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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次日粱慕予被晒到脸上的阳光唤醒,伸出手挡住刺眼的太阳,脑袋里混乱的像一团浆糊,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又很真实的...梦?依稀还记得梦里的一些场景,粱慕予猛地一下跳下床,拿起旁边书桌上的笔和草稿纸,写下了还记得的一些场景和一个名字,秀艺?为什么会记得这么一个名字?想再想起点别的东西来,太阳穴连带着眼眶都开始胀痛起来,拿着笔挠了半天脑袋也再想不起其他的来,悻悻的放下笔,看见黑大头在床尾睡得四脚朝天,脑子里闪过一个男子的样子,撑着下巴看了半天猫,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个睡得毫无形象的小猪猫和梦里那个连续梦到两次的白皙清俊的青年连接起来,等等?两次?粱慕予小小的惊了一下,自己不是容易做梦的人,更何况是这种能够衔接的上的梦,还是两次都梦到了同一个人,这就有些意思了。粱慕予喜爱文字,爱看小说野史,她看的小说类型多而杂,仙侠奇幻,民间诡异的类型也看的不少,作为新时代新青年,也相信有些事不是用科学就可以解释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事情就会朝着真相越走越近。

    粱慕予喊了两声梁爸梁妈没人答应,下楼才发现家里一个人没有,打梁妈的电话也打不通,看着时间差不多可以做午饭了,用电饭煲蒸了点米饭,打开冰箱看到有肉有菜,准备简单的炒两菜做个汤等梁妈回来吃饭,洗菜的时候感觉自己背后凉嗖嗖的有人盯着一样,回头一看猫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椅上看着她,粱慕予凑过去跟猫抵了下脑袋,又在猫脑袋上蹭蹭下巴:“大头乖,妈妈不在家,我在做饭了哈”,猫眯着眼睛咪咪喵喵了两声算是回答,等到粱慕予炒到第二个菜的时候,梁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新鲜的剁鸡肉块,粱慕予把饭菜端上桌摆好,把猫的那份分出来放在另一边,招呼梁妈吃饭:“妈妈你去哪里买的鸡肉?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看着梁妈神色恹恹,眼眶也红红的,又给梁妈倒了杯温水:“妈妈你怎么了?”梁妈接过女儿倒的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手摸到水杯的温度有了一丝暖意,缓了口气才回答女儿的问题:“昨晚上你夏阿姨说她弟媳的娘家送来了几只家里散养的跑山鸡,问我要不要一只,我想着土鸡难得,就和她约好今天一大早去捉鸡,谁知道才把鸡杀好,就听见有人说之前咱们遇到的做衣服的陈阿姨昨天晚上去世了,大家讲到了以前,唏嘘了几句有些伤心”梁妈说着说着叹了口气,粱慕予听着也跟着叹了口气,脑海里倏的闪过一个名字,不觉问了出来:“妈妈,陈阿姨的名字...是叫秀艺吗?”,梁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我和你说过吗?”,残缺的记忆突然清晰,包括陈阿姨请他帮忙转达给她女儿们的话,粱慕予心里霎时有如惊涛骇浪一般,转过头去看旁边椅子上吃饭的猫,大头好像听懂了她和梁妈的话一样,咬着半个的虾仁儿呆滞着,发现粱慕予在看他,绷着一张猫脸极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渐渐在脑内成型,粱慕予极力压下心里的惊骇,脸上不露半分;“你上次和我说过的呀”,梁妈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女儿的话,只和粱慕予说着下午要去殡仪馆看一看。粱慕予和梁妈吃了饭,答应和她下午去殡仪馆,劝着梁妈睡了个午觉,自己回房间去找猫想要证实一下,谁知把屋里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没找着,粱慕予拿出手机一边搜索有关黑猫的内容一边碎碎念着让猫不要被自己逮到,要是逮到了胡子都给它拔光,玄霄躲在阳台外的平台角落里,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防止被发现,伸出爪子挠挠泛红发烫的耳朵,粱慕予这个小丫头准是在骂他,他怎么会知道人类被消除的记忆还会恢复,这是从来没遇见过的,难道是自己法力出了问题?不应该啊?玄霄抬抓揉揉鼻子,想起梁慕予说给它胡子拔光,大夏天的背上泛起一丝冷意。

    下午粱慕予陪着梁妈到殡仪馆的时候发现围满了人,旁边还停着警车,梁妈看见边上有熟悉的人,上去打了个招呼问问是怎么回事,烫着烟花爆炸头的阿姨抹抹泛红的眼眶:“秀艺没了,本来都从医院送到殡仪馆了,但是她大女儿妮妮报警,说她妈是她爸杨岗打死的,现在警察来了,要把杨岗带走,杨岗家里人在那里拦呢,唉...”话音刚落下,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押着一个挣扎不已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赫然就是粱慕予之前遇到的对陈阿姨骂骂咧咧的那个中年男人,后面还有一个老太太哭喊着追出来拉扯押人的警察,嘴里嚷嚷着:“我儿子没打死人,是那个丧门星自己短命!”警务人员被厮打拉扯得忍无可忍的厉声警告道:“老人家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你这样是妨碍公务和袭警!”老太太被警察的疾言厉色震慑的不敢再拉扯,无计可施于是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抹泪哭嚎,等杨岗被带上警车离去后老太太几下从地上窜起来又去指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儿骂:“都是你们那个丧门星的妈生了你们两个赔钱货!断了我杨家的香火,她死了也不安生,现在还害我儿子被抓,唉哟,我苦命的儿啊,家门不幸啊”。

