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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的白玫瑰

    粱慕予之前的工作很忙,日夜颠倒不说,个人时间几乎为零,再加上谈了个不健康的恋爱和差点走进满是陷阱的婚姻,把个好好儿的妙龄女青年给摧残的意志消沉如昨日黄花,幸好梁爸梁妈及时把人带回来,有了家人的陪伴状态要稍好了些,心底的气闷却还是难消,现在机缘巧合下有了这么个活宝似的猫,粱慕予才感觉自己好像大病初愈一样,鲜活过来了。这人心里一轻松,就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从小就喜欢文学,喜欢从文字里探索事物,也喜欢用文字抒发情感,以前很忙,忙着为五斗米折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搁置下来,现在闲下来,就开始报复性的去做以前做不到的事,所以粱慕予现在尤其喜欢熬夜看小说,有时候会熬夜看到两三点,这天她看到一本有意思的短篇,熬到三点多看完,关了台灯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枕头边上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发光,粱慕予伸手摸到了泛着凉意的蓬松柔软的猫毛:“大头?”,黑暗里传来一声细软的猫叫回应了她,隐隐又闻到第一次抱猫的时候猫身上那似霜似雪的清幽香气,粱慕予合拢五指揉了揉猫,放松心神进入了梦乡,猫大爷视力超群,夜能视物,看着小丫头安然恬静的睡颜,也不敢动怕惊醒了她,深夜出了个任务回来也有些累,微微伸了伸爪爪,躺在枕头边上,头抵着粱慕予的头睡着了。

    粱慕予做了个梦,梦里自己的小黑猫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衬衫挺拔修长的男孩子,坐在自己小房间靠窗的沙发上一脸傲娇的对她说:“小丫头,不要以为是你捡到的我,告诉你是本大爷选中了你”,自己一脸被萌到的表情扑上去揉搓男孩子的脸,还缠着他变猫耳朵猫尾巴给自己看,那个男孩子反过来压制住她的双手脸凑近过来,正要亲上的时候梁妈突然出现喊她吃早饭,她吓得都没地儿躲...等等?梁妈?吃早饭?什么奇奇怪怪的?“慕予!起床吃早饭!”梁妈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梦境把粱慕予惊醒起来,枕头旁边的猫也跟着迷迷蒙蒙的喵了一声,似乎是在问她怎么了,粱慕予揉揉猫脑袋,回想起自己梦里的内容:“大头,你会变身吗?变成个帅哥给我看看好不好?”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少看点小说吧,梁妈又在喊吃早饭,粱慕予答应着出去了,被粱慕予的话惊得毛都差点立起来的玄霄睁开了眼睛,仔细思索了下自己有没有出任务的时候不注意被粱慕予发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昨晚出任务耗损了太多精力,困意上头得很,粱慕予房间的气息是梁家最好的,有助于补充耗损的精力,猫大爷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伸了个懒腰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又睡了过去,耗损的精力要好好补一补,今天晚上还有事情等着他忙呢。下楼的时候梁妈在盛汤梁爸在摆碗筷,两人拉着家常,看到粱慕予下来就喊她先去洗漱准备吃饭,梁慕予在洗脸听到梁爸和梁妈说一会儿买点东西去医院看看,洗完脸坐下吃饭,粱慕予问梁妈一会儿要去医院看谁,梁妈给女儿夹了一块儿排骨:“就是上次遇到的陈阿姨,早上我去买菜听说她在医院住院,肾脏有问题好像是大病,她还年纪轻轻的呢”,梁爸呼呼的吹着汤,和梁妈商量今天天气不错想出去钓鱼,老两口你言我一语开始互怼起来,粱慕予听得有些出神,下午梁爸出去钓鱼,粱慕予和梁妈买了个果篮去医院看陈阿姨,路过一个花店的时候花店老板抱了一束包装好的新鲜白玫瑰的样品花放在门口的展示架上,那白玫瑰枝条纤细,花瓣上还有晶莹的露珠,莹润得像一块儿白玉,粱慕予看着这散发着馥郁香气的白玫瑰心里一动,便买了下来。病房里只有陈阿姨和陈阿姨的两个女儿在,她的大女儿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倒是流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小女儿也就十五六岁,两个女儿眼角鼻头微红,像是刚哭过,粱慕予把花递过去,大女儿伸手接过去,轻声说了句谢谢姐姐,粱慕予微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听梁妈和陈阿姨说话,陈阿姨躺在病床上,全身浮肿得厉害,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梁妈握着陈阿姨的手摩挲着,语气里都是劝慰:“瞎想些什么,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陈阿姨强撑着和梁妈说了几句话,大女儿找了个瓶子把白玫瑰插起来放到陈阿姨的床头边,陈阿姨看着花瓶里生机勃勃的白玫瑰,脸上有了些笑意,连声说着让梁妈和粱慕予破费了,医生交代陈阿姨要多休息,粱慕予和梁妈也就没有多留,回家的路上梁妈叹息着说曾经那样年轻纤巧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粱慕予听着梁妈的话,脑子里年轻时纤灵秀巧模样的陈阿姨和病床上苍老浮肿模样的陈阿姨交替出现,那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又不是同一个人。

