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羽来不及细想，此时他第一时间想做的，就是去找姜灵雪查看情况。

    “陛下！”乾羽靠近大喊！

    “滚！”姜灵雪怒吼。

    乾羽没有理会姜灵雪的驱逐，想直接冲进去，却被一道魔气弹射出去，摔倒在地。

    乾羽此时无比慌乱，以前的姜灵雪脾性还算平稳，让乾羽觉得他还有时间，但现在好像已经晚了。

    乾羽召唤破邪，步步抵挡着姜灵雪的魔气，执意冲到姜灵雪面前，见姜灵雪摔在地上，她在非常痛苦的挣扎着，双目狰狞血红，汗珠大颗大颗滑落。

    姜灵雪见到乾羽，用尽全身力气，对他说出一个个“滚”字。

    当乾羽想进一步靠近姜灵雪，姜灵雪一个应激，一掌向乾羽打过去，乾羽用破邪抵挡，却没挡住，被姜灵雪一掌打出了神宫之外，神宫内的建筑也因为这一掌从而遭到毁坏。

    因为这惊天一掌，神宫内的大小官员侍仆都开始逃离，他们预感姜灵雪已经失控，九天神域不能再逗留。

    姜灵雪逐渐不再自控，因为她感受到痛苦，所以不断在外放神力，九州受其影响，天色瞬间昏暗，乌云遮日，雷鸣阵阵，好似神龙咆哮。

    乾羽被姜灵雪打伤，还好被体内的护心鳞抗住，没有给乾羽造成致命伤害。

    乾羽身体颤抖，他忍者疼痛，一心朝止衡陨落的天际行去，他此时开始迷茫，现在找回姜灵雪的记忆是不是已经晚了，但涂山玉泽告诉的地方，他又不得不来，也许能从中知道点什么。

    乾羽抵达那一天际，将灵力覆盖在这周围，很快四周就有感应，乾羽被那股创世之力吸走，瞬间穿越到止衡所在的汉海，落地时直接摔倒在镜面上。

    “你是何人？”止衡突然显现在乾羽面前，吃惊的问乾羽。

    乾羽闻声，缓缓抬头，见到止衡的真容一时愣神，他迟疑的道出：“您是......母亲？”

    止衡见到乾羽面庞，恍然大悟，她附身将乾羽扶起，然后为乾羽治愈身上的伤。

    “羽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止衡吃惊的问乾羽。

    “是玉泽上神告诉我，您在此处留了一丝创世之力。”乾羽道。

    “涂山玉泽，原来如此。”止衡好像明白了什么。

    “母亲，还以为您不会记得我。”乾羽小心的对止衡道。

    “怎么会，我虽然没亲自将你抚养成人，但通过创世之力，我见过你的，可惜，我只能通过这一丝残念远远观望，不能帮到你什么。”止衡轻轻帮乾羽整理散乱的头发，话音间略显伤神。

    “母亲能将我带到这个世上，乾羽已经很感谢母亲了，现在还能见到母亲，乾羽真的很开心。”乾羽道。

    “你来此，是为了什么？.”止衡关切的问乾羽道。

    “我师父......就是您的徒弟姜灵雪，她身上被种下魔种，现在估计已经意识不清了，我曾想，如果我能通过创世之力拿到师父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帮她想起来那些美好的事物，是不是就能帮她摆脱魔种的控制，重新唤回她的灵智，但现在，师父似乎要彻底成魔了，我不知道现在拿到记忆会不会有用。”乾羽焦急道。

    “原来如此，羽儿，如今之计，你只能选择杀了她，用她曾经的记忆唤醒她，根本不可能，你可能会成功一时，但魔种不除，她还会忘记的。”止衡道。

    “什么！”乾羽不可置信，难以接受，而后激动道：“母亲！我不想师父死啊！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只要我能拿到师父的记忆，并且能成功唤回她的话，我就能在她忘记的时候一直让她想起来，只要能稳住师父，师父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止衡摇着头，对乾羽道：“这样太冒险了，小灵雪好强，如今的道行，九州无人能制服她，一旦脱离你的掌控，九州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小灵雪是我的徒弟，她应当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为九州牺牲将是她的宿命，我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所以羽儿，你就莫要再强求了，早下决断吧。”

