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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贯日,凤枭同命。

    暮成雪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易水寒的身边,刀箭无眼,她本以为刺客是冲着她来的,所以方才一直没敢往易水寒身边凑,可没想到…

    “夫君?!夫君!!你…你怎么样??疼不疼?你告诉我,是不是很疼?!太医呢!!快传太医!!!”

    易水寒靠在暮成雪怀里,看着她眼角不停落下的泪水和那渐渐发红的眼瞳,颤抖着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不…不哭,雪儿,我没事…”

    暮成雪感受着掌心温热的鲜血,彻骨的痛楚袭来,天淳道长的话再度回响于耳边~

    ‘娘娘一生孤独,少时与父母亲缘淡薄,成年时与手足亲缘淡薄,情路多灾厄,夫运不错,却终是镜花水月…从始至终,娘娘都是一个人。就算得到了,也还是会失去…这,便是孤凤之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雪儿~”

    易水寒有些吃力地从腰间的金色荷包里摸出一颗红色丹药,塞进了嘴里。暮成雪想要阻拦,手却被易水寒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雪儿,让为夫多、多陪你些时日好吗?行香丹我已经吃了,哪怕做个活……活死人,我也想多…多陪陪你…雪儿,答应我好、好吗?”

    暮成雪哽着嗓子,眼泪如泉,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夫君…不要,不要丢下我,求你别丢下我好么?我们说好要白头到老的~”

    “抱歉雪儿,为夫…可能要食言了…何公公…”

    “陛下…老奴在!老奴在!!”

    “传旨,着太子君临即刻登基…令皇…皇太后暮成雪…临朝听政!”

    “陛下!!您还是先保重龙体吧!”

    易水寒嘴角的血不住落下,“马上…去办!”

    何公公擦了擦眼泪,“是!老奴遵旨!”

    “雪儿…”看着暮成雪赤红色的瞳孔,易水寒眼里闪过担忧,却自知大限已到,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雪儿…这里好冷,我、我想…回…”

    暮成雪紧紧地握着拳头,滔天的恨意自心中燃起,想起这十几年来的恩爱点滴,一幕幕甜蜜温馨的画面自眼前闪过,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连这最后的一丝温暖也要夺走?!为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啊!!!!!”

    兴庆宫

    取出箭矢后,易水寒随即陷入了深度昏迷,几个时辰过去,他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所有太医都已经想尽了办法,然而箭尖射中了心脏,在他们看来易水寒能撑到现在没咽气已经是个奇迹了。

    暮成雪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紧紧握着易水寒的手,眼神呆滞一言不发。一旁坐着易水歌白太后白以歌和白以寒等人,此刻众人心中也是分外煎熬,一方面痛心于易水寒遇刺,一方面也有些不安于暮成雪的反常…

    “雪儿,寒儿他…”

    暮成雪抬头看着白太后和易水歌母女,眼中蓄着的泪水再度落下。

    “歌儿,母后…你们先去休息吧…不管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白太后还要说什么,却被易水歌拦了下来。

    “好,雪儿,我们所有人就在外间,你有事叫我们。”

    “嗯。”

    众人沉默着陆续起身,走在最后的白以寒正要关门却被暮成雪叫住~

    “以寒。”

    “皇嫂请吩咐。”

    “君临还在外面吗?”

    “在。”

    “明日早朝下旨,君临监国,你和闻渊辅政。”

    白以寒蹙眉,“可我听说皇兄的旨意是由皇嫂…”

    “先按我说的办。”

    “好。”

    屋内重新恢复安静,暮成雪松开了易水寒的手,缓缓起身,拿起木架上的布巾用热水打湿后回到床榻边开始认真地地给易水寒擦着脸…

    落仙观

    天淳道长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一道白色星痕,摇着头长叹了口气。

    “三星贯日,白气经天…大乱之兆啊…”

    一旁添火的小童面带不解,“师父?!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你去准备一下,为师明日要去一趟梨洲岛。”

    “梨洲岛?有梨子吃吗?”

