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斗恶习

    用了药吃了饭又开了电视,在阿姨陪伴、零食围绕、多巴胺控制下,小水秒变乖乖宝,不知不觉一天就又混过去了,把关于“助理”的各种事忘了个精光。下班回来的屠衎溦原本就没指望她真能有什么进展,虽然这天发生的一件事让他部分脱离理智管辖的内心长出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因为正在遭受理智的追杀,所以他是断然不会出言提醒小水的。于是就这样仿佛待办事项上空无一条,小水在阿姨的帮忙下安心地准备睡觉了,结果又是半睡半醒间,她脑子里的“信息提醒”“当啷”一声吓了她一激灵!然后过了不到两分钟,她又把已经进入熟睡期的屠衎溦吓了一激灵。

    屠衎溦接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要上厕所,迷迷糊糊地刚站起来就听她说:“助理助理助理!杨辰秋的助理!”

    他顺着她的话回想那个打断对话的女孩,虽然不记得脸长什么样,但对她叠穿的风格——正是这种风格让她显得又矮又圆——却还有些印象。“她怎么了?”

    “她没……她也有点事,但现在说的不是她,不是昨天咱们看到的那个助理,是那个时候的助理,杨辰秋和怜星合作时他的那个助理。杨辰秋不喜欢怜星很可能与那个助理有关。”

    “嗯?”屠衎溦差不多已经困到关机的脑子还停留在“小水要上厕所”的回路里没完全绕出来呢,听到这一堆的“助理”第一反应是:助理可以帮她上厕所?直到小水提到怜星,他才彻底清醒:“你从哪儿听的消息?”

    “他现在的助理猜的。”

    虽然屠衎溦突然被叫醒难受得头疼,但并没有因此指责消息的不确定,毕竟他比谁都清楚有猜测总好过一无所知。“我明天找人打听一下,先睡吧。”他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坐回床上,像是有什么执念,挂断电话前到底问了一句:“你要去洗手间吗?”

    “不去,上床前和阿姨去过了。”

    “哦。”屠衎溦这才安心继续睡觉。

    可小水却睡不着,她太好奇这个助理是怎么回事了,躺在床上想了各种桥段,越想越兴奋,过了3点才被强制关机似的突然没了意识。再清醒时已经是中午,光线从窗帘与墙的缝隙间焦急地等待着一探房内究竟,小水只要说句话就可以为它们行个方便,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熬夜和多梦,此刻她脑子里一塌糊涂,最后的梦过于真实,甚至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昏暗的房间又无法为她提供足够的视觉证据,而唯一可以确定的真实恰恰是她的脚踝和被她的脚踝掩盖却无法忽视的因为躺了太久造成的全身性肌肉酸痛。这种痛和精神内耗导致的疲惫让她既有着强烈的改变的欲望又始终难以突破颓丧的控制,仿佛这就是她人生的终点,她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慢慢死去了。但没一会儿,她被“颓丧”打得溃不成军的生命力就找到了最后的避难所——胃,它们聚集起来呐喊高呼、势不可挡,转眼就逼得大脑让步,小水只得挣扎着重启自己干哑的语言系统,哭咧咧地呼叫她的救命稻草:“阿姨!阿姨——!我全身都疼!我饿!我再也不熬夜了——!我难受——!”

    很快阿姨带着微笑走进来,随着智能窗帘的启动,仿佛科技之光照进了虚无深渊,屋子里各种电器都“活”了过来,启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有小水还“死”在床上。

    “看来无论科技怎么进步,熬夜带来的痛苦还是不会改变啊。”阿姨边开玩笑边扶小水站起来,洗漱后又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刚开了电视,小水就像痴傻了许久突然好转的病人拒绝道:“不能再这么看电视了!书上说得对,一直看电视只会让情况更遭!我要出门,感受风和阳光!”关于这点,阿姨是很赞同的,于是做了各种保暖,推她出门。其实这天是11月难得的温煦天气,又是午后,算是O57最后的温暖了。可小水刚出去不到15分钟就厌弃了冷风和总嫌不够卖力的太阳,书中的道理被冻得荡然无存,电视重获盛宠,堕落的生活卷土重来。所以恶习就像毒品,有时让你土崩瓦解的并非生不如死的禁断反应,而是稀疏平常的某一刻,意志一瞬间的松懈,其实对放纵的内容也不见得多迫切,只是不加控制地开始了,就一发不可收拾,过后再看,这个过程不仅不快乐,还往往伴随着悔断肠的痛苦。

