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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客人

    那喀索斯之镜。浅枝的脑海里能浮现出这个神话故事,美少年那喀索斯对湖照面时爱上自己,最终溺死在湖泊幻化成了水仙花,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庄园里的那个池塘。

    她围着池塘走了一圈,一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她又不能将水全部抽干了观察,只觉得自己一定还有忽略的地方。

    “小姐,有客人来访。”

    浅枝正在池子边搅着水玩,没有注意到卫都的走近。

    “是谁?”浅枝站起身向停车坪望去,以为是许新寒父母,却不见许家车。

    “是陈凌小姐和高旭先生。”

    是阿凌!浅枝雀跃起来,扔下手中的铲子就向主楼跑去。

    “阿凌。”

    “阿枝,”陈凌展开双臂,紧紧拥住浅枝,“好久不见。”

    “你都瘦了,”陈凌拉着浅枝看了一圈,有些不满,“许新寒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你啊?”

    浅枝笑眯眯地挽着陈凌的胳膊:“没有啊。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恢复的呢?”

    陪着陈凌来访还有她的未婚夫高旭,两人已经订婚一年多,打算年底举行婚礼。订婚的时候浅枝还没有检查出癌症,正好没有错过陈凌的订婚宴。

    卫都在庭院里准备筵席,浅枝几人则坐在亭子里聊天。

    “现在阿枝已经醒了,未来有什么打算呢?”路上的时候,陈凌还和高旭聊过,浅枝现在失去了记忆,两人的感情肯定要往后延了,只是浅枝的事业怎么继续,还是一个问题。

    “暂时还没打算,以前的很多知识我都忘记了,估计要重新学了,”说起绘画,浅枝就有些气馁,“我有时候都在想,人的天赋是不是只能用一次,比如我现在吧,对画画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都学不好。”

    浅枝说完,众人皆是沉默。气氛的变化让她紧张不已,急忙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我看你这一醒来,性子都变了,你以前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呢。你又不急着要去做什么,慢慢学就好了呀。”陈凌只觉得是浅枝压力太大了,失忆而已,比起性命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见气氛有些沉重,许新寒适时转移了话题:“我和阿枝大约一周后会举行订婚仪式,具体日期这两天就会定下来,希望二位能来。”

    “真的?”陈凌惊讶得坐直了身子,“怎么这么快,我以为你们的事至少要放在一年后呢。”

    陈凌又看向浅枝,好奇道:“你是怎么同意的?该不会是被他迷惑了吧?”

    高旭扯了扯陈凌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问。

    “我确实很好奇,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她是真的不理解,浅枝明明失忆了,当然也不可能记得和许新寒的感情。两人一起相处还不到一个月吧,按卫浅枝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订婚呢?

    浅枝不知道怎么回答,许新寒只接了一句“水到渠成”。陈凌琢磨着四个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觉尴尬,一脸心虚地瞥向高旭。

    许新寒见气氛越来越尴尬,便找了个赏画的借口支走了高旭,给两个姑娘留下说私密话的空间。

    陈凌见两人走远,挪到浅枝身边:“是许新寒强迫你的?”

    “啊?”浅枝不知所以,但订婚这件事,许新寒确实属于强势的一方。

    “其实我和新寒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新寒对我好,可是我对他的感情哪里有多深呢,但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却不是假的。如果我永远无法恢复记忆,难不成要让他等我一辈子?”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陈凌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你们俩的感情,我一直是最支持的那一批吧,可能就仅次于叔叔阿姨。”

    陈凌回忆着:“其实许新寒这个人还算不错,长得好看,有才华,脾气又好,最重要的是足够爱你。但是你呢,偏偏性子冷,恋爱方面开窍又晚,天天沉浸在你的画里,所以他追你还是蛮辛苦的吧。

    “可是你失忆后就不一样了,你什么都不记得,可他却用以前的感情来强迫你,这也是对你的不公平啊,你又不是故意失忆的,你生病承受的痛苦不比他少。”

    陈凌说的浅枝又何尝没有想过,谁都没有错,可是总要有人去承担这些,疾病是自己的劫,却让许新寒牵扯其中。感情的事情不过是你来我往罢了,现在的一切应当是顺理成章的。

    至于陈凌说自己开窍晚,她可是不认的。卫浅枝的日记里,许新寒这个人很早就出现了,早到二人还是孩童。日记中虽然从来没有出现过“爱”和“喜欢”这样的字眼,但是对一个人的喜欢,再隐晦的文字也是藏不住的。

    “不过你们的感情,我确实不该妄议的,你别放在心上,只要顺应你的心意就好了。还有,你要记得,我首先是你的朋友,因为许新寒和你的关系才成为他的朋友,所以,我一定是偏向你的。”

    浅枝心中释然,笑道:“放心吧,我恐怕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这时,卫都从远处又端了一盒荔枝过来,浅枝忽然想起那个谜面,便问陈凌:“对了,我有没有和你提起过那喀索斯的故事?”