    天淳道长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徒儿,“你啊,就知道吃!快去准备吧,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哦…”小童放下扇火的扇子,慢悠悠的往屋里走去。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次日凌晨,一夜不眠的众人终于听到内室传出了响动,须臾,门被从里面打开,众人抬头望去,却见暮成雪神色冰冷双瞳赤红,连鬓边也出现了一缕红发。

    白太后最挂心的还是易水寒,忍不住开口问道:

    “雪儿,寒儿他…他怎么样了?”

    暮成雪静默不语,转身向门内伸出了手,一阵僵硬的脚步声响起,易水寒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暮成雪的身影。

    “寒儿!!”“皇兄!”“表哥!”

    众人纷纷上前,可无奈易水寒一动也不动,目光一直停留在暮成雪身上。

    “雪儿,寒儿这是怎么了?!”

    暮成雪握住易水寒的手,牵着他来到了软塌上落座。

    “夫君现在…只是一个活死人。他中箭后吃了行香丹,要我把他炼成人傀。”

    白太后有些受不住打击,“什么??!!人…人傀?!傀儡?!这怎么可以!!人死则应入土,否则会魂魄不宁的!哀家不同意你这么做!”

    暮成雪脸上面无表情,“母后。君临在朝中威望不足,夫君如此选择,除了心中放不下至亲之外,也是为了大凌。”

    “可是……总不好一直这样下去啊!!”

    暮成雪扯了扯唇角,一滴泪水自她荒芜的眼中滑落,

    “母后放心,待我为夫君报了仇,便与他同入皇陵,此生不离。”

    “…”白太后给白以寒递了个眼神,想着让他劝劝暮成雪,未料白以寒却示意她不要多言。

    “皇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暮成雪抬手端起茶碗,帮易水寒润了润嘴唇,

    “半个时辰后,你同君临和闻渊在御书房等候。现在先传葛臬和晋柯过来。”

    “好。”

    白以寒走后,暮成雪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开口问道:

    “欢颜和青悠那边传过消息了吗?”

    易水歌点了点头,“传过了。”

    “嗯,歌儿,你和表妹先送母后回宫休息吧。”

    “皇嫂…”

    “我没事,去吧。”

    母女姑侄三人出了兴庆宫来到了御花园的亭子里,白太后心中一阵阵的不安,忍不住又开始落泪。

    “歌儿,母后这心里…很是担心你皇兄…”

    白以歌摇了摇头,“姑母,你最该担心的应该是表嫂才对。”

    易水歌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穿过御花园准备前往兴庆宫的葛臬和晋柯,

    “是啊母后,以皇嫂和皇兄的感情,怎么可能反应如此平静?!还有她的眼睛,您看见了吗?!正常人的眼睛哪有红色的~我估计皇嫂她八成是…,”

    “是什么?”

    “走火入魔了…”

    葛臬和晋柯走进来的时候,暮成雪正靠在易水寒肩头闭目养神。易水寒则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微臣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葛臬和晋柯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想到娘娘还真的把陛下制成了人傀~

    暮成雪坐起身看着两人,“人抓到了吗?”

    葛臬脸色有些难看,“…微臣无能,小李将军带着臣等依箭矢射出的方向巡查,只找到了几张长弓,人…没抓到。”

    “晋柯,你那边呢?”

    晋柯也有些汗颜,“娘娘,臣这边也没有太大收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刺客总计三人,分别在德胜门附近埋伏,两人吸引众人注意力,第三人实施行刺。应该是见娘娘武功高强,不容易得手,所以才改成对陛下下手的。”

    暮成雪摇头,“京城乃天子脚下,若真是要杀本宫,最优选择应该是在回程的路上。”

    葛臬蹙眉,“娘娘的意思,对方是特地针对陛下而来?”

    “找到的弓上有什么特点吗?”

