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他们三个你应该都知道,宋沚、周起、齐烬。”萧淮然用下巴指了指宋沚 ,继续说,“宋沚他旁边那个是他未婚妻许竹。她你应该没见过,那时候她在国外治病。”

    蒋慕倾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那个女生长相很清冷,但在她看过去时她也对她笑笑。

    介绍了后,萧淮然把手从椅背上放下,拿了双筷子挑刺。他边挑着鱼刺听其他人聊,时不时应和几句。

    慕倾安安静静吃着菜,身旁一截白色的小臂映入眼帘。

    她偏头看去,是许竹,再抬头看对面,对面位置空的,那四个男人在聊天。原本她身边没人坐,许竹坐她对面,现在许竹坐过来了。

    “我可以叫你慕倾吗?你真好看。”许竹凑近慕倾,夸赞道。

    慕倾先是一愣,然后笑笑,“谢谢,你也是。怎么叫都行。”

    许竹把拿着的手机打开,页面上赫然是蒋慕倾半决赛那天设计的衣服。

    “你这件衣服设计得好有新意。我很喜欢你的设计。”

    蒋慕倾继续笑:“你喜欢的话,过几天我不忙了可以为你做一件。”

    “真的吗?”许竹惊喜地说道,下一瞬,又说,“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这样,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你告诉我,我请你。”

    说着,便打开加好友界面,摇了摇手机,语笑嫣然道:“我们加个好友吧!”

    “好。”慕倾拿出手机,加了好友。

    加上好友后,两人一直在聊天,聊了衣服聊化妆,只要是感兴趣的都聊上几句,欢笑声时不时传去,都忘了动筷。

    “许竹,过来吃饭。”宋沚喊道。

    “来啦!”许竹脆生生地应。

    “我们先吃饭,回去再聊。”她朝慕倾眨了眨眼,坐回宋沚旁边,和宋沚说话时,露出与长相不符的娇俏。

    “你也吃,别饿着。”萧淮然把剔好刺的一小碗鱼肉放在慕倾碗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看到小碗白花花的鱼肉,蒋慕倾一下子失了神。

    她从小就喜欢吃鱼。没和蒋老爷子住之前,她吃鱼不小心卡住了,蒋国盛和冯枝桂也不管,她年龄又小,不懂怎么处理。直到蒋老爷子来看她,才把鱼刺弄出。但之后她都不怎么吃鱼了。

    和老爷子住了后,每回家里阿姨煮鱼,蒋老爷子都戴着一副老花镜给她挑出一小盆不带刺的鱼肉。

    慕倾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谢谢。”

    “啧。和你商量件事。”萧淮然道。

    蒋慕倾:“什么事?”

    “别总对我那么客气。”

    “考虑考虑。”

    “行。”萧淮然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顿饭几人吃得挺开心的。吃了后,他们说说笑笑地向门外走去。

    门口,蒋慕倾看到了一个熟人,明显,那个人也看到她了。

    冯枝桂冲了过来,就直接去拉蒋慕倾,面无表情地说:“你跟我过来!”

    萧淮然出来时就看到冯枝桂了,在她冲过来后挡在慕倾前面,“阿姨,您先问问慕倾。”

    冯枝桂没看萧淮然,盯着蒋慕倾,“我和我女儿说话,关你什么事?”

    现在慕倾才看清冯枝桂的变化,和她离开前不一样。上次冯枝桂还是个精致的贵妇形象,现在才几个月过去,已经可以看见她的疲态。

    “你走不走?”冯枝桂冷冰冰地说。蒋慕倾目光平静地看了冯枝桂一会儿,然后从后面握住萧淮然的手,“我去和她谈谈。”

    她的手纤细修长,手感很好。

    萧淮然回握,转过头来,眉眼里充满了担忧。

    “相信我。”慕倾轻轻晃了晃他的手,笑道。

    “好。我就在旁边,你可以叫我。”

    “嗯。”慕倾松开萧淮然的手,对冯枝桂说:“你和我来。”

    慕倾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冯枝桂,他们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

    “哥,那是不是慕倾她妈妈?”许竹问。

    “嗯。”萧淮然应她。

    “那她会不会有对慕倾做些什么?”许竹担忧地问。

    “不会,相信慕倾,况且……”萧淮然笃定地说,但后面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太真切。

    慕倾勾唇,她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两人走到一个少人的角落,她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做些什么?”冯枝桂嗤笑一声,说:“好歹我也是你妈,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

    “上一次我说过了,从那次之后你们没有女儿。”

    “对,你不是,所以你什么时候把你手里的股份还回来?”冯枝桂厉声问道。

    听到这话,蒋慕倾想起了爷爷留给她的股份。

    上一次许律师跟她说蒋老爷子给她留有东西,她病好后,他们就去找了蒋国盛和冯枝桂。

    那天是萧淮然陪她回去的。

    在蒋家别墅前,许律师上前敲门,不久,门开了。

    出来开门的是蒋国盛,他是认识许律师的。

    “许律,你怎么来了?”

