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还是不要用我的译本，我的不如王道乾先生的。”冯婉晴将自己的译本递过去说。

    “你怎么在翻译这个？”

    “小月给我的啊？”

    吴起一脸疑惑，他找来助理小月问：“这是我的藏书，你从哪儿找的？”

    “就在您桌子上啊！我还以为您看的这本是比较重要的，当天就寄给婉晴姐了。”

    “好家伙，你可真是我的好助理。”

    翻译的钱最后只收下一半，别人既然不用自己翻译的版本，还要拿钱本身已经足够使人愧疚。

    “这事儿你别怪小月，这期间她每天都很尽职尽责督促我的工作。”

    “嗯，放心，我不会怪她的。”

    “这本诗集应该没问题吧。”

    “嘿，瞧你说的，怎么还埋汰人呢。”

    从杭州回到小镇，冯婉晴的生活又开始重复。在漫长岁月中，重复是所有人无法避免的状态，为了使自己常常保持新意和活力，需要做一些让自己的脑袋运用起来的事情才行。

    “婉晴，我今天还有培训机构的课要上，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嗯，去吧。”

    学校不让老师接私活儿，一旦被举报就会直接开除，为了家里开销，周子易还是做了这份儿兼职。她有时担心这件事要是被人举报的后果，谁曾想东窗事发的坏消息不是来自学校。这个世界总是事与愿违，生活也总是充满悖论，所以当出轨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时，不见得会让她有多难以接受。

    离婚时对簿公堂十分丑陋，为了避免难堪，冯婉晴当天就带着孩子回到爷爷住处。车到时已是傍晚，爷爷坐在吊椅上安静的看着日落。她结婚之后，爷爷在院里种了很多花朵灌木，很是漂亮。

    “爷爷。”冯婉晴拉着小乐进去，“帮我搬下东西。”

    “怎么这么晚过来？”他往冯婉晴身后看一眼问：“周子易呢？”

    “有事忙呢！”

    “哦，你那间房天天给你收拾，就盼着你们哪天过来看看。”

    冯婉晴突然鼻子一酸，说：“这不回来看您了嘛！”

    真是很及时的周五，她和周子易约了一家餐厅。

    “对不起。”

    “没事。”

    周子易笑笑，眼泪大颗往下掉。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结婚的时候你为什么哭得那么难过。”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要离婚了。”

    “我知道你不是为我哭，所以这些年总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对不起，没能让你跟我一起的时候感觉到幸福。”

    “你总是这样冷冰冰的，你从没爱过我，所以分开也没有关系。”他懊恼地捂住脑袋，“真羡慕那个人，我怎么都赢不了他。”

    “你很好，而且你也找到了属于你的爱情。孩子给我吧，我们比较亲，你要是愿意随时来看他，但别带着那个女人。”

    两人沉默不语，男人脸色疲倦，女人满眼柔情，她不怪他。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哪怕一天都没有爱过我吗？”

    “一刻也没有。”

    回归单身生活后，刚开始挺累，直到小乐问她为什么总是妈妈来接送时，她突然意识到也需要爸爸来参与儿子的生活。也许是周子易常常出现，也可能是他明白离婚是怎么一回事，总之盘问爸爸为什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这件事大概过了几个月后就没有再被提起，她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