    “那喀索斯,”陈凌歪头想了想,“故事你倒是没有和我讲过,不过你曾经送了我一幅画,名为《水仙》,画的就是那喀索斯溺亡的场景。那副画并不写实,风格有些特殊,你很少画这种画,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

    浅枝惊喜地站起身:“我想看看,可以吗?”

    “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看?”陈凌有些不解,那幅画送给她有五年了吧,怎么现在突然要看,不过是原主人的画,她也没多想。

    “尽快吧,那副画里可能有我以前给自己留下的一个线索,只是我失忆了,不记得具体是什么。”

    “这么重要?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让家里寄过来。”

    到底有没有线索,只有画到手了才能知道,浅枝觉得今天的见面过于惊喜了。

    陈凌二人在卫家待了一天,晚上八点,陈凌才依依不舍地与浅枝道别。

    “阿枝,记得给我给我发请柬哟。”陈凌朝她眨眨眼睛,上了车。

    浅枝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离去。新寒忽然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阿枝,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他目光灼灼,浅枝回望着他,不觉有些恍惚。她好像站在了订婚现场,许新寒在向她求婚,而自己却飘得越来越远。

    第二天,浅枝就收到了陈凌寄来的画,或许是出于内心的一丝敏感,她并没有告诉许新寒这件事,反而招呼了卫都一起在池塘拆画。

    打开画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陈凌说的“特殊”是什么意思了。这幅画的风格确实有些特殊,画面整体模仿的是抽象画,但在细节处却十分写实,比如湖边树林掩盖下一块台阶上的花纹。

    可是湖边怎么会有台阶呢?她将目光投向池塘边的石亭,在第二块台阶处竟然真有一模一样的花纹。这哪里是那喀索斯溺亡的湖,分明是自家的池塘和石亭。

    “我发现了!”她欣喜地向卫都展示她的发现,又让卫都帮忙找来工具。

    开挖前,浅枝特意向卫都确定了许新寒不在家。

    出乎意料,浅枝一铲子下去,很轻松地就挖出一个小铁皮盒子,上面挂着一把青色的锁。

    浅枝掂量着盒子,感觉分量不是很足。

    “小姐,下面还有东西。”

    “什么?”浅枝定眼看去,下面的土质似乎和周边不同,可能真的还有东西。

    “土质有差,不是同一时间埋的。”卫都补充道。这次他们挖出的盒子要大一些,更扁平一些。

    只有小盒子上设了密码,是4位数,浅枝拿起那副画看了一眼,拨动几下就打开了盒子。密码是作画的日期,可见以前的自己确实没有过于为难自己。

    小盒子里装的是一个数据磁片,大盒子里装的则是一张照片和一副翡翠手镯。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那时的父亲还很年轻,英俊潇洒,站在妻女身边不苟言笑。母亲则笑得温柔,她戴着一顶牙色的编织帽,一手抚上帽檐,一手牵着只有八岁的小浅枝。那时的小浅枝也是笑着的,虽然笑容很浅,不过眼中露出了一丝冷情,像极了父亲。

    浅枝拿着这张照片,久久不能回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这么幸福的一家人,竟然落得个各自飘零的结局,一人长眠于地,一人久居在外,剩下的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卫管家,您说,母亲的东西都去哪里了呢?”

    “先生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烧了。”

    烧了。她突然生出了些歇斯底里的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烧毁母亲的遗物?为什么要抹去她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为什么不给女儿留下属于母亲的念想?

    “抱歉,这是先生的选择,我无法知晓。”

    无论她怎么追问,卫都都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或许是他真的不知道,或许是那个保密系统让他无法开口。

    “所以,这是我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念想,”浅枝将照片贴在自己胸口,无声地落泪,“我只有这么一个念想了。”

    “小姐,不如看看这张磁片。”卫都跪坐着,将盒子递到浅枝面前。

    浅枝沉默接过,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进书房,又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独自解码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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