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If…

    如果那日的雨停止不下的话,我们一定会擦肩而过。

    你所描绘的未来中,是否还会有我的存在。

    楠泉奈从离家最近的电车站下车沿着小路往回走的途中,迎着新年刚过不久的凛冽寒风,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拒绝了研讨会其他医生共同晚餐的邀请。

    肚子如果是饱的,就不会感觉这么冷了,已经错过了繁华的街市,不知道到家之后还有没有余力给自己泡个杯面什么的。毕竟要现烧开水,烧开了还要等待面泡开的3分钟。

    大概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现在还没有晚上9点,她从电车站到家的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人经过。经过几个小巷子口的时候,泉奈尽管沉浸在耳机里落语的世界中,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她随即加快脚步,小跑起来,但那股如芒在背的目光仍然没能消失,反而感觉越来越近。

    就在一瞬间,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一时间巨大的拉力将她拉了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

    糟糕。不安感席卷了楠泉奈的全身。

    但没等危险继续下去,她就听见大喊的一声“不许动”,随即而来的是一个人影冲出来把刚刚在背后袭击她的人扑倒反制在地,另一个人也跟着跑了出来,掏出警官证。

    “东京都警视厅搜查一课抢劫犯罪一系,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将罪犯制服在地的警察是个面容俊朗,身形高大的人,和他同行的警官有些微胖,看起来很让人踏实的样子。

    26岁最后几天的楠泉奈第一次进警视厅,饿着肚子做笔录。

    这两位算是救了她的搜查一课的警察先生录入了他们所需要的基本情况和让她还原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告诉她没有事情了,可以自行离去。

    “楠小姐独自出行,特别是晚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尽量结伴同行走人多的地方,不要在小巷子附近逗留。”

    “好的,谢谢你们了。”

    比下电车的时候时间更晚了,也更饿了,泉奈揉了揉已经有些凹陷的肚子,走向最近的直升电梯。

    在与刚刚那两个警官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听到其中一个人说着,“也不知道小牧前辈和真田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声音逐渐远去,她无法听清他下面的话。

    只是,真田。

    是她知道的那个真田吗,那个高中和自己同班三年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风纪委员长真田弦一郎。

    她记得,有谁告诉她那个真田弦一郎就是在警视厅工作。

    泉奈在等的那部电梯到达,在开门的同时,隔壁的那部也开开了门,她匆匆站上去。余光好像瞥见了一个印在脑海深处的身影和有些熟悉的声音。

    门合上。

    出于安全的考虑,在走出警视厅大楼之后,她选择了打车回家。

    这次,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一路的沉默不语。

    她总觉得似乎应该说些什么才对。

    到家以后,她拖着饥饿和疲惫的身体烧起水,然后在柜子里翻找还剩下的速食面。

    最后选择了之前柳生推荐给她的阿夫利柚子盐拉面,入口的柚子清香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日清开杯乐什锦原味的杯面很好吃的奇怪念头。这个念头就像闪电一下,一闪而过,下一秒就无影无踪。

    泉奈点开手机分别给凛和干饭人群里发消息,诉说这一晚上的奇遇。

    凛:你人没事儿吧,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在东京袭击女性的通缉犯吗?

    泉奈:我没事儿,警察赶到的很及时,就是被拉去警视厅做了笔录。

    凛:嗯,都是例行公事,你人没事儿就好,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我推荐给你的那个防狼喷雾要随身携带。

    凛:不过警视厅,我记得真田就在搜查一课吧,你没碰见他?

    无独有偶,干饭人群里的最新一条消息也是柳生比吕士的,“我记得真田君目前是在警视厅工作的吧。”

    真田弦一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早就决定要忘记的名字。

    终于熬过寒冷的冬季,迎来春天。

    楠泉奈像往年一样在阳台的长方形大花盆中播种。去年种的是黄瓜和紫苏,今年买了西红柿的种子。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是在她撒完种子,整理好土,浇上水起身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有些发愣,总觉得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大概只是突然起身的体位性低血压吧,她这样想着。

    “松田公寓”后院有一棵种植时间很久、长势甚好的樱花树。每到东京樱花盛开的时候,公寓几个套间的阳台和后院都是赏樱的好地方。

    没有闹市区的喧嚣,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游客,甚至没有什么住户,每当泉奈有些随意地盘腿坐在阳台抬头看这棵盛放的樱花树时,就只有满眼的淡粉色和花瓣静静飘落的样子,还有轻柔的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高中毕业之后的那两年,其实泉奈是有些抗拒赏樱的,因为她始终无法忘记立海大校园里,教学楼后的那棵樱花树,那么漂亮却让她的心口阵阵刺痛。

    但读大学的时候,每到樱花绽放,汤川由理加就会拉着泉奈去代代木公园或者目黑川看夜樱,后来还有柳生和忍足一起,久而久之她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每年可以赏樱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周而已,自己的或喜或悲也不再受那个人的影响,就像逐渐远去的镜花水月。

    后来上了班,大家都忙起来,像读医学院时候专门挑时间去赏樱的机会几乎没有了,只能在上班的间隙透过办公室或是病房的窗户感叹一句,今年的樱花还是那么的灿烂。

    而泉奈则是习惯了下班之后坐在阳□□自或是在院子里和房东松田太太一起看月光下的樱花飘落。

    今年亦是如此,松田太太给她留下名为“染井吉野”的自酿酒之后就去追樱前线了。

    她一个人坐在阳台喝着酒,吃着自己做的樱饼,看着无声飘落的樱花瓣。

    其实并非无声,只因这世间太过喧嚣便很难听到花瓣脱离枝叶那一瞬间的寂寞声音。

    依旧是如往年一样喝到恰到好处的微醺,泉奈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向隔壁阳台看去,却还是只看到了黑漆漆的一片。

    已经有四年多没人住了吧,可为什么她的记忆深处有个人的侧影出现在那里。

    那人也和她一样独自喝着酒赏樱。

    只是,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如果只是虚幻的场景,每一个细节又为何如此的真实。

    可如果是真实的,这又是属于谁的记忆呢?