    粱慕予近几日睡眠不好,有些多梦,半夜总是被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惊醒,醒了以后睡不着就一宿一宿的熬到天亮,白天就会抽空补眠,今天白天多睡了些晚上就不怎么睡得着,是以翻出了一篇玄幻灵异的小说来看,看到略骇人的地方把在旁边的“黑大头”抓过来壮胆,看着看着累得眼睛发酸后迷迷糊糊就快要睡过去,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猫跑出去了,心念一动好像自己也跟着跑出去了,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也没有着地,猫越跑越快,自己快要跟不上了,喘着气喊了一声“大头!等等我!”猫停下奔跑转过身来,完全散开的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眶,像两个发光的手电筒,看到她的一瞬间,惊讶的喵了一声,她一手掐腰顺着气走过去:“你要跑去哪里?”还没走到跟前,猫大爷喵的一声转头就跑,她只得又跟上去,前面的路渐渐没了灯,猫的身子灵活几下就跑没影了,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周围的环境也很陌生,她站在黑暗里越来越害怕,想起睡前看的灵异小说,总觉得黑暗里会有什么恐怖骇人的东西突然扑出来,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咳,在这黑暗又安静的环境里犹如一声炸雷,粱慕予惊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穿黑衬衫的皮肤白皙的青年,粱慕予莫名的觉得他有些熟悉,那青年让她跟着他走,他带她去找猫,她虽然满腹狐疑,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青年走,像是做清醒梦一样,她好像知晓自己在做梦,也知晓这个黑衣青年不是坏人,跟着他就可以找到猫。玄霄感觉自己猫脑袋都大了,本来今晚有任务,想等着粱慕予睡着了好出去,没成想粱慕予熬夜看小说看到凌晨就算了,小丫头看的害怕还把自己扒拉过去当抱枕,好不容易等到她睡着了悄悄出门,没想到跑到半路听到小丫头在喊自己,这一看可不得了,这小丫头的魂身不知怎的竟然跟着自己一起出来了,魂身离体可不是小事,没有指引就会一直游荡,若是天亮以后没有回到肉身,粱慕予这小丫头可就要一直沉睡了,也就是会变成人们所说的植物人,玄霄没办法,只得显了人身让她跟着自己,幸而小丫头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梦,没多问什么就乖乖跟着他走了,算了算时辰已快到陈氏女子离魂的时间,玄霄带着粱慕予施了术法直接到了医院。