    “母亲！可我真的不想让师父死啊！您走了，父亲也走了，我的亲人，就只有师父了！”乾羽此时心如刀绞，眼眶红润。

    止衡见自己的孩子这么伤心，也于心不忍，她拂去乾羽眼角的泪珠，告诉乾羽道：“羽儿，我们要相信小灵雪，你如此优柔寡断，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乾羽将自己的脆弱收了收，他轻咬着唇皮，对止衡道：“可是母亲，即便我想给师父一个了结，我也做不到啊，师父已是真龙之体，我根本伤害不了她，更别说杀她了。”

    “硬打，自然是不能成功的，你可以拿到她的记忆，尝试着唤醒她，她一旦恢复原来的意识，也许就不会反抗你，到那时，是你下手的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能心软，机会只有一次。”止衡道。

    “......那，我该怎么取得那些失去的记忆呢？”乾羽问道。

    “这股创世之力只能使用一次，九州面临危难时，我会选择合适的人通过创世之力回到过去阻止灾难，小灵雪就是通过创世之力回到过去的，小灵雪的记忆有一部分是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虽然可以用创世之力带你回顾那个世界的种种，但毕竟我留在世上的创世之力有限，不能将那个世界的过去完全展现给你，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知道小灵雪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止衡道。

    “什么办法？”

    “将另一个世界里，乾羽的灵魂召来进入你的身体，与你的灵魂融为一体，就和小灵雪来到这个世上的方法一样，这样，你就有与小灵雪共同的记忆了，如何帮小灵雪还原，你应该能想到。”止衡道。

    “和我的另一个灵魂融为一体？这不就意味着两个意识融合吗？那个世界的我，我不喜欢，万一被他的意识占据主导，我的意识被扭曲了怎么办？”乾羽此时有所顾虑。

    止衡拍了拍乾羽的肩膀，道：“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你只能接受他。”

    “好吧......”乾羽只能选择答应。

    止衡点点头，不舍的看着乾羽，道：“此法一旦施展，我留在世上的创世之力就会消失了，连同我的这一缕神识，羽儿，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乾羽闻声，不舍的抱住止衡，哭泣道：“母亲！我不想你走！我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师父啊！”

    “羽儿，如果你能好好活下去，那么在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代替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止衡温柔的笑着，眼角却止不住的在流泪。

    “可我......只想要师父......”乾羽苦道。

    止衡叹息一声，挥起衣袖启动创世之力，与此同时，止衡变的越来越飘忽，渐渐消散在乾羽眼前，乾羽的拥抱逐渐扑空。

    随即，在乾羽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目光空洞无神，见到乾羽后，想即刻冲入乾羽的身体。

    乾羽面对另一个自己，神色有些抵触。

    这时，另世乾羽暂停了自己的步伐，对乾羽道：“你，应该很恨我吧......”

    “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乾羽怒道。

    “她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甚至亲手杀了她......”另世乾羽道。

    “我看过那段记忆，你很故意！”乾羽道。

    “接受我吧，我会告诉你真相！”另世乾羽道。

    乾羽虽然不是很情愿，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他张开双臂，接受与另一个自己合二为一。

    渐渐的，乾羽脑海里开始增加一些画面，一些是与另一个自己共有的，一些是不一样的，那是乾羽从未经历过的。

    事关姜灵雪的记忆，第一次，是从东夏帝宫的仆人那里听到的。

    那天，乾羽被安置在一处相当偏僻的宫殿休息，房子很破，老鼠上蹿下跳，乾羽看着眼前的情景吓的蜷缩。

    乾羽知道，他身在东夏，不比在南冥，身边有一群人跟着伺候他，现在他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不会有人会管他的，那些送他来此的仆人，知道乾羽在东夏没什么权势，就很好欺负，所以在不断搜刮乾羽从南冥带来的财物，什么都拿，就连乾羽的贴身衣物都不放过。

    因为乾羽是赤魈最宠爱的孩子，所以给乾羽的都是最好的，那些仆人看了自是眼前一亮。

    乾羽当时病弱，身体不好，年纪又小，自是不能跟那些仆人抢，若是碰到脾气不好的，或许会被其打一顿，乾羽无力反抗，自然由他们去。

    那些仆人们一边搜刮乾羽带来的财物，还一边闲聊起来。

    “看到这小质子，我就想起来咱们宫里的那位帝姬，他们都有一个华贵的身份，但都是吃苦的命，过的连咱们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