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明理呆了呆，指了一下自己。
“这里还有别人吗？”警察叔叔有些好笑地反问，同时又扫了眼明理手里的卡片。
明理下意识手一缩。
电梯门又开了，声响让几个人回头看了一眼。
这西装男不止一个，警察鹰隼一般的目光看过去。
出来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手里拎着一个灰色的行李箱。
察觉到视线，对方也抬眼看了过来。
明理的脑子还在思考是怎么一回事，旁边西装男正在费力给警察解释自己的经营是合法的。
“夜色是有营业执照的——哎，我手机呢。”
西装男浑身上下摸了一遍，突然想起自己出发之前换了衣服之后直接把手机钱包一类的东西放在更衣间了。
“警察叔叔，我真是正规的。没有想提供那些服务。”
“那你这卡片怎么解释？”警察从西装男的手里拿出几张卡片，“男大学生，职场精英，腹黑上司......你们业务挺广泛啊。”
“我——”
“你不要跟我解释，酒店的人找你几天了。你涉嫌传播色|情|淫|秽资料，还提供违法服务。回警局再说吧。”
电梯里走出来的人直接走到这边，摘下口罩：“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慕臣。”
明理被允许回房间换身衣服，换过衣服之后和西装男一起坐上了警车。
明理也坐过警车，但第一次坐警车是这种原因。
她和西装男分别坐在后排两边，秦慕臣坐在他们中间。
西装男声音凄惨：“我真的是冤枉的，大人。”
“还大人！我们是警察。”副驾驶的警察语气严肃了很多，“别跟我们开玩笑。”
“你卡片都塞人家手里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进人家房间。”警察叔叔冷冷道，“你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这卡片上印的是什么？还纯情男模？你们还真是挺会做生意的，穿西装的，穿校服的。高矮胖瘦都全了是吧。校服是哪里来的，还有你们这些职业服装又是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个也是违法的？”
“这些职业服装是P的图。”西装男完全没想到，他是在街边找的摊贩P图量产的，这样直接就能降低成本。
“P图也是违法的！小姑娘听到没有，像是这种人都是骗子。”
明理现在很想找个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把门开了。
怎么就不开门呢。
低头一看，她换完衣服还把那两张卡片拿着，折了折，明理默不作声地把卡片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还好她穿的是宽松的卫衣，口袋里装了一团卡片。
“只有高和瘦。”西装男过了一会儿还要揪住警察叔叔的话正名一下，他一只手被手铐锁在警车上，另一只手还要乱动。
他努力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那一叠印制很讲究的卡片，还要垂死挣扎一番：“警察叔叔，你们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信息。给我老板打个电话。我们真是正规的，就是最近店里生意不太好——”
“生意！？”
西装男缩了缩脖子：“就是按摩洗浴那些。我们的服务都是正规的，主要是店员很漂亮。主打给客人带来一个良好的视觉享受。”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头靠在车窗上：“我真的是良民。”
一路上，西装男嘴叭叭叭个没完，警察此刻都没气笑了。
“别担心，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你老板过来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小姑娘。”
车里只有明理一个小姑娘。
“警官。”明理坐直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违法的。我们在旁边看你好久了。你怎么还把卡片接住了。你知不知道，一些传染病就是通过不正当的交友关系来的。”
警察叔叔还是顾及一些东西，话很委婉地科普了一遍知识。
“你旁边这个是你朋友吧，好好教育一下，这种事情无论男女都是违法的。”
“警官，我其实没有——”
“没有什么？”副驾驶上的警察把手伸到后面来，“你那两张卡片呢，我刚看你一直拿着，还留着？给我看看。”
明理只能把卡片交出去，开始当鸵鸟。
西装男也不说话，警车颠簸了一下，他手里的卡片顺着手里滑出去一些。
明理只感觉秦慕臣有俯身的动作，转头看见他捡起了地上那些卡片。
他目光认真，卡片上好像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东西一样。
“就这两张，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一般人我还不塞给他。”西装男忽然凑到了秦慕臣旁边，手指在卡片上点了点。
“镇店之宝！？卡片都拿来给我，你还在我们眼皮子下面宣传是吧。”
一叠卡片全被收缴。
“所以你塞给她了？”秦慕臣目光不咸不淡地看向西装男。
西装男被这目光一盯，瞬间缩回了车边，尴尬心虚地笑道：“我没想到，没想到。”
西装男直觉身边这两个人关系好像不太一般，好危险好危险，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啊。
三个人被带到警局。
“你们在这里等着，今天你老板要是不来，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警察叔叔话不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来来来，他肯定来。”西装男道。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人匆匆过来，西装男连忙叫道：“姚哥，这里这里。你终于来了。”
被叫姚哥的人招招手：“你就会给我惹麻烦，走走走。我还有事。等会儿处理完你自己回去。”
明理看着西装男带着姚哥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警察，警察带着他们进了里面。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两个人才出来。
