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死月公子

    宫远徴紧跟在月公子身后,月公子在前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像是被恶狼盯上,他几度转头看向宫远徴,宫远徴都一脸责问,眉头挑起,一副‘你怎么带个路都拖拖拉拉的’的表情。

    月公子气笑,“虽然只与小蝶姑娘相处不过一日,但也对她了解了一二,据她的过往,她对她母亲几乎可以算是言听计从,甚至可以说是盲目听从,愚忠愚孝…”

    “她那样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和你这个太过自我的人,能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

    宫远徴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月公子喋喋不休,拳头慢慢握紧,“她那样的人,世间少见,能做他人做不到之事,舍己,为人…你又算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她”

    “徴公子不急为小蝶姑娘打抱不平,可知旁观者清,也该听听别人怎么看。”

    他说完,与宫远徴上了月宫的船,船儿在静潭里游走,划破水中明月。

    “她在塔里自小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也难怪她养成那样一个性子。只不过我猜,不是她母亲需要小蝶姑娘如何,而是小蝶姑娘想要被人需要,所以唯一对她有所求的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宫远徴哪能不明白这些,听着月公子一直自顾自的说,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徴公子。”月公子带有调侃的意味道,“对小蝶姑娘这样的人,说话要直戳心肺,直白与真心可比银链铁锁要好用。”

    说完,月宫的船儿就靠了岸,宫远徴上了岸,刚刚站稳,一个身影就从楼上飘了下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陆姑娘,月宫是有楼梯的!”楼上传了药童的喊声。

    “你这么快来接我吗?”陆小蝶身上换了宫远徴叫人送到月宫的冬衣,蓝色的布料很趁夜色,浆打湖心月,也打乱宫远徴的心。

    宫远徴连忙稳住身形,抱住从天而降挂在他身上的陆小蝶,他语气轻柔又带点嗔怪“…你吓我一跳。”

    陆小蝶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懂宫远徴被什么吓到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了然地点点头。

    “你可以把我锁起来。”她像看易碎玻璃一样看着宫远徴,“我没关系,不会乱跑。”

    “!”一直想要跑的陆小蝶主动要求被锁起来,宫远徴瞪大了眼。

    月公子见状好笑地摇摇头,直接赶客。

    “人既然接到了,就赶紧回去吧。”

    …

    “公子怎么牵姻缘牵出瘾了。”旁边的药童纳闷。

    月公子看着宫远徴陆小蝶两人的背影随着船只渐行渐远,无奈道,

    “云为衫那样七窍玲珑的人,况且需要宫子羽那般昭然若揭的偏爱和维护才肯交出真心,与他相守。何况是小蝶这样在感情上极为淳朴,无知的孩子。”

    “她们两一个爱恨太过分明,又霸道蛮横,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一个木讷懵懂,平日看着好像逆来顺受,其实不知变通,爱钻牛角尖。”

    月公子摇头,脸上带点嫌弃,“我要是再不提点一下,怕是真要闹到不死不休的了。”

    药童却一脸不满,“我看那个徴公子也不怎么领情,公子何必帮他。”

    “谁叫我是月老呢。”月长老笑道,“只不过他们以后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了,咱们要帮也帮不了多少。”

    …

    地牢,陆小蝶被宫远徴牵着带到了阴森的地牢里,她记得来宫门第一天,就被招待到了这里过了一晚,现下故地重游,居然有些安心。

    宫子羽则是第一次仔细打量陆小蝶这个成了精的出云重莲,眼里有着旺盛的好奇心。鉴于宫远徴还在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也不敢多看陆小蝶,清咳了两声,才开口。

    “小蝶姑娘,之前在殿上怀疑你是无锋,实在是对不住,宫子羽在这里与你道歉了。”

    “也要谢谢小蝶姑娘,愿意取血给我们,救了阿云一命。”

    陆小蝶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给你们。”

    宫子羽大惊失色,在宫尚角两兄弟骤然冰冷的眼神下,结结巴巴道,“小,小蝶姑娘,这,这时候可不能开玩笑啊。”

    陆小蝶慢慢补了下半句,“但我给了大小姐,她拿了东西跟我换。”

    宫子羽这才松了口气。

    “宫紫商?她给了你什么?”宫远徴皱着眉,看着陆小蝶从腰间拿下一个锦袋。他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

    “好你个宫子羽,居然让宫紫商拿东西哄骗她,这是什么!?”

    他又低头仔细辨认了许久,才勃然大怒道,“狗都不吃的东西,你拿来换她的血,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宫子羽有点尴尬,也没想到宫紫商这么有商业头脑。

    “好了。”宫尚角不耐地止住闹剧,“你坦白用了陆姑娘的血,只为了让云为衫告诉我上官浅也是无锋细作?”

    宫远徴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也不瞪宫子羽了,露出兴奋的笑意来,“她果然是无锋刺客!”

    “没错,我相信你一直对上官浅有所怀疑,只是没有实证吧?”

    宫尚角看不懂宫子羽的打算,“你究竟要做什么?”

    “与其等无锋大举来犯,不如我们主动设局,请君入瓮。

    “我想请你们与我作出宫门内斗,前山后山不和的假相,我们演一出大戏,欺骗上官浅,让她感受到宫门已经内忧外患,即将分崩离析…”

    宫子羽从袖口取出一份薄纸。

    “…再让她通过云为衫,传这一份宫门云图出去。”

    “不可!”宫远徴第一个反对,他语气坚决,又带着恨意,“云为衫是无锋刺客,任何一个无锋刺客都不无辜,都不可信!”

    “她确实是无锋刺客。”宫子羽急忙道,眼中已是含了泪,“但她也不仅仅是无锋刺客!我与她相伴这些时日,她早也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的另一半人生,我了解她的过去,怜惜她的苦楚,明白她的为人,也相信她对我有着同样的感情。”

    宫子羽转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云为衫,眼中有着浓浓的情意。

    “她愿意配合我,冒着生命危险在你们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也愿拿命担保,她不会负了宫门。”

    宫远徴愣了一下,原本按他的性子,一句“你们的命值几个钱。”早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如今他却被宫子羽的话怔住,吐不出讽刺的话。

    他觉得宫子羽傻,却又在第一次见到如同海啸般袭来,人与人之间那毫无保留的爱时,感到震惊。

    他想起那晚在医馆的莲池中,陆小蝶含泪问他的话。

    “如果一个无锋刺客跟你讲,她是被逼无奈,又从来没有伤害过宫门中人,你会因此对她起恻隐之心,饶她一命吗?”

    他回答不了的问题,做不到的事,为什么宫子羽能做到?他不仅饶了云为衫一命,甚至还爱上了她,愿意拿命去赌。

    “…”宫远徴拉着陆小蝶退后一步,站在宫尚角身后,偏过头不再说话,把决定权交给了在场两个哥哥的手里。

    “我亲历三域试炼,才明白能够通过这重重考验的,必定是已经舍下自我,将守护宫氏一族,守护旧尘山谷放在心中首位之人,是有担当,有仁慈,心怀正义之人…所以我这次才来找你,尚角哥哥,请你相信我这一次吧。”

    宫尚角沉默地看着宫子羽,没有说话,半晌,在宫子羽忐忑不安的注视中,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

    “解药,给云为衫用吧。“

    深夜时分,地牢里面漆黑一片,一把足以燃开黑夜的火把之光,照亮了地牢中五个人的身影,一张宫门云图徐徐张开,云为衫服了药从昏迷中醒来,手持毛笔,借着火光一笔一画地写下了宫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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