    晋柯上前禀告,“回娘娘,那些弓虽然简易,但无一例外都是六石左右的强弓。微臣将那弓拿到了军器监勘验,据鲁士诚说,那弓弦与我大凌军惯用的几种都不相同。”

    暮成雪闭目沉思,“京兆府和刑部那边有何发现?”

    “京兆府的人…目前还在挨家挨户的排查…”

    “本宫知道了,你们继续追查。陛下的事,一定要封好口。对外只说陛下重伤昏迷就好。”

    “是!臣等告退!”

    葛臬和晋柯离开后,暮成雪握起易水寒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夫君,等着看,看雪儿帮你报仇。”

    御书房

    暮成雪走进来的时候,恰巧赶上京兆尹带着重要物证前来汇报关于易水寒遇刺一事。

    易君临拿着托盘里发现的东西,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所以几处都发现了这黑麦饼渣和羊骨之类的东西?”

    “回太子殿下,正是。”

    白以寒起身来到易君临面前,“黑麦只有犬戎所在的极北才种的出来。殿下,你怀疑是犬戎?”

    闻渊捋了捋胡子,“犬戎属于游牧部落,对粮食格外看重,这黑麦本身产量极低,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向外出售,眼下种种,结合军器监的勘验文卷,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犬戎了。”

    白以寒有些疑惑,“按理说,我们刚刚灭了犬戎的钦察部,他们若是不愿罢兵那大可以继续打下去,却为何出此下策要来凌都行刺呢?”

    易君临放下手中羊骨,看着门口的暮成雪说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父皇遇刺身亡,凌国突遭巨变朝堂必会动荡,民心也会不稳。此时南方边境要是再有个什么,犬戎反扑的机会就来了。母后,儿臣分析的对吗?”

    暮成雪走进御书房,白以寒和闻渊连忙起身见礼,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起来吧。”

    易君临看着暮成雪,鼻头有些发酸,“母后,父皇他现在…”

    暮成雪摇了摇头,“你父皇目前状态尚可,批完奏折你可以去看看他。”

    “嗯,儿臣知道了。”

    “以寒。”

    白以寒起身抱拳,“皇嫂请吩咐。”

    “这两日搜查继续,三日后京城四门同时开放,凶手定然会分散从各城门离开,你到时候派些人伪装成犬戎人混迹其中,趁着人多以诈术看看能不能将凶手诈出来,如果还是不行,各要道路口葛臬的龙阙和晋柯的隐麟军都会配合你,一定要抓到这几个人。”

    “请皇嫂放心!”

    暮成雪看向闻渊,“闻丞相。”

    “老臣在。”

    “太子初临朝堂,一切还需丞相多多提点费心。”

    闻渊躬身一礼,“娘娘放心,太子天资聪慧,所思所虑皆远胜常人,老臣定会好好辅佐太子,助我大凌千秋永延!”

    “嗯,辛苦闻丞相了。你们先去忙吧。”

    “臣等告退~”

    白以寒和闻渊走后,易君临扶着暮成雪来到了龙案后落座,又吩咐掌值太监端了碗参汤上来。

    “母后,你的眼睛…”

    暮成雪帮易君临整理了一下领口,眼中水光泛起,却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母后没事。君临,按照你父皇的意思,你本应该即刻登基的,可母后没有那么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易君临点点头,“儿臣明白,三国之间互有探子细作,儿臣此前从未处理过国事,于朝臣中也没什么威望,未免多生枝节,也为了朝堂稳定,眼下父皇活着的消息比儿臣登基更能安定人心。”

    听儿子说完这番话,暮成雪强忍住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母后和你父皇本意是想先为你奠定这四海基业,以求我大凌最后能天下一统,所以一直以来你父皇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到了自己的肩上,就是想着等你登基以后可以少些后顾之忧,只是没想到…”

    易君临帮暮成雪擦了擦眼泪,“母后,父皇遭此祸事,儿子心中也是万分难过,你放心,儿子已经长大了,以后,换我来守护你们。”

