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泊乂跑出婚纱店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跑,手脚冰凉,手心一个劲的冒冷汗。

    错了,都错了。

    这七年的成全,原来都错了。

    难怪当初谛安说晓瑜不一样,拖了很久才让见面。

    难怪过年伯伯生病,谛安没有告诉晓瑜。

    难怪谛安不知道晓瑜的生日。

    难怪晓瑜每次都一个人出现在老宅。

    难怪......

    硬币项链,勿忘我,薄荷糖...

    他以为谛安和晓瑜的相爱就像所有校园里的爱情一样。

    他以为是他福薄所以只能收藏她的童年。

    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问出口。

    为什么不在她问江谛安过往事情的时候告诉她。

    他一路向前跑,衬衫裤子都被汗湿透,心里一边恨着自己一边想找谛安问个清楚。

    大一遇见她到现在,七年,他将深爱隐藏在背后,成全着江谛安,如今,他要全部拿回来。

    他直奔江谛安的公司不顾前台小姐叫他冲进江谛安办公室。

    江谛安满眼红血丝,胡子也冒出了青碴。

    “好几天没睡了。”他疲惫的笑起来,“不过很快手续就全了,到时候就送给晓瑜当结婚礼物。”

    他看到谛安的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热血终于慢慢回流。

    谛安冒充了他,可是谛安并不知道,他就是江缅。

    即使谛安撒了谎,这七年他对晓瑜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晓瑜也没有受半点委屈。

    他现在说出真相,说他才是江缅,那又怎么样呢。

    这七年,在晓瑜身边陪她迎春度夏过秋挨冬的,是江谛安,不是他江缅。

    就算说出来,晓瑜又能怎么样了,会为了他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况且,他们已经要结婚了。

    今天他去,就是帮谛安看结婚礼服的。

    江谛安看他跑的一头汗,递给他几张纸巾,笑着问:“怎么了?急匆匆的跑过来。晓瑜的婚纱出问题了?”

    他看了江谛安半天,轻声开口:“没事,就是过来,恭喜你结婚。”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曾经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勇敢,是他自己放弃了。

    如今,他也怪不得谁。

    “怎么了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江谛安狐疑的看他。

    他轻轻摇头,“没事,我先走了。”

    没等江谛安喊他,他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下楼时等电梯的人太多,他从安全门走楼梯下去,几次差点滑了跤摔下去。

    走出大楼,他眼前一片晕眩,耳边像一千只鸟在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如果他不曾知道真相,等参加完他们的婚礼,他就去美国了。

    可是如今他知道了一切,还怎么能走的心安。

    心乱如麻的扶着大楼门前的柱子站了半天,满腔情绪憋得他喉咙直泛酸水。

    他没办法拉一个朋友陪他喝酒听他倾诉,最后伸手拦住了出租车。

    “师傅,到最近的寺庙吧。”

    很久以前清欢无意间说过,有时候不开心又不想说的时候就去寺庙,找一块石头说,没人能听见,自己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快要关门了,卖票的阿姨叮嘱了句早点出来。

    泊乂迈进大门,除了穿着僧袍的师傅机会没几个客人了,四周的栅栏上缠满了红色的许愿条。

    礼堂里供着巨大的佛像,地上摆着三个蒲团。

    他在其中一个蒲团上跪下,深深的叩了下去。

    晓瑜要嫁人了,不管谁是江缅,只要能让她幸福就够了。

    抬起身子准备离开,门边的僧人捧着本经书念念有词,他经过师父身边时把身上所有的钱投进了师父面前的功德箱里。

    师父见状叫住了他,“施主捐了这么多年,不妨留张愿条,我们帮你挂上。”

    他想了想,“师父,我想写封信,可以吗?”

    师父拿来了纸笔,把桌子让给他,自己端着碗悠悠的去了斋饭堂。

    他写好信装进信封,摆在功德箱旁边离开了。

    晓瑜,我生命中最愉悦的日子是你给的,如今就都藏在这信封里。

    你好好生活,带着我所有的祝福。

    千挑万选定下婚纱礼服,宫琢和清欢像打架一样定下了伴娘服。

    下周就是晓瑜和谛安的婚礼了。

    清欢提前从杂志社跑出来,去了昭若寺。

    以往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次,最近忙,已经很久没去念叨念叨了,清朗的事业越走越顺,晓瑜也要结婚了,宫琢也该找个人一起生活了,去给他们写个愿条。

    清欢买上票进门,熟门熟路的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条路除了僧人鲜少有游客直到,沿着路走到山顶就是师父们休息和念经的地方。