    许律师公事公办地说:“蒋先生,我是代蒋老爷子宣布一下他的遗产问题的。”

    听到这个回答,蒋国盛笑着说:“那快请进。”

    下一瞬,他看到了蒋慕倾,又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也来了。”

    “蒋小姐也是当事人之一。”说完,许律师先进去了。

    蒋慕倾向蒋国盛点点头,也进去了。

    萧淮然走在后面,刚刚他没出声,现在蒋国盛才注意到。

    “萧总,您怎么也来了?”蒋国盛殷勤道。

    萧淮然向前面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的人扬了下下巴,“陪她来的。”说完,他也进去了。

    蒋国盛关门,进去。

    里面冯枝桂也下来了,正招呼着许律师。

    “既然人也到齐了,那我就准备说了,”许律从公文包中拿出文件。

    “我在外面等你。”趁许律还没说,萧淮然小声地和慕倾讲。

    “好,谢谢你陪我来。”慕倾点头。

    “啧,客气。”萧淮然起身出去。

    蒋国盛想起之前老爷子对蒋慕倾的好,心里也猜到了几分。

    “根据老爷子的遗嘱,他名下所有财产,全都留给蒋小姐,包括在萧氏的股份,你们二位的不变。”许律师把文件袋放在桌上,“你们可以看看。”

    冯枝桂听了,急切地打开看。她越看胸膛起伏越大。

    “什么?老爷子竟然这样对我们?”

    蒋国盛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是想到老爷子会留下财产给蒋慕倾,没想到会这么多。

    “你确定没搞错吗?”半晌,蒋国盛碾灭烟,问道。

    “确定!这是老爷子生前亲自对我说的。”许律师气笑,强忍着生气冷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蒋国盛讪笑。

    “你们确定了我就走了。”许律师弄好手续,收拾东西。

    “谢谢您许律师。”慕倾把他送到门外,礼貌地说。

    “应该的。”许律师应。它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蒋小姐,这是蒋老爷子给你的信。”

    许律师向跟在慕倾身后的萧淮然看了几眼,笑着说:“他希望你结婚后再看。”

    蒋慕倾好奇地接过,“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蒋慕倾目送许律师上车离开。

    身后的萧淮然慢悠悠和她并齐,“那我们也走?”

    她手里拿着信封,低头看着,轻声说:“好。”

    两人准备踏出院门,身后有人走了出来。

    “慕倾,你留下来吃顿饭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聚过了。”冯枝桂叫住她,柔声说道。

    慕倾没转身看冯枝桂,沉声道:“冯女士,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萧淮然偏过头看蒋慕倾,有些惊讶,他第一次见她这里。

    虽说他是陪她来的,怕她受伤,但似乎用不上他。

    “你还小,玩笑话而己。”冯枝桂打马虎眼,走过去想拉住蒋慕倾。

    蒋慕倾挣开,顺势转身,“请您告诉蒋先生,希望你们安分点,把蒋氏管理好,别想什么幺蛾子,要不然,后果自负,别忘了我有爷爷留给我的股份。”蒋氏是爷爷的心血,她做不到不管。

    撂下狠话,她攥着信走了,萧淮然跟在后面,留下呆愣的冯枝桂和闻声赶来的蒋国盛。

    回去后,她按照老爷子的意愿放好了信,也从那之后她也没没见过蒋国盛、冯枝桂二人。

    虽说蒋慕倾有蒋老爷子的股份,是目前蒋氏董事中最多的,但管理上还是蒋国盛。

    其他董事一开始还颇有微词,慢慢地也接受了。每次的董事会,蒋慕倾也找人代理,再由代理转告。

    “说话!”冯技桂眼神冷冷地,直视她的眼睛时,像坠入寒冬一样。

    “那是爷爷留给我的。”蒋慕倾也不怕,目光平静地看着冯枝桂。

    像是被慕倾平静的眼神刺到,她忽然拔高了音量:“哦,仗着老爷子的遗嘱给你撑腰是吧?啊!”

