。”

    程且突然顿住了步子,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阮眠,比起平时少了几分距离和疏远,此刻的他看起来很乖,很粘人。

    “很臭吗?”

    阮眠忍不住笑了笑,她凑过去揉了一把程且的头发,纤细的手掌落在他脸颊处。

    “有点臭。”

    “洗澡。”程且冷不丁冒出两个字道。

    “你自己能洗吗?”阮眠问他。

    程且眸里没什么焦距,看着就像是不能自己洗的样子。

    “要不擦擦算了?”阮眠这下有些为难了,“其实你也不是很臭。”

    程且含糊地嗯了一声,他现在像只晕乎乎的大狗,阮眠向前去牵住他的手,说:“先回房间去。”

    把人安置在了床上,复杂的西装和衬衣让他睡得不太舒服,阮眠从衣柜里翻出程且的睡衣,开始哼哧哼哧给他换衣服。

    黏腻的酒味挥之不去,阮眠思考了一会,还是从浴室里接来了一盆热水,用帕子细细给程且擦身体。

    她不想吵醒好像已经睡着的程且,动作很是温柔,湿漉漉的指尖顺着程且紧蹙的眉一路向下,高挺的鼻梁处是匀称的呼吸,阮眠给他擦了擦脸,视线有些没能从程且脸上挪开。

    高中见第一面的时候阮眠就觉得程且长得真的很帅,虽说有些不苟言笑,但是每一寸肌理都充斥满了少年气的他耀眼而夺目。

    见惯了程且被表白的场景,林眠眠还用是在心里默默替被直截了当拒绝的女孩而心碎,程且一点都不在异性面前近人情,包括她。

    “眉头皱这么紧干什么?”阮眠小声咕哝了一句,纤细的手指落在程且额头处,轻轻揉开了他的眉心。

    但他脸色依然不太好看,阮眠记得程且酒量不算好,这回喝得这么猛,估计胃里不舒服地很。

    猛然坐起来的阮眠被冲晕了天灵盖,她揉着太阳穴放松了好一会,顺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在网上搜了个醒酒汤的教程,起身往厨房去搜寻材料了。

    保姆阿姨会固定把冰箱里的生鲜给清理掉,阮眠翻了半天也就只找到几块生姜,她根据网上的教程煮了个卖相有点难看的醒酒汤,然后手忙脚乱地收起好了厨房,把醒酒汤端回了房间里。

    程且正紧皱着眉,呼吸沉重。

    阮眠凑到他面前,小声喊他:“程且,你睡着了吗?”

    程且勉强掀开眼皮看她。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一碗吧。”

    程且扶着额头靠坐到了床上,他摇头拒绝道:“不想喝。”

    “但是你看起来很难受。”阮眠坐在床边,倾身用手掌去贴他滚烫的脖颈,“而且我煮了很久,你喝一碗吧。”

    程且轻叹了口气,说:“行。”

    阮眠立马把看起来跟苦得要命的中药无异的醒酒汤端到他面前。

    “快趁热喝。”

    程且紧皱着眉抿了一口,怪异的味道在口腔里迸开,他一把推开碗,面色狰狞。

    “别吐别吐!快喝掉!”阮眠赶忙催促道。

    程且皱着一张脸咽下了喉咙里的东西,他满脸疑惑地看着阮眠,声音都跟着沙哑了不少。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眠凑近闻了闻,有些心虚道:“醒酒汤啊。”

    她嘿嘿笑了两声,说:“不至于这么难喝吧?”

    程且朝她勾了勾手。

    阮眠凑过去,下一秒便被按住了后脑勺,一个混杂着酒味的吻瞬间夺去了阮眠的思考余地,被递到唇齿间的生姜的辣味让阮眠眉头紧皱。

    “难喝吗?”程且松开她的唇肉,抵着阮眠的额头,低声地问她。

    阮眠咽了咽喉咙,小声辩解道:“那我没煮过嘛!”

    “下次别煮了。”

    阮眠用手指戳了戳程且的肩膀,以示不满。

    “那你下次别喝这么多啊,臭烘烘的。”

    程且哼笑了一声,虽说他现在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有点残存的酒意,听到阮眠嫌弃自己臭烘烘的,他故意把人给搂进怀里,掀了被子把人锁在怀里。

    温柔的吻在她额头轻轻碰了一下,程且的声音就贴在耳边,近得她身体酥麻。

    “睡吧。”

    “我现在睡不着了。”阮眠从他怀里费劲钻出来,“刚刚在厨房的时候就不困了”

    程且的手落在她脸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捏着,说:“要是肉多点就更舒服了。

    阮眠愣了一下,一把拽开他的手

    “上镜胖三斤,下个月还有个活动要出席呢。”