    暮成雪摸了摸易君临的脸颊,含泪点头,“好,母后相信你。”

    三天后,在白以寒的暗影军和龙阙以及隐麟军的通力合作之下,三名刺客一人落网,两人拒捕被杀。

    天牢深处,沉郁的血腥气弥漫不散,浑身是血的刺客一声不吭,任凭怎么严刑拷打,就是一言不发。骨头硬的连晋柯和葛臬都有些拿他没辙,这人身上现在连一块好皮都没有了,再动刑估计也没什么用,他根本不怕疼~

    “实在不行,就请娘娘试试用巫术吧。”

    “好,我这就…”

    “不必了,让本公主来!”

    门外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晋柯和葛臬一见来人连忙起身行礼,

    “微臣见过长公主、青悠公主!”

    易欢颜和易青悠姐妹两人走进牢房,看了一眼刑架上的男人,易欢颜开口问道,

    “一点都没招?”

    葛臬有些惭愧,“是!”

    易欢颜顶着哭的微肿的双眼来到了那男人面前,

    “看来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你的父母族人死?挫骨扬灰五马分尸的那种。”

    “…”

    易青悠吸了吸鼻子,“长姐,先让我试试。”

    “好。”

    只见易青悠摘下腰间玉佩慢慢拆开,从中拿出了一枚带着蓝芒的银针。

    “这上面淬了七叶钩吻草的毒,但我不知它毒性如何,正好今天拿你试试。你放心,我不怕你死。皇兄已经确定了你是犬戎人,只是不知道你属于犬戎哪一部。你不招也没关系,待会我和姐姐回去就奏明母后,带着你的尸体发兵犬戎。认出你的可免一死,杀你一名族人者赏百金,杀百人者赏万金。以此类推,你算算…该准备多少黄金合适??”

    男人恨恨地瞪着易青悠,有些难以置信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女娃娃竟然会有这般毒辣的心思。

    “妖女!!!”

    易青悠眼疾手快,一针扎进了他的侧颈,下一刻,一道痛吼声响起,刺客的脸上瞬间便布满了冷汗。

    “啊!!杀…啊啊啊!杀了我!!”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别急,一会儿再试试我炼制的象谷冰白,这可是好东西,吃了之后三五天不睡觉都没问题,只是三五天之后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妖女!有…有本事啊啊啊!!!你们就!!杀了我!!”

    易欢颜一把拽住刺客的头发,“哪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看着你的父母双亲族人血脉全部惨死在你面前,让你也尝尝失去家人失去父亲的滋味!再问你一遍,说不说!”

    “不说!”

    “还真是个硬骨头,青悠,喂他吃象谷冰白。”

    易青悠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点粉末在桌上的茶碗里,就着被易欢颜扣住的下巴把茶汤灌了进去。

    “葛臬,晋柯。派人看着他就好,五天后,他会熬不住来求你的。”

    葛臬和晋柯互相对视了一眼,“公主,他不会咬舌自尽吧?”

    易欢颜摇头,“相信我,他非但不会自尽,反而会比谁都渴望活下去。”

    “微臣明白了,有劳公主。”

    兴庆宫

    一路快马加鞭带着易欢颜赶回皇城的流云君看着暮成雪有些反常的样子,劝慰之词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出口。迟疑片刻后,流云君率先打破了沉默:

    “雪儿…你…有什么打算?”

    暮成雪被易水寒抱在怀里靠在软榻上,眼中那诡异的红色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日渐深沉,流云君已经和风无痕见过面了,风无痕告诉流云君,上次在黎京,操控慕云舒杀陌锦辰失败以后,她的眼睛十二个时辰便重新恢复了正常,可现在…已经快五天了过去了…

    “没什么打算,如果是犬戎某个部族干的,我杀光他们整个部族;如果是犬戎王派人干的,我就灭了整个犬戎。上至耄耋之年,下至初生幼婴,牛、羊、马、犬、一个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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