    慕倾没答,就倔强地看着冯枝桂。

    “整天顾着那老爷子,我们没养过你吗?当初公司出事求了你那么久,你就那么犟?老爷子死了,我不也供你上学?”

    冯枝桂彻底火了,一声又一声地质问着蒋慕倾。

    这些质问像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一样,瞬间激起了数米高的水花。

    蒋慕倾一下子神情颓然了,“我也想问问您,您有没有一天真正关心过我?”

    说着,喉间发涩。她微微抬头,深吸一口气,把胸腔里堵着的气捋顺。

    “小时候,我生病您没管,我学习您没管,我生活,您没管。好,后来爷爷带我,您可以彻底不管了!爷爷走了之后,您迫于这份关系,重新让我回去住。但是,您还是没管。我上学用的钱都是爷爷留的,没用您一分钱!小时候的情谊,我上大学后也早还了,我只欠爷爷!”

    被她一一戳破,冯枝桂气得发抖。抬手,“啪”的一声,慕倾的脸被打侧过去。

    慕倾的脸上赫然出现几个红红的手指印,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滑落,淌进嘴巴里,咸咸涩涩的。

    那边许竹时时咳咳盯着,看到蒋慕倾被打,焦急地说:“哥……”

    话还没说完,就掠过了一道影子,定晴一看,是萧淮然。她也连忙跑过去。萧淮然冲过,站在慕倾前面,捧起她的脸,小心地擦干眼泪,轻柔地抚过那个巴掌印,脸上都是心疼。

    “放心,我……我没事。”蒋慕倾吸了下鼻子,蹭了蹭他的手。

    许竹也过来了,拉住慕倾的手,察看着,心疼地说:“都肿了。”

    蒋慕倾扯开嘴角,笑着安慰道:“我没事。”

    萧淮然松开她,转身着着冯枝桂,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压抑住生气,说:“阿姨,蒋总是不打算管您了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

    话说一半,蒋慕倾就拉了拉萧淮然的手。

    他转头,看到她对他摇摇头。转身,压下怒火,让出她来。

    蒋慕倾看向冯枝桂,最后一点感情也消失殆尽。她眼神里全是冷,“最后一次。希望您可以好好生活,而我也不再看见您。”

    冯枝桂一开始打了蒋慕倾还有些心慌,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颤着。

    她怕萧淮然对她做些什么,更怕蒋国盛和她吵,本来这几个月就频繁地吵架。

    但听到蒋慕的话后又镇定下来,好歹也在身边几年,蒋慕倾性格冯枝桂也清楚,量她也不敢。

    蒋慕倾说完后,也不再看冯枝桂,和身旁的两人离开,冯枝桂也转身走了。

    回到家,蒋慕倾觉得很累,匆匆洗了澡后回床上躺着。

    刚躺下,就收到许竹发的消息:别忘了冰敷!

    蒋慕倾笑笑,起身准备去拿冰块。

    这时门被敲响,“可以进去吗?”

    她连忙开门,“怎么了?”萧淮然扬了扬手里的冰袋,示意她的脸。

    “进来吧。”蒋慕倾抿了下唇,让开身。

    萧淮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让她坐床上。

    慕倾淡定地走过去,一坐下,脸上就被摁了一个冰袋。

    她觉得有些冰,刚动了一下,他就沉声说道:“别动。”她没敢动了。

    他手里拿着冰袋,冰袋下是她的脸,但他没看她。两人无声地坐着。一个坐床上,低头看着他,一个坐椅子上,转头看别处。

    “你是在生气吗?”蒋慕倾轻轻地开口。

    “没有。”萧淮然还是没看她。

    蒋慕倾:“那你怎么不说话?”

    萧淮然:“不知道说什么。”

    “抱歉。”蒋慕倾头垂得更低,语气里瞬间充满悲伤。

    这下萧淮然终于看她了,但还是硬生生地说:“你道什么歉?被打的人是你。”说着,他又气了起来,别开头,“我才该道歉,没保护好你。”

    蒋慕倾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伸手盖在他给她冰敷的手上,“别气了,我该躲开的。”

    萧淮然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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