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小姑如约去了茶室。
“这里真不错诶。”小姑夸赞，“环境蛮好的，交通也方便。”
“我还怕你找不到。”姜云清给她拿软垫坐下。
“挺好找的。”小姑看了看室内，“门头也蛮显眼的。”
用玻璃壶重新烧了壶水，小姑在旁边看着，还在不停地夸：
“你这样我就更放心了，不然我总担心你要跑到外面。”
“目前应该不会。”姜云清和她说，“毕竟我——”
她还没和亲戚说过她的感情状况。
面对小姑，她也没隐瞒。
“我现在和……”她在琢磨怎么说比较好。
“有男朋友啦？”小姑隐隐约约猜到。
“嗯。”姜云清有些不好意思点头。
“这是好事啊！”小姑很兴奋，开始一长串的，“男方是做什么的啊？靠谱吗？长得帅不帅不重要，重要的事要对你好。对了，他家里做什么的？了解过吗？”
一长串问题让姜云清不知道从哪个先开始回答。
只能说：“其实你也见过的。”
“我见过？”小姑困惑，“我怎么可能见过？你以前同学啊？那我估计也没印象。”
姜云清只能说：“就是沈晏。”
“啊？”小姑震惊，“谁？等下，他不是你那个大侄子还是大外甥的吗？”
姜云清点点头，又立刻摇头：“我跟他不是真的亲戚。之前那些称呼也是玩笑的。”
“也是哦。”小姑缓过神了一些，“他跟我们没有亲戚关系的。”
“对。”姜云清肯定。
“挺好的，这个小伙子好像很不错的。”小姑还有印象，“我上次不是说他过年给我们送了年货吗，他之前也送过的，一直记着我们的。”
姜云清没想到还有这茬，这会儿只能点头。
“虽然是送到你那里的，但是我之前有次带你搞卫生碰见过他的。”小姑又说，“他知道你不回去，就说是送我们的。”
“你还碰见过他？”姜云清意外。
“对啊。”小姑点头，“挺巧的。”
“什么时候的事啊？”小姑又问，“上次我们去祭祖的时候，你俩好像还没在一起吧？”
姜云清说：“那时候没有，不过是在那个之后没多久。”
“哦，挺好的。”小姑认可，“原来你俩……那真的奇怪了。”
“怎么了？”姜云清问。
“那我怎么看你大妈还在群里说，给沈晏介绍对象什么的。”小姑回想，“还是牵线？搞得两人很熟的样子。反正看她说过。”
“？”姜云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有这种事？”
“我看看。”小姑翻出家庭群大群，开始找聊天记录，“好像是这个吧。”
璀璨玫瑰：[我跟你们说、我姐家的那个侄女儿在大集团上班的、可优秀了！]
Cl：[哪个集团]
璀璨玫瑰：[河西那个！晏清集团！]
璀璨玫瑰：[她学历高、长得好看、工作能力强、老板都对她高看一眼！]
璀璨玫瑰：[说不定马上就是老板娘！]
Cl：[？]
璀璨玫瑰：[老板跟我们还有点关系呢、他不是之前跟云清很熟、]
璀璨玫瑰：[我带他介绍我侄女儿认识一下！]
Cl：[大舅母你要不再读读集团的名字呢……]
璀璨玫瑰：[读了、怎么了、]
……
[璀璨玫瑰]是大伯母的微信名，[Cl]是姜云清的表哥，也就是小姑的儿子。
姜云清看完这段聊天记录，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好笑。
可能是表哥在群里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
就是这满屏的顿号和感叹号看得她眼睛疼。
“让她去吧。”姜云清把手机还给小姑。
小姑往下翻了翻聊天记录，有点愁：“她好像真的去了。”
“……”姜云清没想到这个结果。
她也没听说过。
“据你表哥说，好像被保安拦住了吧。”小姑说。
姜云清对她的行为真的不理解。
下意识又开始有种羞耻的心理。
沈晏是认识他们家的这些亲戚的，包括她大妈。
不知道大妈是哪来的勇气做这件事。
也许是觉得因为她的原因“认识”了沈晏，又带了点“亲戚”的关系。
也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她不是怕自己丢人，更怕这样的行为会影响沈晏，对他造成困扰。
“放心，她没闹出什么事。”小姑确认完了聊天记录，“就是在大门口和保安吹吹牛，然后……”
被劝走了呗。
她看了看姜云清的神情，拍了拍她。
“沈晏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小姑又安慰她，“再说你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你大妈，以后也不去见她就是了。”
-
知道了这件事的姜云清，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晏。
于是在沈晏再次要和她见面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
“去你家吃饭？”沈晏有点意外。
“对。”姜云清很肯定。
“你会做饭？”
“？”
