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素描
“......”
顾淮没管那头对他进行微信狂轰乱炸的何卓萧，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脚趾勾上拖鞋踉踉跄跄的朝玄关跑去，又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顺了一下呼吸，恢复往常的高冷模样，这才将门打开。
“嗨~晚上好。”许季瑶仰头看着他，脸颊上的两只小酒窝可爱又动人，许季瑶两手托着一个盒子，左肩上还挎着一只帆布包，“我来给你送生日惊喜。”
“嗯，谢谢，外面冷，快进来吧。”
顾淮上前两步将许季瑶带的东西拿到自己手里，又侧身将门口让出来，示意她先进门。许季瑶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顾淮也跟着将许季瑶带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怎么这么晚还来找我，不困吗？”顾淮俯下身子为许季瑶倒水。
“这不是为你过生日嘛？”许季瑶伸手接过热水捧在手心。
“哦对了，让我看一下时间，”许季瑶抿了一口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抬手点开手机锁屏，时间正好从23：59跳为00：00。她迫不及待地将手机屏幕翻转拿起来对站在茶几另一侧的顾淮说，“顾淮，生日快乐呀！”
仍是站立的少年将坐在对面的少女宛若芙蓉般的笑颜尽收眼底，顾淮眉眼有些锋利，但此时却已经渲染上了难以自抑的柔情，他轻声说：“谢谢你，许季瑶。”
“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拆开看看。”许季瑶拍了拍她带来的盒子，示意顾淮打开。
包装是蓝、黄、绿混合在一起的颜色，很有设计感。盒子里面是一只小型礼物盒，还有一本薄薄的画册。
“你可以拆开看看。”小姑娘笑嘻嘻的对着他说。
顾淮首先打开了那本画册，里面是许季瑶自己画的几张风景画和肖像画，风景画是她前些时间去江城参加活动的时候，在江城采的一些风景。黄鹤楼、长江大桥、古德寺等，还画了一张“顾记拌饭”门店的写实图，许季瑶知道顾淮之前都是在江城生活，远离家乡所以就画了一些江城的地表建筑。至于肖像画，则是许季瑶为顾淮画的一张素描，是许季瑶在学校车棚等他的场景，是一张全身像。顾淮看到肖像画的时候，心里怦怦直跳，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弧度，身体里也渐渐变得温热，好似能融化冬日里结下的冰锥。
“顾淮，顾淮，你还有一个没拆开，快看看。”许季瑶提醒他。
“好。”
顾淮将小盒子打开，里面则是一款机械手表，在女生的思维里男高中生都会喜欢这一款，而事实正好如此，许季瑶送的礼物顾淮都很喜欢，只要是许季瑶送的，不管会是什么，他都会很喜欢。
“要吃蛋糕吗？”顾淮做的plus版桂花栗子蛋糕还在冰箱里放着，“我白天做的，还没吃。”
“好呀，让我吸吸寿星的欧气。”
顾淮转身去厨房里，取蛋糕。许季瑶就在后面跟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顾淮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季瑶搓着手手满脸期待的样子。
“顾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真的很有那种爹系少年感，还特别有人夫感。”许季瑶伸手接过顾淮递过来的蛋糕。
顾淮听了之后，眼眸一沉，横眉一挑，问道：“你说说，那叫什么感？”
“人夫感？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顾淮这话别有一番趣味，许季瑶抬头看着他脸上坏坏的表情，耳根子噌的一红，赶忙低下头扒拉碟子里的蛋糕。