    “不是不想出席露脸的活动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酒后的沙哑。

    “这个是平台的周年晚会,之前我很糊的时候,他们是唯一一个邀请我上节目的平台了。”

    程且含糊地嗯了一声,属于阮眠的馨香在他怀里,他用鼻尖蹭了蹭阮眠的脖颈,低声道:“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给你兜底。”

    阮眠的知名度低,出圈的歌曲也不多,但是她音色非常好听,导演最后决定让她跟另外一个艺人表演合唱曲目。

    阮眠欣然答应,只是没想到跟她合唱的艺人居然是凌路。

    “居然是你。”

    阮眠印象里他是个走演员路线的明星,来唱歌还是让她挺惊讶的。

    “导演组这样搭配还蛮合理的,一个会唱的,搭一个不会唱的。”凌路笑眯眯道。

    他俩唱的歌是首有些年代的小甜曲,传唱度还挺高的,导演的意思是互动多一点,让整个表演看起来丰富一些。

    还被迫学了这首歌的简单版舞蹈,需要到时候边跳边唱。

    凌路行程比较忙,没什么很多时间安排来排练,阮眠作为闲人,自然是就着他的时间来,凌路忙着跑通告的时候,阮眠就练练自己的部分,或者练练舞。

    临近表演,彩排的时间需要根据两个人的时间定,凌路大晚上才回消息,倏地亮起的屏幕外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格外打眼。

    程且也跟着翻了个身,看着阮眠够到手机,皱着眉解开锁。

    “谁这么晚了还给你发消息?”

    “凌路。”

    程且对这名字不太熟悉,他问了个谁。

    “就是跟我一起合唱的那个明星,要跟他约一下明天彩排的时间。”

    凌路给了具体的空余时间,阮眠思索一下,回他说自己没有别的安排,这个时间可以。

    程且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说:“你就像没有经纪人一样,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来。”

    “李洋最近忙。”

    “忙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程且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他妈妈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没这么多时间管我的事情。”阮眠解释道。

    程且散漫地评价道:“你开他多少钱一个月啊?这经纪人的活干着就挺轻松的。”

    阮眠侧躺在枕头上,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程且看,他身上落了层薄薄的月光,勾出一层轮廓,她解释道:“只是最近轻松一些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连他的工资都付不起,还经常需要他倒贴钱去录歌,所以现在工资开高点也没什么问题。”

    程且一向搞不懂圈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娱乐圈鱼龙混杂的,就算是他有心去为了阮眠多了解一下,也很难随意就涉足进去。

    阮眠出门彩排的穿搭非常简单,一件卫衣一条裤子,一个鸭舌帽,简简单单就出了门,相比之下凌路就精致多了,也才有个明星的样子。

    远远便看到凌路在场馆门口被粉丝们拦住了,阮眠赶忙叫停:“好了好了,让我在这里下吧。”

    程且踩了刹车,看着那堆热闹的人群,问道:“你也有粉丝在门口堵着?”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我连站姐都没有。”

    这个词落到程且的盲区了:“那是什么?”

    “就是扛着大相机随时拍偶像照片的粉丝,这种粉丝一般而言都比较有召集力,粉丝们都愿意跟她们一块玩。”

    “那你自己进去注意安全,换个门进去,别在这里跟她们一块挤。”

    阮眠点头,她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动作顿在迈腿下车的下一秒。

    “你等下会来接我吗?”她扭头问程且。

    程且抬了抬下巴,说:“看情况吧。”

    “那就是会。”阮眠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心情极好地下了车关了门,她还乖巧地站在路边冲程且挥了挥手,“拜拜。”

    程且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顿住,噙着一个淡淡的笑收回目光。

    持续的排练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才差不多结束,凌路换了身低调很多的衣服,并肩跟阮眠从舞台走下来的时候,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啊?今天太麻烦你了,请你吃饭。”

    阮眠摆了摆手,说:“没事,不用这么客气。”

    凌路个子很高,五官算得上是很优越,挑不出错的程度,他勾唇笑着:“没关系啊,你教我这么多唱歌的技巧,我给你交个师傅费总行吧?”

    阮眠讶于他的热情,但还是再次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谢谢啊。”

    口袋里的手机已经震个不停了,阮眠没敢让下了班的程总在楼下等太久,她跟凌路道了别,然后提着自己的东西快速朝地下室走去。

    程且没真等到没耐心的程度,只是下了班还催命似的打过来的电话让他有些不高兴,阮眠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他正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靠在车边,用力捏着自己的眉心,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和烦躁。

    “这种企划案都没必要修改,直接退了,让他们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滚。”

    阮眠老实巴交地坐到位置上扣好安全带,余光不停地朝程且瞥去。

    他现在像极了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整个人在工作上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嚣张感来,阮眠莫名觉得这种气场格外熟悉。

    她很快找到这个熟悉感的来源——高中篮球场上的程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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