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章菲和司机送来送来一锅骨头汤，还有各种肉食蔬菜和做好的面食，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安宁连声道谢，把两人请进客厅，去厨房端来两杯咖啡，回来见司机已经离开了。
两人走到沙发上坐下，章菲喝了口咖啡，“焕儿怎么样了？”
“晚上疼醒了，早上好像好些，睡得挺好，手背也有些消肿了。”
“我下午带他去医院复查下，毕竟北京的医院要更放心些。”
安宁点头，她整晚睡得都不踏实，现在起床了，还是有些呆呆的。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做饭，不过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现在焕儿养伤，更要注意些。这两周我请我们家王阿姨每天过来两小时给你们做饭炖点汤。”
“不用麻烦王阿姨，我们自己可以的。”陈焕穿着睡衣出现，眼睛还没睁开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安宁边上。
“可以什么呀？冰箱都是空的。安宁能给你天天做饭炖汤？”
“这有什么难的，多难的实验都做的了，安宁还炖不烂个骨头汤了？”
安宁心虚地看了陈焕一眼，陈焕回她一个睡眼朦胧的微笑，“我教你，没事的。”
安宁不觉也微笑看着他，忍不住抬手去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陈焕顺势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章菲眼睁睁看着无数人心中的高冷男神像条温顺小狗一样，要是有尾巴立刻马上会摇起来的样子，不觉也笑了。
年轻相爱的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有你们一地鸡毛的时候。她指了指沙发边上的一个大针织袋子，“好好养伤，有空了把这些剧本好好看看。人家杨文静的工作都排到后年了，你连下个剧都没定下来。”
陈焕用脚踢了踢袋子，“这不会都是古装民国武打戏吧？我答应了某人只接不危险的戏，像老师啊律师啊什么的。”
章菲气笑了，“看把你能的，还不接危险的戏了，你咋不上天呢。”
安宁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昨晚上觉得天大的事，这会儿在菲姐锐利的目光下，忽然显得矫情幼稚。
“上天好啊，我早想演个宇航员了。” 陈焕没心没肺地接茬。
“就是啊，我以前看了三体的黑暗森林那本，好棒啊，有机会参加吗？”安宁有点激动。
章菲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俩看着很聪明其实很傻蛋的货，“这种也轮不到焕儿啊。”
“为什么？他这么棒，他们是傻吗？”安宁问.
“对，是他们傻。总之现在接到的都是焕儿不喜欢的。”
安宁伸手拍了拍陈焕安慰他，“没有喜欢的休息一阵也挺好的。”
陈焕点头表示我也是这么想的。
章菲想着本来这小子就我行我素不听老人言，现在又添了个盲目支持的，真令人头大。
“焕儿这么不着急接戏，也有你的责任。”章菲说。
安宁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彻底不困了。
“这部戏还没拍完，郭凯已经进别的组了，你知道为什么他一年可以拍六部剧？”
“因为他戏份很少？”
“因为他老说家里人需要很多钱，所以郭凯很有动力玩命工作。你呢，就知道纵容他！什么不接重复的戏，不重复观众怎么记得你？”
“小红需要很多钱，一定是大头不够爱她，因为如果有很多爱，就不需要很多钱。”安宁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说的是不舍得给你花钱的人不是真的爱你。”章菲说。
“也有道理。等我们研究的免疫检查点阻断药物成功了，我会很有钱，生日不送你围巾了，给你买兰博基尼。”安宁冲陈焕许诺。
“一言为定！”陈焕喜洋洋地与安宁击掌。
“还兰博基尼呢，先把你们俩的旧手机换换吧。”
“我的手机换了电池后用的挺好的，不需要新手机。”安宁说。
“你们两个这穷人思维要改改才好，手机不是用坏才换，是每次有新款就可以换的。”
章菲看了看表，“我还约了人谈事，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到让你上天的戏，下午一点来接你去医院。”
“我不去，老大夫说一周后再拍个片子就行，今天不用折腾。我手都消肿了，肯定没错位。”陈焕说。
“随便你。”章菲觉得有些气火攻心，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好了，菲姐反而有点焦虑了？”安宁问。
“她说现在虽然看着如日中天，如果没有后续跟上的话，就可能是昙花一现。”
“那怎么办呢？”
“凉拌！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请了假，照顾你这个伤员。”
“你请得了假？以前在科州你还爬山打牌的，现在我打电话回来，你老在实验室工作，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回来工作压力这么大的吗？你大学老板这么凶恶的吗？”
“没有人凶恶，是我自己想多干点。前一阵我们去商场，看见你的巨大海报了，代言珠宝还是什么的，和最有名的明星排在一起，有好多人和你的海报合影。”
“对啊，上次不是给你带回来项链和包吗，我挑了最朴素的，你还嫌弃太夸张。这和你上班有啥关系？”
“你这么优秀，我也得努力点啊。最起码在自己的领域里也要出类拔萃呀。”
“还说菲姐焦虑，”陈焕搂过安宁，“傻吧，男朋友厉害，不是应该为他骄傲吗，怎么还成工作动力了。”
安宁上网研究各式菜谱，挑了些简单易学的打印下来，在厨房里潜心实验，光是麻婆豆腐就做出了三份，在盘子边上标明abc，问陈焕更喜欢哪一盘。
“我可以说都不喜欢吗？” 陈焕逗她。
“可以啊，那最不喜欢哪盘呢？第二不喜欢那盘？”安宁很认真问他，马上就要记录在她的小本本上的样子。
“我逗你哪，都挺好的。”
安宁也没再纠缠，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在记录本上写剩菜 b>a>c组，喜欢度c>a>b。
陈焕拿着本剧本看，忽然笑出来声·。
“有喜欢的了？”安宁问他。
“不是，是有点荒唐。狄仁杰说，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这个贼人定然住在五环之外。”
“都是这么奇怪的剧本吗？就没有正经点的？没有关于科学家啊侦探啊工人啊什么的？”
“观众爱看豪门恩怨，谁要看车间工人上班，至少也得是厂长才有人看啊。”
“就没有一个人一开始是俊俏的工人，然后发奋图强成为厂长的？”
“工人就工人，为啥要一定是俊俏的？”
“因为你很俊啊。”安宁笑。
“一定是有的，只是没到我手里。”陈焕也笑，“到我手里的都是豪门公子企业翘楚之类的，说话都拽的二五八万的，我看着都恶心，你想这台词可怎么说得出口。”
安宁把手里的IPAD 递给陈焕。
陈焕问，“什么啊？”
“你以前说要做导演，是认真的吗？我查了查，比较好的film school 在纽约和洛杉矶。你要不要看看？有一年或两年的硕士program，也有nram。”
陈焕看了看屏幕，“想做导演，也不一定去美国学啊，你是想回美国了? 想把我也骗过去？”
“小人之心！我是说你要想做导演，在这儿一定不能安心学，多少人等着看你接着演将军总裁。真心要做，就要勇于放弃。”
“你是建议我不要做闪闪发光大明星了，也不要滚滚财源，跑去外国做两年穷学生？”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不太合理。”安宁挠挠头，去接陈焕手里的IPAD。
陈焕却说，“等我看看再给你。” 他忽然问，“是不是你觉得当导演安全，不容易受伤，所以这么热心支持我了？”
安宁点头，“我也知道有好多真正危险的工作，你这不算什么。可能就是以前当脑残粉丝太久了，你就是扎根刺都觉得心疼。你不用理我。”
“你就是傻，“陈焕亲了亲她，“没关系，我就喜欢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