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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偏被云妨(6)

    他也冲她笑笑,“公子,可有什么忌口?”

    苟东西脑子一直,“我不吃香菜,其余的没有。”

    对方颔首,“好。”

    就连忌口也考虑得这么仔细,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面巾摘下后,身份一旦泄露,好感会清零吧。

    苟东西更加愧疚,看着封昱桉行至中途又跑回来。

    “哦,对了,还未问公子姓甚名谁。”他俯身问她时目光一错也不错,眉若悬梁,眸若星海,扑面而来干净的少年感,似乎与昨日挺拔严肃的青年并非同一人。

    居然跑回来问这个问题吗?

    苟东西喉咙干涩,脑海里飞速搜寻出一个既不熟悉又不陌生的人名,“陈……陈尹。”

    封昱桉眉心一跳,下意识以为是同音字,没说什么,笑笑跑走了。

    苟东西在他身后捂住嘴,玛德!

    竟然把陈管家的名字说出来了。

    好在陈尹是个中年大叔,和她本无共同点。

    她又看向封昱桉,只见他浑然不知,还在与小二说明忌口。

    苟东西觉得时机成熟,心道一句抱歉,转头就跑!

    她东拐西拐拐进了小巷,头也不敢回地跑回了公主府,心里的愧疚在一瞬间达到顶峰。

    都怪她脑子糊涂,给搞砸了。若非当时没想起来吃饭须摘面巾,她也不至于中途抛下封昱桉离开。这下好感必然骤降,不知道他会如何想她,更不知道如何交代黎扉的任务。

    苟东西大汗淋漓地瘫在床上躺尸,心却如掉进冰河里的那样凉。

    事已至此,离月中还有十日,算是宽裕。在这之前,她要找到机会补救才行。

    她蹬掉鞋,咬着大拇指,盘腿坐在床上思来想去了好一会。直到偶然抬眸撞入铜镜,见到镜中那个满面愁容的清俊女子时,眉眼才骤然放松下来。

    凡事以快乐为己任,若是愁眉苦脸,便不像她自己了。再看镜中双眸弯弯,笑容玩味的女子,才觉得自己脱离了目的与计算,更像个潇洒快意的年轻人。

    下午闲来无事,练字十余篇。待到晚上,她用过膳,就早早沐浴了。

    如今正是春夜,发丝用布帛搽过一遍两遍的,就等自然风干。

    伏案写作了一个下午,想着放松眼睛,她便走出房门去了后花园。毕竟是她自己的后花园,后院的侧君们早就避她如蛇蝎,她又无甚名声可言,于是便披着湿发只着中衣在庭中散步。

    轻风微起,淡云挥散,皎月当空。后花园的小路由鹅卵石铺就,一粒粒圆鼓鼓的石头在月色之下散发莹润光泽。她于是褪了鞋袜,光着脚踩鹅卵石上。

    她仰着头走了一圈又一圈,想着再走一圈时,迎面就撞到了鼻梁,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来人。

    黎扉?

    也是,后花园是通向他院内的必经之路。

    不过她以为他晚上会宿在宽敞的百山楼,而不是她这逼仄的公主府。

    黎扉语气冰冷,“长眼,莫要冲撞行人。”

    苟东西不服,“明明是你走路寂静无声。”

    语罢,才发现他正着黑衣,身上血腥气浓重,甚至有点呛人。

    她凑过去看,一条伤口横亘在他腰间,黑色布料已经被血浸得湿透。

    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我错了。”

    黎扉很轻地冷哼一声,“带我去你的院里。”

    他寻常高傲得很,竟然有一天求到她面前来,那一定是不可轻视的大事。

    “好。”苟东西闻言不再多语,蹬上鞋子就扶着黎扉到了院中。

    这人虽然要挟她,但是并不可怕,她本不想和他有争执,更不愿意看到他出事。

    如今百山楼不是一个安全之地。相反,公主府却是。因为不会有人知道黎扉充作花魁嫁给大公主,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到公主府。她传唤陈尹,要来了最好的伤药。

    把人扶到床上后,满身的血在灯下看起来更清晰与骇人,血洇湿了他身下的被子。

    黎扉低喘着,“呵,偏挑在这个时候对我围追堵截,闹得千鬼楼鸡犬不宁。”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对黎扉很特殊吗?察觉到有些敏感,苟东西没有轻易问,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手上把毛巾用冷水过了一遍,又拧干。

