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晏处理完工作下班后接她的时候，她递过从“听说”那里打包的咖啡给他。
“你去隔壁咖啡店了？”沈晏问。
“嗯。”姜云清说，“和他俩一起聊了会儿。”
恰好听听和老板也关门下班，几人在产业园门口碰上。
沈晏为了感谢隔壁家在这两天帮了他们，于是提议四人一起去吃个饭。
这也是他们四人第一次一起吃饭。
附近就有商场，几人选了个环境不错的菜馆。
考虑到两位男士一会儿都要开车，于是四人只要了一壶茶。
以茶代酒举杯。
“这两天多谢。”沈晏对他俩示意。
“这有什么的。”帅哥老板不放在心上，“大家也算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
“而且你俩也算‘出差’。”听听补充，“清清还给我们带了特产，搞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难得去一趟那么远的地方。”姜云清说，“总要带点东西，不能空手回来。”
“还挺重的，辛苦你带回来。”听听对她眨眼，“下次请你吃饭。”
姜云清也笑笑应下来。
几人聊了一会儿，听听忽然给姜云清发微信。
[姐妹！你下午不是困惑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吗！]
[这会儿趁着我在，要不要我帮你试探一下？]
[套话我在行的！]
姜云清犹豫一下：[不好吧……]
听听又发：[相信我！]
姜云清抬头看了一眼她，她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于是只能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听听喝完杯子里的茶，率先开口：“你俩这次出去都做了什么哇？”
“……”姜云清忽然觉得，让她帮忙套话是个错误的决定。
沈晏如常回答：“给学弟学妹做做演讲、拜访一下以前的老师。”
姜云清生怕听听又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于是给她发消息：
[不要试探了！]
[我还是自己试试。]
听听大概也知道刚才开了个不太好的头，于是同意。
[那你加油。]
[反正你就记住我说的，冲动！冲动！]
-
等到饭局结束后，四人在停车场告别。
沈晏照例打算送姜云清回去。
姜云清牢记听听和她说的“冲动论”。
抬眼看他，忽然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住了？”
“咳。”沈晏没想到她这么惊世骇俗的一句，差点呛住。
很不符合他一贯的形象。
咳了两声，他艰难问她：“谁教你的？”
姜云清自然地拉好安全带：“我自己琢磨的。”
“……”
见他并没有说好或者不好，姜云清反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但是听听告诉她，男生是百分之百不会拒绝这类要求的。
怎么到了沈晏这里就不太一样？
早知道还是不说了，等着他主动提更明确的话才好。
于是又有点懊恼。
“就你早上问我的那句嘛。”姜云清提起。
好一会儿，沈晏才说：“我本来是想问，要不要一起回去吃饭。”
“……”果然是她多想了！
“但是你既然这么说的话——”沈晏顿了下，“也不是不行。”
姜云清回味了一下这两句话的差别：“也不是不行，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勉强？”
“不是。”沈晏顿了顿，“就是觉得这句话好像不应该由你提出。”
“这有什么的。”姜云清不在意，“反正你也提出过不少。”
谁提出来都没差。
她也想往前多走一点，补上她曾经后退的步数。
话是说出去了，但要如何实施也是个问题。
姜云清开始在心里预想、模拟各种情况，要收拾多少行李、是时不时住几天还是——
“但这几天估计还不行。”沈晏又说。
“……”白多想了。
联想到上次装醉后沈晏的举动，再想到在榕城时他的停下。
姜云清开始涌出一个离谱又让她恐慌的念头。
他会不会……咳咳，有什么问题……
不然他怎么会多次婉拒。
再越想越远。
这么多年，沈晏身边也从没有别人，他保持着单身二十多年的记录。
她当然知道自己足够优秀，有很多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但一个优质男性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人，甚至也很少有人给他介绍。
还是有点按问题的。
他该不会其实是因为……不行……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沈晏又开口询问：“不过，你要不要先去我家看看——小猫？”
“诶？”姜云清思绪被打断，“你养猫了？”
“是朋友家的猫，暂时在我这里放几天。”沈晏解释，“今天才送来的。”
姜云清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补充：“你来的话要带好口罩，防止过敏。”
姜云清知道自己对猫毛过敏，但她心里还是挺想去看看小猫咪的。
于是同意了去他家看猫的提议。
她不是第一次去沈晏家。
算上之前的次数，这已经是第三次去了。
但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小紧张。