沈晏怕她误解他意思，又补充：“我觉得，在家里不应该让女生做饭。”
“你之前请我吃了挺多次饭的，所以我想亲自下厨一次。”姜云清说。
要不是她本人说的这句话，她都以为自己是要“亲自下毒”。
她难得有兴致，沈晏也不会泼她冷水。
配合问她：“吃什么？牛排？”
“话梅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再来个炒土豆，怎么样？”姜云清建议。
“可以。”他就是感觉难度有点大。
于是姜云清说做就做。
在沈晏到了之后，她让他在沙发上坐着，坚决不让他进厨房。
话梅排骨是她在网上学的方子，为此她还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包奶油话梅。
炖了一会儿后，厨房里就飘起了香味。
姜云清觉得还不够，自己又改良了一番。
既然有啤酒鸭、啤酒鱼，那么果酒话梅排骨也很合理。
……
三道菜的卖相和口味都出乎意料的不错。
沈晏还有些惊讶。
几日不见，她的厨艺突飞猛进。
“我早就说咸汤圆并不是我的锅。”姜云清不服气，“那时候我只负责煮熟而已。”
“嗯。”沈晏赞同，“那时候是我想做饭。”
排骨里加了话梅，微甜带酸，还很开胃。
姜云清本来是报了别的目的的，结果因为被自己的厨艺惊艳，真心实意地吃了好几口。
很快，沈晏就发现了不对劲。
对面的人脸开始变红，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够清澈。
因为话梅的味道太浓了，掩盖了其他。
等沈晏进了厨房，终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果酒的空瓶子。
“……”
沈晏感觉有点头疼。
首要任务不是追究她为什么要在炖排骨的时候加酒，也不是探究为什么用酒当调料她都能醉。
而是如何照顾醉鬼。
有了之前的经验，好像有点轻车熟路。
他甚至还不忘去收拾了下桌子洗了碗。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
好像有个人扑向了他。
沈晏也顾不得差点被撞到，连忙接住。
“不是只有一瓶果酒吗？”沈晏自言自语。
还是放菜里的，不是直接喝的。
怎么感觉她醉得比上次还要严重。
“谁说只有一瓶了。”她肯定是醉了，不然不会说出来，“我还偷偷喝了点。”
她原本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晏。
所以想着，如果她“醉了”，那做什么都是控制不了的。
这很合理。
但也正是因为“醉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这更加合理。
有的事、有的话，也可以借此机会壮个胆再做。
以她上次的经验，她微醉之后还是能控制住自己行为的，只是会有更冲动的一些念头。
也能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所以想再试一次。
结果好像没把控好度。
有点迷迷糊糊的。
但是就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挺帅的。
虽然好像有点看不清。
就知道他很帅，她很喜欢。
好想靠近，然后——
下一刻，她抬手勾住他。
两人之间贴得更近。
姜云清都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大概还是有点醉的，不然怎么会做出平时没做过的举动。
先是试探，然后她更加地大胆。
想探寻他气息的每一处，想让他呼吸里留下她的印记。
但她又没什么经验。
所以当然还是沈晏反客为主。
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每一寸的感官和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心脏也用力跳动。
尤其是能感受到对方胸膛里的心跳。
震得耳后根都有些疼。
“我是谁？”面前的人低声问她。
这种时候，他还能分神问她问题。
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
就像刚才话梅排骨的微酸。
感觉自己有点小心眼。
生怕她喝醉了之后，对谁都会这样。
看谁都觉得喜欢。
沈晏在心里又暗暗鄙视自己问这种问题。
这一点也不像他。
“什么？”姜云清好像没明白。
“你又醉了。”沈晏指出。
“你才醉了。”醉鬼倒打一耙，“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沈晏揽着她的腰微微收紧，手上加了一点点力度。
执着地想要个答案。
“沈晏。”她开口喊他的名字。
哪怕潜意识里，也是他。
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