沉默了一会，许季瑶觉着不说点什么不太好，就顺着刚才的话题，“嗯，是的，我觉着你会的很多，跟何卓萧他们都不一样。”
许季瑶这么一说，只想赶紧把原来的话题跳过去，她也在懊恼自己，心想：说什么人夫感啊，一句爹系少年感不就完了吗。
“哦~不一样啊。”顾淮转圈似的发出了那个“哦”字，惹得许季瑶耳根子更红了。
现在的气氛有些奇怪，许季瑶不知道顾淮为什么死咬着“人夫感”不放，任她再活泼臭屁也实在是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什么话了，太特么尴尬了！！！
蛋糕吃的差不多了，而且现在快要两点了，虽然现在是假期，可以肆无忌惮的熬夜。可到底身体到了一定程度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这会儿两人都有点受不住了。
“快两点了，我就先回去了。”许季瑶打了个哈欠
“嗯，不早了，走吧。”
二人起身走到了门口，顾淮目送许季瑶进了门，许季瑶正要关门的时候，又转过身对半倚在门框上的顾淮说：“晚安，十七岁的顾淮。”
顾淮看着她，眼底情绪暗暗涌动，“嗯，晚安。”
“这女孩怎么这么会撩人啊，呜呜呜。”顾淮光速将门摁上，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双手捧着脸，脸上红晕泛起，矫揉造作的模样让顾淮这辈子再也不想回想起第二次。
顾淮咬着手指头别别扭扭的走进了卧室，他趴在床上蛄蛹了一圈又一圈，这副娇羞的模样与他平常高冷的外表截然不同。
——
上周周五，许季瑶从顾淮家吃饭回来之后，就给好朋友许知念发了几条微信。
【许季瑶】：念念，给男生送生日礼物送什么比较好啊。
【许知念】：怎么事？有情况？居然还是我不知道的？你小子！
【许季瑶】：不是，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帅哥邻居吗？他要过生日了，我就寻思着问问你，你平常给你弟都会送什么礼物啊？
【许知念】：还说没有情况，都给人家送上生日礼物了。
【许季瑶】：真不是，我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帅哥邻居就是顾淮，太特么巧了，怎么还是同桌啊。
【许知念】：卧槽，真的啊，我去，真挺有缘分的。
【许知念】：那你俩这，不得发生点啥。又是同桌又是邻居的，不得？嗯？
许季瑶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给许知念弹了一个视频过去。
“许知念！你在搞什么！我在问你正事好吗！”
许知念听她这着急的语气，越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嗯？你急什么，我又没说别的。”
“还说没啥事？那你上次怎么说，哎呀，人家又高又帅，做饭还好吃，巴拉巴拉一堆的，我还以为你一见钟情了。再加上恁俩还是同桌，这住的又进的，保不齐真会发生点什么，嗯，分析完了。”
许季瑶扶额听她瞎说一通，能让许知念急成这样，许季瑶真的意识到自己跟顾淮走的是真的很近了。见她终于停下来，许季瑶开始反击：“许知念，平常怎么不见你说那么多话，发表那么多意见呢？看来我真的要全面的向你解释一下了。我那天给你说的时候是真的因为我对顾淮的颜有滤镜，顾淮真的很帅啊。而且人在高铁站帮过我一次忙，还让我去他家做饭，我真的对他充满了感激。而且，我对顾淮真的没那个意思，我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他也快过生日了，我寻思着送他生日礼物，还恩情啊。”许季瑶向许知念解释了一堆，算是彻底打消了许知念邪恶的念头。虽然她知道许知念没那个意思，但一扯到嘴边就想单纯的解释一下。
“哦~好，我知道啦瑶瑶，让我想想上次给我弟买了点啥生日礼物啊，”许知念退出视频界面，点开了和她弟弟的聊天界面，“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给我弟买了双某踏的鞋。但是，你给顾淮买鞋不太合适吧，而且还得问码数。要不你就送个手表、电子产品什么的，反正他们男生喜欢的就这几样。”