    粱慕予只感觉自己像转了个圈儿一样,天旋地转的,伸手扶了一下身旁青年的手臂才站稳,发现自己身处在医院的病房里,一圈医生围着一个病床在紧张的抢救病人,旁边有两个年轻女孩子在哭,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凶相的在低声咒骂,忽然心电监护仪器传来连续的滴声,原本就起伏很少的心率线变成平直的一条,医生在宣布了临床死亡时间后离开了病房,两个女孩子扑上前去趴在病床上痛哭,那个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却愣住了没有动,粱慕予看见身旁的黑衣青年不知何时变幻出一个点着香的莲花形状香炉,袅袅的散发着清冽的幽香,一个白皙瘦弱的年轻女子缓缓走到她们跟前来,纤细的手里握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白玫瑰,粱慕予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寻求保护似的拉住了玄霄的衣角,年轻女子对着粱慕予善意的笑了笑,而后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白玫瑰问黑衣青年:“我可以带着这个走吗?”,玄霄看了一眼粱慕予拉着自己衣角的手,转过头去对着那年轻女子点了点头:“走吧。”老人常说人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一生的过往,像走马灯一样,这只是坊间传闻,无从考究,但此刻做着清醒梦的粱慕予猜想自己应该是看到了传说中的走马灯,她们在走着一条很奇怪的路,像灯带一样,那黑衣青年拿着香在前面走,她和年轻女子走在后面,走过的路像电影一样不停的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第一段是呱呱坠地的小女婴还未得到母亲的一个亲吻,就已被父亲带着嫌弃语气的谩骂吓哭,而后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纤巧的双手整理着缝纫机上的布料,踩着轻快的步子缝制出一件件精致的衣服和裙子,她年轻秀丽的面庞上洋溢着的青春笑意,是那样的动人心弦,画面一转,秀丽的少女变成了年轻的母亲,她护着自己的女儿而被男人殴打,男人粗暴的抓住她黑亮的长发拉扯,明明他曾在新婚夜抚着这把黑亮的长发说会对她好,却因事业接连受创而一蹶不振,在她生下两个女儿后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变得暴躁易怒只知道酗酒度日,每日喝醉了酒便咒骂她是丧门星,意图断绝他家香火,她多辩驳一句话便拳脚相加,女儿们经常被凶恶的父亲吓得大哭,而她的身上也被打的都是伤,年轻秀丽的容颜迅速衰败下来,最后的场景是苍老浮肿的老妪躺在病床上给女儿们擦着眼泪,费力的嘱咐着女儿要坚强,要好好生活。

    粱慕予越看越觉得场景很熟悉,他们很快在一处发着白光的门前停下,黑衣青年转过身来对年轻女子到:“到了,进了这道门,你将忘却前尘,进入往生”,那年轻女子眼角泛着泪光,喃喃到:“这就是我的一生,又长又短的一生。”她抬起头来,双眼盯着玄霄,眼底涌上一层血色,声音狠厉:“我不甘心,他还没有受到惩罚,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这是被引渡的魂魄心有不甘要化为厉鬼的现象,玄霄伸手将粱慕予拉到自己身后,快速捏了个法决举起炉台将引魂香的香雾打到她身上,那年轻女子清醒过来,眼底的血色退下去,歉意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的”,玄霄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总有一些被引渡的魂会因走渡魂道的时候回想起生前的冤屈而厉鬼化,但这陈氏女子本性善良懦弱,引魂香的香雾就可以让她清醒过来,若是其他执念过深而变成厉鬼的,少不了一番打斗,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人间的法律自会惩罚他,等他死后阎罗殿也会清点他的罪状。”年轻女子听到这话双眼噙泪点了点头,轻声对粱慕予道了声谢,粱慕予有些懵,不懂她为何对自己道谢,只得笑了笑,年轻女子接着说道:“请帮我转告我的女儿们,妈妈很爱她们,她们不是妈妈的累赘,她们是我的希望和救赎,是因为她们才让我的人生更完整,她们不要怪自己,以后要好好儿的过,要更勇敢的往下走。”她说的声音哽咽泪水涟涟,粱慕予亦是听得鼻塞喉哽,虽然疑惑要怎么转告这番话,但还是努力记下了这段话,向这位母亲做出了承诺,年轻女子将手里的玫瑰花凑在鼻尖嗅了嗅,又摸了摸那柔嫩的花瓣,走到了那道发着光的门前,黑衣青年开口道:“陈氏秀艺,汝经此一生苦难,进入往生之门,来世长安”,话音落下,年轻女子推开门,一阵白光闪过,一切都归于黑暗,白光刺眼之际玄霄伸手捂住了粱慕予的眼睛,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你今日得遇天机,不知道是不是天道的安排,此次我只能消除你的部分记忆,你醒来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指尖闪过光点,粱慕予软到在他怀里,玄霄将粱慕予打横抱起,修长的身躯缓缓没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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