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演讲
“你还没对我说新年快乐。”
顾淮将手机贴着耳朵，桥边风声很大，他好似听到手机里的人笑了一声。
他见许季瑶这边没再说话，又问了句，“还在听吗？”
许季瑶也问他：“你现在在哪？”
顾淮眼睛亮了一下，乖乖回答：“在上安大桥。”
“好，我去找你。”
这句话一直在顾淮脑海里回荡，顾淮在桥边吹了很久晚风，清醒却又不清醒。他倾身伏在桥边的栏杆上，依旧看着桥对岸正处绽放中的烟花，他将熄着屏的手机摁开，许季瑶没再发信息过来，他想着再等会，如果她没来，那他就走。
桥边的风确实很冷，但顾淮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是烤红薯。他在冷风里站的有些久了，手上一下一下的生疼，烤红薯有些吸引人。他想着买两只烤红薯等她，他自己吃一只，而另一只他想在怀里捂着。大脑牵引着行动，正当他转身时，他看到了，离他不远处，站在霓虹灯下，正默默看着他的许季瑶。他看到许季瑶的鼻尖有些红了，两人的视线在此时交汇，他看到许季瑶向他走来。
然后靠近他，然后听到她对他说：“顾淮，新年快乐。”
顾淮今天的心情，说好不好，说差不差，许是风迷了眼睛，在许季瑶走进他的那一瞬，顾淮的眼眶悄悄红了。
顾淮：“新年快乐，许季瑶。”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顾淮率先扭头，主动撇开了视线。
他又问：“要不要吃烤红薯？”
“好，你快去买。”许季瑶应着。
顾淮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她正看着桥对岸久久未熄的烟火。紧接着顾淮转过身朝着烤红薯摊走去。
不一会儿，顾淮拿着两个温热的烤红薯返回，两人就这么吃着烤红薯站在除夕夜的上安大桥上，看着桥对岸的烟火，静静等待新的一年的钟声。
在烟花再次升空的前一秒，许季瑶转身对顾淮说：“顾淮，你大晚上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一起吃烤红薯吧。”
“你如果想叫我出来，我是一定会出来的。”
顾淮：“没有，我，我只是想亲口对你说新年快乐，当然我也想听你对我说。”
许季瑶：“哦~”说这话时她还故意拐了个弯。
许季瑶对于感情上的事情并不迟钝，自那次晚会她就已经猜到了几分顾淮对自己的心思。其实那次许季瑶在挂完许知念电话之后，自己对顾淮确实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可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事情在悄然中已经发生了变化，要不然也不会在操场那晚对顾淮说出那样的话。
许季瑶委实觉得自己太不成规矩了，甚至还有点混蛋。可顾淮是个极好的人，许季瑶也确切实际的被他吸引着。许季瑶很清楚一点，喜欢便是喜欢，她真的想和顾淮有未来，但她并不清楚顾淮对自己的喜欢有几分。
许季瑶虽然生性自由，可是却极其重情感，她在期待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她父母待她极好，但是终日忙于事业，对她确实是缺了一份关心和爱，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却是有芥蒂的，于是当她察觉到顾淮对自己的心思时，她便想试探一番。
而顾淮呢，他是个内向的人，感情却是极其丰富的。他其实对于喜欢许季瑶这件事有些怯懦，也并不认为许季瑶会喜欢自己，但喜欢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拧巴矛盾，可还是会期待她的关注抑或是喜欢。
彼时已经是00：00，新年的钟声敲响，上安大桥对岸的烟花绽放的更加肆意热烈。两人沉默了许久，顾淮眼看此情此景，不受控制的凑到许季瑶身旁，对着她的左耳说：“新年快乐。”
许季瑶侧头看他，两人挨得极近，进到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温度与均匀的呼吸声。
许季瑶勾唇一笑：“嗯，新年快乐。”
——
那晚之后，二人依旧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时不时的发个微信聊天，或者跟着何卓萧许知念他们一起出去玩。
