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苏念卿看了看一脸试探的许嫣灵,接着说道:“前几日倒还剩了一盒,刘宝林瞧着好,我便给了她,现下便没有了。”

    楚慕漓眼波微动,幽幽的冷意中多了几分玩味。许嫣灵则是不动声色,又与她客套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妹妹怎么才来就要走了?姐姐我还想留妹妹在这里用了晚膳呢。”

    “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这天色已晚,若是再晚便全黑了,妹妹也不便回去。来日妹妹得了空,再来与姐姐说话儿,到时候姐姐可别嫌弃妹妹。”

    “那妹妹路上可小心些,晚上露水重,小心打滑。”

    “多谢姐姐关怀。”

    许嫣灵才出庆祥宫,正碰见温默带着樱儿回来,躲也躲不开,难免有些不自在。先时因为杨采女小产与她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虽是洗脱了罪名,毕竟只是找了下人顶罪,难保不往她身上怀疑。

    楚慕漓那日不在,却也有所耳闻,忙拉住左躲右闪的许嫣灵,悄声嘱咐道:“小主怕什么?行得正,坐得端,不曾害人,何必心虚?小主只管大大方方走过去,快去。”

    许嫣灵点点头,只是还有些难为情,拽了拽楚慕漓的衣袖,楚慕漓却把她往前一推,正到了温选侍眼前,温默还向她行了一礼。

    许嫣灵被逼得无法,只得开口问道:“妹妹这是从哪里来?”

    “妹妹到陇翠轩瞧了瞧杨采女。”

    “请安时倒是没看见她,说是身体有恙。才刚妹妹过去瞧,杨采女一切可好?”

    温默犹豫片刻,说道:“她可是不太好。许是夜宴那晚喝多了酒,半路上昏了过去,差点没了气息。好在玉梅奔波了一夜,拼死叫了个太医过来,这才保住了命。”

    “啊?我只以为杨妹妹是身子不爽,想不到竟有这般严重。明日我需得是带上些补品,去瞧瞧她才好。”

    “多谢姐姐好意了。只是杨采女还没醒过来,也喂不进药去,还是叫她清净养病罢。”

    “怎么成了这样?唉,真是苦了杨妹妹了。”许嫣灵蹙着眉,一阵叹息。

    “大概是小产后调理得不好,落下了病根。”温默眼神中的试探弱了几分,“天色已晚,姐姐早些回宫罢。”

    温默深深行了一礼,往庆祥宫去了,许嫣灵则带着楚慕漓赶回福安宫。

    半路上,许嫣灵忍耐不住,问道:“漓儿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舒小媛奇怪得很。小主初来时,她颇为慌张,总是想着试探小主。可小主问起胭脂的事情,她倒是没什么异样,看样子还真想给小主再找一盒呢。”楚慕漓盈盈一笑,眸子中似是盛着粼粼春水。

    “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

    “下一步?”楚慕漓轻蔑一笑,“难不成,小主有什么打算?”

    “漓儿~”,许嫣灵娇笑道:“别取笑我了。左不过是防着不被算计而已。”

    “依我看,小主千万躲着刘宝林些。”

    “她有孕,我自是不敢招惹。”

    “倒不是因为小主有意招惹,而是有人想把脏水往小主身上泼呢。”

    许嫣灵与楚慕漓正走着,一块石头正从宫墙上掉下来,直直向她们砸去。

    “啊!妹妹小心!”许嫣灵吓得愣在原地。

    楚慕漓见状,下意识把许嫣灵推到一旁,自己又赶快闪身,这才将将闪开;石头擦着她的耳边过去,险些砸到头。

    许嫣灵低头扶着胸口微微喘着气,眉头紧蹙,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在阳光下微微发着光。她呼吸急促,踉跄着走到楚慕漓跟前,抚着她的头担心问道:“可有什么事?”

    楚慕漓冲她微微摇头,低声道:“有人偷听。”

    “走,漓儿,咱们回宫再说。”

    “好。”楚慕漓答应着,回头看了看宫墙,眼神冷冽如霜。

    福安宫因为刘宝林有孕,好些日子都不太安生,今日却一反常态,很是清净。

    江语柔坐在窗边盯着棋盘出神,手上捏着黑子白子各一,神色深沉不可测。

    “娘娘,庆祥宫的人有消息了。”幽兰从门外进来,在江语柔耳边一阵低语。

    “本事不小了,只是废话太多。” 江语柔将白子放了回去,摆弄着那颗黑子,轻声笑道:“酒也喝了,月也赏了,该干点正事了。”

    “她若不肯入局呢?毕竟清风阁……”

    江语柔捏着黑子放到棋盘上,拂了拂眼前碎发,眼神坚定:“那我便毁了这局,拼死保她。”

    “娘娘用情太深。”

    “毕竟人这一辈子,总要有所期许,否则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本宫苟活至今,不想看她重蹈太子妃的覆辙。对了,她的身世,查得如何了?”

    幽兰神色慌乱,泫然欲泣,“大概……大概……娘娘猜得对。只是不知……不知为何从九幽国而来。”

    “九幽国?”江语柔也恍惚起来,及时伸手撑住了额头,吩咐道:“只要是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全部摧毁,莫要留一丝痕迹。本宫能查出来的,不要再让任何人查出来。”

    “是。”幽兰领命退下。

    江语柔仰头看了看,却流下两行泪来。

    “漓儿姐姐,你的小狐狸玩过这局棋,就下来陪你。”

    福安宫偏殿亦是安静非常,只余悄声细语:“漓儿觉得到底是谁?”

    “依我来看,倒还真不一定是舒小媛。她看似很会算计,却实在是个迷糊的。”

    “那究竟是谁干的?”

    “只能说现下还是躲着刘宝林为妙,这一注说到底还是压在她身上。若那胭脂当真是舒小媛下的毒,她与刘宝林交好,怎会贸然赠予她?再说,就算送与刘宝林的无毒,她也不会拿着有嫌疑的东西大做文章,那实在是蠢到家了,她好歹有几分小聪明,还不至于这么做。”

    “万一是她用来自证清白的物证呢?毕竟她给我下毒,证据确凿,若是别人也有胭脂,这么一比对,是否可洗清嫌疑?”

    “那她应该赠予旁人,不该赠送给有孕的刘宝林,否则龙胎有了差池,她岂不是难逃罪责?”

    “那现今究竟该怎么办?”

    “小主只要有足够证据说明自己不曾与刘宝林有什么交集便好。剩下的,便看看热闹罢。”

    “哎呀,楚慕漓,别混说了,一天天嘴上不闲着,手上什么活计都做不好。喝茶,吃点心!小主爱喝的龙井茶,楚慕漓爱吃的花生酥,快吃快喝!”

    含水的笑骂声充斥在房里,福安宫又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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