    “区区观星监……圣子失踪,关我千鬼楼何事。”他咬牙道,接着费劲撕开伤口上的布料,露出一大片被血弄脏的雪白肌肤。

    原来是观星监么?她对观星监并不熟悉,只知道最近观星监的圣子失踪,闹得满城风雨。书中结局是卿罗接手了这个地方,成了奉麟的国师。

    苟东西上去帮忙,轻轻地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即使已经万般小心,还是惹得他泄出呻/吟。

    他这么怕疼的么,书中写他意志超群,在少年时做药人的时候,被蛊虫撕咬也不吭一声。

    这个伤口的痛和蛊虫撕咬的痛相比,大概是小巫见大巫吧。

    唉,其实也不然。或许因为受过疼,所以伤好之后更怕疼也说不定。

    黎扉今年不过十九岁,和她年纪相仿,却比她经历的多得多。

    苟东西顿时觉得十分心疼,凑过去吹了吹他的伤口,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这一下,换了整整三次水才把他全身处理干净。

    都说男人未出阁就被女人看了身体是不合适的,黎扉却一点儿不在意。他疼得满头大汗,几乎没什么力气,只能看着她一遍遍忙活。

    伤者为大,苟东西更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腰间的一点红痣让她不由得多看几眼,那红痣艳丽非常,微微凸起,不太像是身体自然长出来的,更像是……纹身?

    累得满头大汗之后,此时陈尹的伤药终于送到,这是苟东西以自己受伤为由头,向太医院索要来的,都是精心制备的好药。

    她拧开盖子,正预备把药抹上那雪白肌肤时,被他阻止了。

    黎扉撑着身体坐起来,“别涂了,剑上有热毒,药效微乎其微。”

    他的身体常年淬炼于名贵药材中,早就是寻常热毒所不能敌,只是这次的热毒来势汹涌、扩散迅猛、毒效强劲,非他轻易能攻克。

    苟东西点点头,原来是剑伤了他。

    “那就只用止疼药。”她看着伤口扯了扯眉头,把药粉撒上去,抬眸关切地问他,“不疼吧?”

    “疼。”黎扉低头看着她。

    苟东西忙把药递给他,“那你自己涂,我怕弄疼你。”

    黎扉闭上眼,惜字如金,“不。”

    她默了半晌,看他气定神闲,半点没有刚才疼得脸色青白的模样,才知道这人是在戏耍她。咬了咬后槽牙,继续上药,换水,绑纱布。

    黎扉看着她忙前忙后,支着下巴窝在贵妃榻上,“你担心我?”

    “不然呢。”苟东西没空理他,把弄脏的床榻收拾出来,换上新的被套。

    他端起床头的杯子慢悠悠地小口喝水,像只优雅的猫,“为什么?”

    她头也不回,“我还等着吃红烧肉呢。”

    黎扉闻言,被水呛到一阵咳嗽,她赶忙上去,“开玩笑的!”

    这一晚,苟东西心里虽然对观星监、圣君、热毒等事疑虑重重,但是什么都没问。

    她知道黎扉需要休息,就早早地吹灭了灯,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自己睡在了榻上。

    翌日,初春早晨的阳光明朗却不刺眼,她眯着眼睛醒来。

    床上早已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齐,甚至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怕是下人进来叠好的,更怕黎扉受伤的事被发现。

    苟东西左找右找了一圈,从里到外都空空荡荡,唯有桌上放着一个陌生的小瓶。

    她拿起小瓶打开,里面正放着三粒黑黢黢的小丸,嗅起来还有股清香。

    苟东西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药丸,突然清醒了,“这!”

    难不成是这个月的解药?

    她不禁泪目,黎扉终于良心发现了一次,不枉她为他操劳到半夜。

    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没多久午膳就端来了。

    苟东西望着桌上那碟五味俱全的红烧肉,不由得热泪盈眶。

    她是在做梦吗,穿书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妈妈的味道。

    午膳后,苟东西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主动向封昱桉邀约。她知道对方不可能那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于是在百山楼留下一条讯息。

    “同封公子说,倘若他想见我,便在春社时的风火剧社来找。”

    第二件事,则是清点手下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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