但彼此心知肚明，两人的关系相较于之前，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初七这天，浦阳一高的高三开学，连带着高二的文科理科重点班一起。
“咱们说个事情啊，上学期期末的联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成绩单我刚才让何卓萧贴到前面告示栏了，下课之后你们自己来看一下。咱班整体成绩还是不错的，在五个重点班里排第一名。年级前十里咱们班有四位，分别是许季瑶、何卓萧、许知念、顾淮。他们四个成绩很是拔尖，值得表扬。”郭志华脸上扬着得意和骄傲的面容，又将他们四个单独叫出来，“等到这周五，咱们全体开学。会就这次联考开一次表彰大会，你们四个需要上台领奖。”
郭志华又将许季瑶单独留下，“季瑶啊，这次考试考的很不错，还是年级第一，你得在表彰大会之前写一个演讲稿，主题不限，振奋人心的就行，到时候你作为咱们高二年级代表做一次演讲。”
许季瑶：“好的老师。”
许季瑶回到教室后，就着手准备写演讲稿。正提笔写字时，又放下，凑到顾淮旁边，“哎，你这不是考的不错嘛。”
顾淮侧头看着她：“嗯，你考得更好。”
“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写东西？”
“对啊，要写演讲稿。哎，这泼天的富贵也能砸到我身上，哼哼。”
顾淮依旧是笑着：“嗯，我们许季瑶真厉害。”
许季瑶听着，直勾勾的盯着顾淮看。
顾淮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你赶紧写吧，接住你那泼天的富贵。”
顾淮的脸颊又像往常一样，“噌”的红了一片。
许季瑶看着他的模样，莫名笑了出声，“顾淮，你好娇啊。”
“你别说话了，写稿子吧。”
“哦~”。
这周过的极快，高一高二陆续开学，到周五这天，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现在是高二年级，理科年级第一名，高二十一班许季瑶。”
“年级第二名，高二十一班何卓萧。”
“年级第三名，高二十一班许知念。”
“年级第四名，高二十一班顾淮。”
......
“恭喜获得文理科获得年级前十名的同学。”
顾淮他们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人为他们拍响雷鸣般的掌声。
紧接着表彰大会进入第二项，各年级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顾淮他们先从主席台上下来，因为许季瑶还要做演讲，便一直候在主席台旁。
“接下来是高二年级学生代表许季瑶为大家做演讲，大家掌声欢迎。”
许季瑶踏着从容镇定的步子走向主席台中央。
台下的顾淮仰头注目者主席台中央的少女，在顾淮眼中，许季瑶浑身发着光，她是他的太阳，他在仰望他的太阳。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台上的少女面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是高二十一班的许季瑶。很荣幸作为高二年级代表演讲。我演讲的主题是‘浅谈自我价值的创造与实现’。”
“生而为人，便不能庸庸碌碌过完一生。世界很大，我们总要在这世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才不虚此行。”
“我想我们一高学子，在竞争激烈的南河大省已奋战十余年，定然不甘心自己于家于国毫无用处可言......”
......
“青年人的价值不应当囿于日常的条条框框，而在于广阔的天地之间。我们会有一片光明的未来，我们创造的就是我们的未来。”
......
“我的演讲结束，谢谢大家。”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就该过周末了。
顾淮始终沉浸在上午少女振奋有力的演讲中。她说青年人应当琢身、明礼，她说青年人要将创新，她说我们创造的就是未来。
许季瑶走进教室的时候，顾淮趴在课桌上，像是睡着了。许季瑶走到座位上，也学他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到六点半的时候，顾淮还是没醒。可外面天有些暗了，许季瑶只能把身边的人摇醒。
顾淮懵懵的将头抬起，刚睡醒的人嗓子略带沙哑，“怎么了？”
许季瑶笑着看着他，眼眸里的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