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西风犹整冠

    古代的捕快,属于衙役,他们的职责类似现代社会里的刑警,负责缉捕盗贼,调查命案等。

    但由于选拔制度尚没有现在严苛,多数人的加入只是浑水摸鱼,讨一口公家饭吃。进官府干活在旧时是件不错的差事,可以豁免或逃避徭役,也可以照顾本家和旁亲。

    仅仅如此,也只限于此。

    因此在范谢二人亮出秉公办事的公牌时,那吊儿郎当的纨绔非但没有忌惮,反倒觉得丢了面子,眉宇阴戾更甚。

    “一块烂木板刻着个贱名罢了,就敢来找本公子的晦气,怎么,”陈歇指尖轻扣木椅,面容挂上了一贯玩世不恭的笑脸,“还想指着这玩意儿行侠仗义不成?真够有趣。”

    讥诮的视线粗粗略过木牌,移到执牌之人的脸上,他吐字间张狂嘲讽:“县太爷见着我爹都要低声下气,你们算什么东西。”

    谢必安从容的目光略有波动,却没有半分退意。

    那道清瘦的白色身影依旧如竹一般,静静地立在原地,“公子若有不满,我们可移步,对峙公堂。”

    “啧。”陈歇显然不想跟他们费嘴皮,眼角余光凉嗖嗖地冲打手投过去,“敬酒不吃。”

    两个看懂眼色的恶奴反应迅速地抄起板凳棍子,直奔着余鲤一行人冲过去,余鲤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一股力度就带着她后撤了几米。

    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范无咎侧身一脚踹落木棍,反手迅捷地抽出佩刀,破瓜般劈碎了迎面砸来的椅子,纷纷扬扬的木屑洒落下来,余鲤一时晃神。

    耳边传来谢必安温吞慰问的声音,“姑娘,可有被吓到?”

    余鲤这才将目光转向从头到尾护在她左右的男子身上。

    从那个恶奴扑上来,到谢必安被迫带着她躲避,自始至终,他都恪守礼节地,拽着她的衣服,没有碰到她的腰。

    范无咎无暇顾及这边,只是持刀而立,冷眼看着高座上的纨绔公子,嗤道:“还有什么阴招都使出来。”

    几个恶奴面面相觑,百姓们早已四奔而散。陈歇只觉得他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不如今儿这一天丢脸。

    他咬咬牙:“你们人多势众,还怕这两个小小的衙役不成?都给我上!”

    “可是公子……他带着刀……”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陈歇气急攻心,一脚踹翻一个恶奴,夺过他手里的木棍就朝范无咎用力地挥舞过去。

    范无咎却只侧身一躲,轻而易举地踹脱陈歇的棍子,像提小鸡崽似的揪住他的后领,另外一只手弃刀握拳,就要朝陈歇的面门上砸去。

    谢必安瞳孔骤缩。

    “无咎,住手!”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卵用,眼见公子受制,那些个家奴也再顾不得什么忌惮,一个个前仆后继地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谢必安为了防止贤弟受伤,也被迫加入了战局,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范无咎的拳头将要落下之际,电光火石间,谁也没想到原本龟缩在角落里,早已没什么存在感了的女子突然冲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别……”

    余鲤并非是打算多管闲事,维护恶人。

    在短短几分钟的混乱中,她已经理好了剧情线。

    范无咎行侠仗义,失手打伤了高官的儿子,高官要县衙十天之内给个交代,谢范两人互相顶罪,范无咎被逼自杀,谢必安自缢溺于南桥。

    她知道如果范无咎这一拳挥下去,那她这个世界根本玩都不需要玩了,开局即完蛋。

    她刚要张口,一个本该倒在地上的恶奴,忽地捡起那把掉落在一边的佩刀,嘴里咿呀喊着就朝他们挥砍过去,余鲤躲闪不及,右肩毫无征兆地中了一刀。

    她疼得两眼一白。

    “别……”所以在范无咎震惊失言的目光看过来时,余鲤冷汗津津,下意识顺口而出道,“别冲动啊哥……”

    ***

    余鲤是在一阵吵吵嚷嚷中苏醒的。

    刚有意识时就感到肩膀传来的疼痛犹如撕裂一般,还没睁开眼就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听见一位声线醇厚的男子底气略显不足的嘟囔声,“谁,谁让她突然拦我……”

    范无咎显然有些郁闷,嘴角微抿,眉头都快皱成了一团,在那张棱角分明的冷酷脸上,这种反差让他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

    紧接着是谢必安毫不客气的教育,“她能不拦你吗?那位陈姓公子身份显赫,你若真失手打伤了他,未来指不定会添上数不尽的麻烦。”

    范无咎不服气道:“……那就要放任恶人为非作歹,没有丝毫惩戒吗?”

    余鲤只觉得头脑有些晕厥。

    那天之后的事情她其实有些记不清了,古代女子身体素质太弱,她被砍了一刀后就华丽丽地歇菜了。

    “总而言之,这位姑娘的受伤是因你而起,她于我们二人有恩。”

    谢必安垂眼看着处在昏迷状态中的清丽女子,她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有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他再三告诫:“无咎你以后行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知道了……”

    范无咎嘟嘟囔囔的,低头去看他的“大恩人”,然而就是那一眼,余鲤的睫毛微颤,一双迷茫的眼睛慢慢睁开,半眯着和他对视。

    他欣喜地凑得更近了一些,转头去唤他的兄长。

    “谢兄,她醒了!”

    ***

    余鲤后来从谢必安口中得知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有一个家奴去通风报信,他们府上的大公子亲自去把那纨绔领了回去。

    而令人意外的是,大公子似乎是个和陈歇截然相反的人,听得懂人话,也比较好沟通。他好声好气地为自家弟弟道了歉,还主动提出带余鲤回府上治疗。但谢必安警惕,并未答应。

    余鲤顿时感觉有些棘手。

    目前的情形是,她成功阻止了范无咎打人的剧情。

    但以陈歇的性子,也不像是个好招惹的主,哪怕当下是放过了他们,未来可能也结下了梁子。

    “姑娘不必担心。”

    谢必安像是看穿她的想法,温和地垂眸宽慰她道:“我与无咎,不会放任你不管。”

    余鲤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古代跟权贵作对的总是没好下场,她这哪是担心自己哦?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