“行吧，我看手表就挺好的，明天我出去碰碰。”许季瑶惆怅的说。
时间不早了，和许知念挂了电话后，许季瑶走向阳台想吹吹风，但一开窗，刺骨的寒风吹面而来，吹灭了许季瑶妄想在冬天吹晚风的想法。刚才许知念问的问题，许季瑶其实没怎么放心上。许季瑶平常玩的开，但也和异性保持着安全距离，就那次在高铁站的事，许季瑶就觉着那是自己最无语的时候，冲上去抱陌生人，纯纯流氓行为，幸好顾淮人好不计较，要不然许季瑶得尴尬死。现在，在许季瑶眼里，顾淮跟何卓萧都一样，只是同班同学要非得再加点什么，那也只是感激加一点好感，别的倒是真的谈不上。后来许季瑶真正对顾淮产生想法得时候，还觉得自己很混蛋。
晚风是吹不成了，许季瑶缓缓走到画板前，沉默许久，突然心头萌发出了一个想法。顾淮是江城的，要不我就给他画几张江城得地标建筑吧！于是许季瑶熬了个大夜，废了好多稿子，才画了几个满意的。“现在黄鹤楼有了，古德寺有了，长江大桥也有了，是不是还差点什么。啊啊啊好困啊，明天再想想吧。”说罢，许季瑶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许季瑶就拉着许知念一起出门看手表。她俩对这算是小白，逛了好久终于找到一款合适的，直到下午才回了家。回家之后，许季瑶又马不停蹄的画了几张，又经过细细筛选之后，挑了几张最好的拿出来。而后又自己做了一只盛礼物的盒子，色彩也是自己调的，顺带画了一张顾淮的全身肖像画，连着地标建筑那几张放进准备好的画册里，忙活了一整天，许季瑶将生日礼物放在一起，就回卧室睡了一觉。
醒来时就是深夜23：50分了，许季瑶匆匆收拾了一下，带着礼物盒还有一个放手机和钥匙的小帆布包出了门，到顾淮家和他一起守点庆生。
——
许季瑶一来，顾淮就把何卓萧和李宁他们抛之脑后了，许季瑶在这的时候，顾淮全程都没碰手机。他在房间里努力压下自己过于雀跃的心情，在终于欣赏够许季瑶为他画的肖像时，才回了何卓萧和李宁的信息。无一例外的是，白天的时候，顾淮被两拨人骂的很惨。特别是李宁，李宁的怨气都隔着网线过来找顾淮了。
【李宁】：顾淮！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为你熬了一个通宵！老子才刚睡着，你就给我打电话，老子都快猝死了！
【李宁】：别再给我发信息了，我他妈的要睡觉！
难得顾淮心情好，破天荒的多李宁说了句诚恳的认错。
【顾淮】：兄弟，对不起，我错了，我昨晚太高兴了，对不起！
【李宁】：什么？！高兴？你背着我干嘛了？顾淮！说话！操！
......
顾淮勾唇轻轻哼笑一声，将手机放在一边，没再理会李宁的狂轰乱炸。
——
假期总是转瞬即逝的，而且冬天昼长夜短，时间流逝得更快了，转眼间元旦假期结束，到了开学得日子了。
冬天，动物有冬眠的习惯，人也因此有了倦性，此时顾淮眉眼间依旧是副没睡够的模样。元旦后一天，浦阳又下起了雪，连下了几天。室外，整个浦阳城已经是冰天雪地，朔风凛冽，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像是裹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个个身裹肥厚的羽绒服，霎时一阵风吹起，路上的行人下意识的将衣服上的拉链拉高。
江城在秦岭淮河以南，地理方位上被称为南方。南方的冬天与北方的冬天很是不同，就像浦阳下雪很频繁，而江城不会，江城下雪算是少有的事情，就算下，也是雨夹雪很快就会融化的那种，这种在路面上积着厚厚一层，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的，顾淮是头一次见，于是便在窗边驻足，多看了会儿。
下午五点就得返校了，顾淮先去收拾了一下作业和下一周需要的生活用品。
等下午顾淮准备回学校的时候，许季瑶拎着箱包敲响了顾淮家的门，“一块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