    小水看电视到晚饭前,眼也干头也疼,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实的脱离感,剧情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与现实混淆不清,她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身体却像提线木偶不受控制地继续着下一集……终于,屠衎溦回来了。他就像一个真实的基准,一个坐标,将小水从漫游状态拉了回来。

    “看来确实与那个助理有关。”他迎上小水的视线,以为她急着知道事情的进展。“听说这个助理和他关系一直很好,但那个戏之后就突然辞职了,杨辰秋觉得是因为怜星片场霸凌的原因。”

    “嗯?”小水的脑回路还没有完全回归正轨,又无法把霸凌与怜星联想在一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问题是沈连星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哦~所以呢?”小水没什么食欲,一边吃饭一边说,看着有些敷衍,但却不是有意的。

    “得找到这个助理。”

    “很难找吗?”

    “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屠衎溦从洗手间出来坐在餐椅上,发现自己和沙发上的小水吃的并不是同样的晚餐,看来是阿姨为了照顾她的口味特意调整了菜谱。“可我担心……”他继续说:“如果确实是霸凌,这个项目和彩宫就彻底完了。”

    “嗯……”小水回想着与怜星相处的种种,总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但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真相如何?总之相比于小水之前期待的恩怨情仇,片场霸凌这个答案反倒因为太过合理而少了些八卦味道,就像太过正经而不得不让人严肃对待而少了娱乐性一样,不再能激起她的好奇心了。(但也不排除熬夜导致内分泌紊乱的生理因素。)而且彩宫完不完,跟她关系也不大,毕竟她盘上就只剩7个人了,很快她就可以回姻……嗯?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一闪,屠衎溦刚刚说什么?“很难(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很擅长找人吗?”她跳脱地问。

    “啊?额…算是吧。”

    “那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以屠衎溦的逻辑:如果小水是因为感情问题存在一定程度精神障碍的人,那她主动要寻找的人说不定会对她和她的病情有帮助;再如果——这种可能之所以有资格被他考虑是因为我们前面所说的被他的理智追杀的幻想仍在逃亡,而造成这幻想的那件事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如小水预言的闫审妄和冯昕翘的离婚罢了——如果小水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那这个被寻找的人因为具有检验性,同样让他感到好奇。所以他的反问不是不愿接受的表现,而完全是对意料之外的事情情绪化的反馈。

    但小水不是这样理解的,她觉得屠衎溦肯定是无利不起早,毕竟他对她的态度一向都是不信任、不理解、不待见。所以她一狠心提了一个交易:“我帮你解决杨辰秋你帮我找个人。各取所需。”反正杨辰秋的红绳都已经“偷”出来了,冒一次险就该受益到最大,索性就好好利用一把。

    屠衎溦原本也没想过索偿,可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有趣,斜眼看着她的脚说:“你确定?”

    小水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脚,其实并不确定,但却秉持着一贯的虚张声势说:“确定!”

    屠衎溦笑了笑问:“你要找谁?”

    “一个叫斯晏的女孩,我发给你。”她拿起手机,看着备忘录里的6个名字,剪安若晨的时候她留了闫明宇的红绳,所以只需再找到闫静世或者姜印,后面的工作就省大事了,这样一想,她又试探着问:“既然你这么擅长就再找一个呗?”

    “嗯。”

    完了!这么干脆?小水后悔没多提几个要求了!“那……”

    “只有名字吗?”

    “诶?哦。斯晏在东边,很远很远。姜印应该就在金城。”

    小水说到这就不再说下去了,屠衎溦以为她是需要时间组织语言,未曾想这就是全部了。“没有别的信息了吗?比如年纪,特征,经历?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我找到的就是你要找的?”

    “我知道,我见到就能知道是不是了。你就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去核实。”小水自信地说,丝毫没有考虑自己有没有去核实的经济实力。“那助理呢?什么时候能找到助理?”

    屠衎溦看着聊天界面里的两个名字,总觉得其中一个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皱着眉心想也只能试着找找看了。“明天。”他放下手机回答小水:“联系到她之后灵俐会先去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留怜星。如果没有怜星,杨辰秋也就不是问题了。”但同样,换掉怜星就说明她霸凌是事实,彩宫要么花大量精力财力把这颗定时炸弹压住;要么就一劳永逸以怜星违反职业准则为由起诉并解约,虽然能获得一部分经济补偿,但舍弃怜星又处于转型期的彩宫就很难在这个行业立足了。所以其实“没有怜星杨辰秋就不是问题”的意思不是“没有怜星杨辰秋就愿意接演了”,而是“没有怜星这个项目也就黄了,用不着再找杨辰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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