    陈阿姨的大女儿妮妮红着眼眶抿着嘴,冷着脸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不理会老太太的哭叫,只伸手捂住在怀里哭泣妹妹的耳朵,不让她听见这些污言秽语。经过这么一闹,祭奠厅乱成一团,陈阿姨婆家那边的亲戚本就没几个人来,现在杨岗被警察拷走了,杨老太太又哭又叫作势心脏不好血压不好的,杨家的人扶着杨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了,只剩下陈阿姨娘家这边的姊妹亲戚还有平常和陈阿姨关系好的邻居这些人帮着妮妮姐妹俩操持着丧仪,和陈家舅舅寒暄了几句之后梁妈带着粱慕予送了礼,妮妮姐妹俩在门边答礼,梁妈走上前安慰了姐妹俩几句,妮妮认出这是带着花去医院看自己妈妈的阿姨和姐姐,带着妹妹认真的行礼道谢,粱慕予看着悲痛欲绝形容憔悴的姊妹两人,又看着眼前嘈杂的环境,陈阿姨让转达的话实在不是说出来的时机,只得把话先留着。

    回去的路上梁妈和粱慕予谈论着妮妮报警抓自己爸爸的事情,梁妈止不住的叹气:“秀艺这人命苦又心软,倒是生了一个争气的女儿,看到了妈妈的苦,为了妈妈居然报警抓自己的父亲”想了想又转过头来问粱慕予:“听说父亲被判刑的话,会影响孩子的工作的吧?”粱慕予点了点头:“是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的,就看妮妮以后要报考什么岗位了”。梁妈听着又叹了一回气,粱慕予也跟着叹了一回气,想起陈阿姨在梦里让自己转达的话,思索着自己还是要找一个机会私下和妮妮姐妹俩单独见个面。和梁妈慢慢说着话就到了家,到家了以后梁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哟”一声,粱慕予连忙问怎么了,梁妈一脸纳罕的说:“往常我去殡仪馆回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舒服的,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肚子痛,怎么今天倒是啥事儿也没有。”粱慕予听了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可能是往常去的时候衣服穿的薄兴许是受了凉,梁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觉得女儿说得对,嘀咕了两句也就罢了。粱慕予惦记着梦里的事儿想找到猫大爷问个清楚,也不知道猫是在家还是又跑出去了,轻手轻脚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一看,好家伙!在自己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不是黑大头是谁!还知道冷扯个被角盖着肚子,黑乎乎圆滚滚的猫脑袋搭在枕头上睡得像个小猪一样。

    玄霄在阳台上缩了一个中午,听着粱慕予和梁妈出了门才敢摸摸索索的进屋,因为出任务耗损的精力还没恢复过来整个猫犯困的不行,想着就打一个小小的盹儿,在粱慕予回来之前溜出去就不会被粱慕予逮住,哪知道被窝太软太暖和,被子上还留着粱慕予的气息,睡着睡着就忘记了时间,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踢了两下腿儿,突然感觉自己后背一凉,一个鲤鱼打挺翻腾起来,看见粱慕予双手环胸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心虚了一下,转身就想溜,没成想粱慕予眼疾手快揪住他后颈皮,生理反应让玄霄瞬间垂下爪子动弹不得。粱慕予轻轻晃了晃手里日益肥壮的猫,开口说道:“我有话问你,只要你不跑,我就把你放下来”。看到大肥猫不吭声眯着眼睛装死,又说:“我还记得梦里的事情,你要是想跑或者装听不懂不说实话,我就断了你的鱼虾肉肉和火腿肠”。玄霄本想装听不懂蒙混过关,等粱慕予把他放下来就撒腿开溜,没成想被粱慕予拆穿了他的小心思,还扬言要扣掉他最爱吃的鱼虾肉肉和火腿肠,这小丫头真是太过分了,简直是令人发指!欺猫太甚!转念一想,凡人得见引渡使引渡亡魂是从来未有的事情,小丫头却是误打误撞的遇见了,只怕是也有天道的安排,再者陈氏女子转生前留了话要粱慕予转达给她的女儿,这又是一番因果,需妥善处理才好,思及此只好轻轻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粱慕予的要求,粱慕予把猫放在床尾,猫大爷冲粱慕予喵了一声,伸出爪爪做了个捂眼睛的动作,粱慕予会意,轻轻闭上了眼睛,忽然之间房间内起了一阵风,只觉光芒太盛透过眼皮,粱慕予抬手挡了一下,片刻之后光芒和风都消失了,有一个温和清朗的男声轻轻的道:“可以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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