姚哥骂骂咧咧：“我让你宣传不是印小卡片。”
西装男委屈：“这是一个哥们儿传授给我的技巧。”
“你那哥儿们是不是也穿着西装。”姚哥一脸服气，俊美的脸上都是杀气，“你下次就是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当替死鬼吧你。”
后面的警察还在劝：“你们这个虽然是正规的，但是宣传方式属实不太对。还让我们弄丢了真正的目标。小伙子也二十七八了，稍微长点心。”
“警察叔叔放心，我想办法把人给你抓回来。”那姚哥打下包票。
“怎么的，□□啊。”警察吓了一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你可不能乱来啊。”
“不是不是，我们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姚哥赶紧道，“随便说说，今天麻烦你们了。我们就先走了。”
“行，走吧。你们也走。”警察对椅子上坐着的人说，“小姑娘以后别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挺危险的。尤其是你看看你跟这个小伙子的力量差。他胳膊一抬就能把你压死。”
“谢谢警官。”明理道谢。
以后绝对绝对不给陌生人开门。
刚走出警局，西装男的姚哥就迫不及待走了。
西装男转向明理：“我说我们是正规的吧。”
这个事情其实和她真的没有关系，正规不正规明理也不在乎。
西装男又开始心思活泛，想给自己的店打广告：“我们夜色离你那个酒店不远，你打车十分钟就到了，店里按摩陪玩啊什么都有。桌游、棋牌、手游。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不用了。”秦慕臣说。
西装男看向秦慕臣：“我跟你朋友说话，哥。别担心，我们真的是正规的。哦对，我跟你讲，我们店的店员性格都很好，而且长得都帅。还是那句话，什么类型都有。你喜欢可以随便点。”
“我这种类型有吗？”秦慕臣突然淡声问。
西装男一愣，打量了一下秦慕臣，摆摆手：“你这种在我们店里是没有竞争力的。”
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看着好像没什么性格。
店里都是那种很活泼会来事儿的人。
“而且，你会什么？你能提供什么？”西装男一想到这里，又硬气了一些。
接着就听到眼前人回答：“我什么都不会。”
“那不就得了。”西装男有些得意，“仅仅是一张脸，是留不住人的。夜色都开好几年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能吸引人。”
“但是我可以什么都提供。”
“什么？”西装男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今天就是来找她的。”
明理也全然惊了：“什么？”
她的手被秦慕臣拉了起来，两个人十指相扣，秦慕臣垂头看了眼，又看向西装男：“你们能吗？”
“什么都可以提供的意思是？”西装男还是打算确认一下。
“你猜。”
警察叔叔，你抓错人了！
西装男在心里呐喊，应该抓这个啊，还提供□□。
他眼睁睁看着秦慕臣拦下一辆车，拉着那个漂亮的女生坐进了车里。
“去哪儿？”
秦慕臣报了酒店的名字。
明理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秦慕臣刚才是在干什么，西装男的眼神完全都变了。
什么叫什么都提供，专门来找她啊。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秦慕臣的嗓音又恢复了温和，淡淡然和温玉一样。
“不是，卡片是他给我的。”明理有些无奈。
“那你看了吗？”
“......看了两眼。”这个还没法否认，明理确实看了。
“所以你喜欢哪个类型的？”秦慕臣的语气有些散漫，像是在开玩笑。
明理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但还是笑了笑：“非要我选的话，我选大学生吧。”
“我当时被手机砸了一下，所以反应慢了点。确实不应该开门。”
明理一句话解释了一下原因，又发现好像也没必要。
事情都已经发生，也已经解决了。
“砸哪里了，我看看。”秦慕臣的语气无比自然。
明理揉了揉还有些疼的鼻子：“不用，已经差不多好了。”
秦慕臣的手已经不由分说地伸了过来，捏住明理的下巴，强迫明理把脸转向了他的一边。
车外霓虹色的灯光从没有关好的车窗里打了进来，两个人脸上全是迷幻的色彩。
明理看着秦慕臣垂眸，深不可见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好像就只是检查她的伤。
秦慕臣捏着她下巴的动作很轻，但是明理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触碰点扩散。
“你在发什么呆？”秦慕臣的目光移到明理眼睛上。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似乎都交缠了起来。
明理感觉脖子在发烫，脑子里像是装了煮开的沸水，咕噜咕噜冒了起来。
蒸气无法从脑子里出去，所以明理也没办法让脑子清醒。
这个时候应该躲开的，或者避开和秦慕臣的对视。
可是那双眼睛，就是会有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明理很直观地看着秦慕臣的眼睛，一双她看过很多次也曾梦到过很多次的眼睛。
唇间是从窗外滑进来的风，两个人之间的温度把风加热，于是略过唇角的风像是一个温柔的吻。
“明理，接吻的时候可以看着我。”
唇贴着唇，呼吸贴着呼吸。
第一次接吻的明理喘息不止，她忘了呼吸，所以秦慕臣主动放开她一阵。
却又在明理平缓气息之后抬起明理的下巴落下第二个吻。
“明理，看着我。”
“别紧张。”
“呼吸。”
秦慕臣的另一只手带着控制欲地按着明理的后颈，想逃也无法逃离。
唇齿交缠，秦慕臣慢条斯理地攻城略地，明理只能被迫承受。
秦慕臣忽然抬起另一只手碰了碰明理的鼻子。
明理痛呼出声。
“肿了。”秦慕臣得出结论，“等下跟我去买药。”
明理的下巴被松开，她用手背蹭了蹭下巴，忽然听到身边人轻笑。
“你刚才好像忘了呼吸。”
慢慢过渡气息的明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