虽然她安慰自己，只是去看看猫猫，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紧张。
又不是她俩要一起住——
一路想着，车已经到了楼下。
“中午喊助理帮我去接了一下猫。”沈晏一边按电梯一边和她说，“不知道它适应情况怎么样。”
姜云清的重点却歪了：“他来你家的吗？”
“嗯。”沈晏点了下头，“还帮我准备好了各种用品。”
顿了一会儿，他好像回过神。
明白过来姜云清问的这句话，有些好笑：“我助理来我家不是挺正常？”
“可是他能进出呢。”姜云清低声反驳了一句。
反驳完了又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有点莫名。
调整了一下心情，顺带自我安慰：“这算他工作内容，这也正常。”
“嗯。”沈晏附和，“工作内容，算另外一份工资的。”
姜云清又问：“他是不是还兼职当你的生活助理？”
“没有。”沈晏否认，“我不需要生活助理，也不习惯别人参与我的生活。”
又停顿了一下。
“除了你。”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姜云清觉得心口甜了一下。
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不应该纠结于这种细节。
总觉得她好像偏了重点。
电梯门打开，伴随一声细微的“喵呜~”，客厅里有一只小小的布偶在等着主人回家。
姜云清虽然挺喜欢猫猫，但从小到大很难有机会和猫猫亲近。更别提养猫。
这只布偶完全不认生，也不闹腾。
看见人伸手，就把爪子主动递上，放到对方手心里。
“它好夹啊。”姜云清忍不住rua了又rua，根本舍不得放下。
沈晏一边去拿猫粮，一边还有点不解问她：“‘夹’是什么意思？”
“夹的意思就是……”姜云清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就是说，它很萌很软，又很会撒娇的感觉，你可以理解成‘嗲’。但你竟然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太知道。”沈晏承认，“以前没怎么听过这个形容。”
“唔。”敢于承认是好事，姜云清就和他又解释了一遍，“反正就是像这只猫猫一样会撒娇就对了。”
小猫咪好像知道有人在说它，配合地又“喵呜”了一声。
它实在太萌了，姜云清拒绝不了和它这么近距离地贴贴，不由也自动变夹，跟着它“喵”了一声。
小猫咪好像找到同类，更加兴奋，“喵喵”了好几声。
姜云清就配合它。
一人一猫竟然进行了无障碍沟通。
好一会儿，姜云清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她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一抬头，就发现沈晏看着她和猫猫的互动。
“……”
咳咳，好尴尬。
尤其是她刚刚发出了那么夹的声音。
那是她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都怪这只小猫太可爱了，所以她被完美带偏。
结果忘了沈晏在场，还把一切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忍不住流汗。
“挺可爱的。”沈晏评价，还用上了他新学的词，“挺夹的。”
“……”
她就不该教他这个词的含义。
“是夸你的意思。”沈晏为了缓解尴尬，问她，“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姜云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他竟然问她，要不要，洗澡。
那不他的意思岂不是……咳咳。
沈晏补充：“奔波一整天了，怕你觉得身上不舒服。你要是怕回家太晚，可以在这里洗漱一下。”
“也行。”姜云清想了一瞬就同意。
沈晏家里的超级豪华大浴室是她之前就体验过的。
要不是怕时间太长，她都想在这里泡个澡。
反正以他俩的关系，在这里洗漱也没什么嘛。
在榕城的时候，他俩都同住一间房。
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有准备好的整整齐齐的各类物品。
姜云清洗完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套了上面的睡衣。
想着等待头发晾干之后再换上自己的衣服。
至于回不回去——咳咳，一会儿看情况吧。
说不定一会儿就太晚了。
然后——
“要不要吃宵夜？”等她出去后，沈晏又问她。
“也不是不行。”姜云清打算再撸一会儿猫就回去。
于是沈晏打电话听了会馆的宵夜。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门铃声。
“宵夜这么快就送到了？”姜云清有点疑惑。
“没有这么快吧。”沈晏也有点疑惑，“我去开门看看。”
门拉开，传来门外的人的声音：“你妈让我——”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屋内的景象，猛地停住。
紧接着，沈晏觉得眼前好像有一阵风，好像有人挥了拳头袭来，他下意识往旁边闪了一下。
伴随着的还有身后姜云清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