    她和清朗的婚期,也快了吧,他们说好等清朗能够主力设计一款软件的时候,他们就结婚。

    那天清朗带她回家,宁妈妈很和蔼,宁爸爸很随和,饭桌上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吃完饭后清朗握着她的手跟爸爸妈妈好好谈了谈。

    “爸,妈,小时候你们起早贪黑的工作应酬,总说是为了实现我的每一个愿望,我记得小时候我很懂事,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如今我想告诉你们,常清欢就是儿子的愿望,唯一一个愿望。”

    每次她想起清朗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就觉得自己得到了上天最大的眷顾和垂青,她在亲情方面的残缺,清朗统统补给了她。

    她沿着路往上走,走几步就鞠一躬。

    愿清朗一生清澈明朗。

    愿晓瑜宫琢万事如意。

    以前她觉得万事如意很俗气,可是后来才发现,没有什么比万事如意更幸运的了。

    清欢走到山顶,僧人们有些看书,有些打坐。

    因为来的次数多,很多僧人都认得她。

    一位年近半百的师父正走着看见她打了个招呼,她跑过去鞠躬,“空明师父。”

    “清欢来了,可以去茶室坐坐,我正要整理香客写的愿条呢。”

    “师父不介意的话我去帮忙吧。”

    师父带清欢进了一间禅室,桌上堆了满满的愿条和纸片、信件。

    “咱们庙的树都要挂满了,不能让游客自己乱挂,等这些愿条整理好挂到后院的树上去。”师父笑着说。

    清欢和师父说着话,一边整理堆得乱七八糟的纸片,却在一个信封上看见了晓瑜的名字。

    落款是江泊乂。

    江泊乂不是江谛安的弟弟吗?难道,是一出小叔子暗恋嫂子的狗血大戏?

    清欢脑补了一出大戏,趁着师父不注意,悄悄把信封塞进了衣兜里。

    一走出寺庙她就火急火燎的给宫琢打电话,速度堪比新华社的前线记者。

    “喂喂喂,我跟你说,我在寺庙拿到了江泊乂的信!”

    宫琢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泊乂出家了?”

    不是吧,因为江谛安和晓瑜结婚,他就想不开遁入空门了?

    “什么呀,是江泊乂写给晓瑜的信!”

    “赶紧回来,老地方见!”

    宫琢来来回回的把信看了三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就说江谛安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我就说泊乂和晓瑜更合适。

    我简直就是神算子啊!

    清欢看着她诡异的表情颤了颤,“你笑什么?”

    “走,找晓瑜去。”宫琢没理她,当机立断的决定。

    “找晓瑜干什么?”

    “把信给她啊,难道你只是偷出来给我看的?”

    “我。”清欢眨眨眼,她偷得时候只想着八卦,谁知道发现了这么一出惊天秘密。“但是,马上就是他们的婚礼了啊。”

    宫琢才想起来马上就是婚礼,一时也没了主意。

    不给晓瑜的话,江泊乂这么多年的深爱凭什么得不到结果。

    可是给晓瑜,江谛安怎么办,晓瑜到底是喜欢江谛安还是江泊乂。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没有权利决定晓瑜的爱情。

    “那怎么办。”宫琢问。

    清欢瞪着眼,“你都不知道,你问我啊!”

    最后宫琢和清欢没有把信给晓瑜,江泊乂选择不把真相说出来,她们不能影响剧情走向。

    婚礼前一天晚上,宫琢在晓瑜家忙了一天回家洗澡,接着就要赶回晓瑜家,等明天早上五点谛安来迎亲。

    洗完澡出来,找了半天找不到吹风机,她只好拿一块大毛巾擦着头发。

    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不会是清欢吧,她不是也哭着喊着回家洗澡了吗。

    宫琢打开门,有个熟悉的人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你又喝多了吧。”宫琢愣了愣,“我家不收留醉鬼。”

    说完她要关门,穆易手抵住门问她:“你去过昭苏了吗?”

    有一次聊天,他说温姐的梦想就是去罗马度蜜月,可惜一直没遇到意中人。

    她说我不想出国度蜜月,我想去昭苏,以前看别人拍的照片,油菜花的花海,从此就记住了那一片明黄色。

    “没有。”她喉咙发紧,轻声道。心海已经翻腾了起来。

    “我听说,昭苏油菜花开了,特别漂亮,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花开是六月底,现在已经九月了。”她失笑道。

    他脸微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不过,也许现在花还没败,你说呢?”她问。

    “对,花一定还没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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