    自己又为什么做了一个人根本吃不了的分量的樱饼,就好像那里本该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泉奈在炎热的夏日午后和松田太太一起坐在院子里吃西瓜,抬头看澄澈的蓝天和淡淡的云,就像蓝藻口味的绵绵冰,不怎么甜,但很清爽。

    这西瓜是不是有点大过头了,可她明明记得是可以全部吃光的。

    然后忽然抬头向院子门口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因为太阳的炙烤而虚幻颤抖着的空气。

    记得?这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记忆?

    就像是,一片海市蜃楼。

    盛夏的夜晚,原本在桌前看书的泉奈被窗外远方烟花炸开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她走到阳台看着远处高楼间残缺不全的烟花形状和时明时暗的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向下望去,院子里昏暗的看不清东西。

    手机也没有新消息的提醒。

    因为你说没有机会去烟火大会。

    有见面的心情,就一定可以见面。

    一阵风吹过,风中好像裹挟着烟花燃烧的硫磺味道,然后耳边似乎响起了这样的话。

    我很想吃苹果糖。

    泉奈看着自己的双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苹果糖……

    明明只会勾起那股酸涩至极的心痛,这一次为什么还带着那种特殊的寂寞感。

    寂寞到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心痛不已。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也只是关于夏日祭的推送而已。

    普通的工作日,由理加在干饭人群里提出想要尝尝医院附近新开的那家牛肉饭店,结果因为柳生和她的加班,最后还是泉奈和忍足两个人先去尝了鲜。

    “由理加也就算了,她在小儿外科,我一直没搞明白柳生桑在神经内科为什么总是这么忙。”

    “搞得我们每次正点下班像是在偷懒。”

    他们一边吃着招牌牛肉饭一边闲聊,这家的牛肉饭果然如传闻所言非常好吃。牛肉卷鲜嫩多汁,独特的酱汁配合的恰到好处,海苔碎和白芝麻为米饭增味,胡萝卜、洋葱和西蓝花保证了饭食的营养均衡,还有店长引以为豪的最后才放入的温泉蛋,饭和肉的量又足够大,难怪很快就成为附近的热门。

    然后泉奈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点开了地图软件。

    “你突然搜警视厅干嘛?”忍足无意间瞟到她的屏幕,有点好奇地问。

    “因为刚刚店长说五公里内可以外送。”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那跟警视厅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你的那个好朋友,她不是在神奈川当生活安全课的警察么。说起来上次柳生说真田弦一郎现在在警视厅工作来着?我跟他也算是旧识了。”

    “好像是,不过我之前在那里也没看见他。”

    “你们以前是同学吧,咱们都是一届的。”

    “嗯,三年的同班同学。”

    “诶,三年都同班那很有缘分啊。”

    其实不只是三年的同班同学。

    可这和我仿佛不受控制地在地图上搜索警视厅有什么关系。

    自己的记忆仿佛被谁偷走了一部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就像是拼图丢失了其中的某一块。

    绘有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的那块。

    真田弦一郎,这个名字为什么像是带着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要冲破自己的大脑的反复出现。

    头开始疼起来。

    没想到很快泉奈再一次听到了关于真田的消息。之前的种种就好像是在不断提醒她的线索。

    是他因公殉职的死讯。

    于是她和柳生比吕士一起回到神奈川参加他的葬礼。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

    照片上的真田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泉奈呆呆地望着他的遗像。

    他的眼神,应该是更加温柔才对。

    我们之间间隔了十年的光与影。

    可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刺痛,痛到几乎要我蜷缩在地。

    我的脸上却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有些机械地跟他的家人说着节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只是胸腔空洞得要命,只剩下风吹过时寂寥的轰鸣。

    主持葬礼的人口中的真田陌生得仿佛泉奈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忠诚的、勇敢的,为警察事业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明明就是个一根筋、不知变通、对人总有刻板印象的家伙。

    可当年的自己就那样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然后不断地陷下去,再然后拼尽气力忘记他。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并不是我。

    所以我甚至没有立场为你大哭一场,更不要说我根本流不出一点眼泪,只剩眼眶的酸涩,用全身的力量才能眨一下眼睛。

    雨越下越大,雨雾迷蒙,让她看不见在场的其他人的表情。

    只有每个人的悲伤,竟顺着一个个黑色的伞尖指向天空,然后随着雨滴降落在每一处。

    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许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雨声中夹杂着这样模糊的声音,惊得泉奈抬头向四周看去,却只能望见一片片单一的黑色色块。

    虽然你最喜欢黑色和灰色,但我想就算是严肃的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场合吧。

    “你是那个爱丽丝。”说话的人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

    是佐助。

    她头脑中的声音告诉她。

    没等泉奈做出反应,那年轻男子就继续说着,“请跟我来。”然后指引着她来到一个看起来是谁的卧房的房间。

    是真田弦一郎的房间。

    男子将桌上摆放的照片指给她看。

    那里面有真田国中和高中时期网球部一起拍的合照,有大学和警察学校时期的留影,剩下的就是高二那年体育祭换装接力的纪念照片。

    高二A组那张四人合影泉奈也有,他们参加的四个人每个人都有,只是摆在最中间的是她见也没见过的,自己的爱丽丝和真田的桃太郎相视而笑的照片。

    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照片,他眼中的情绪是她从未意识到的热切。

    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

    “小叔叔钱夹里也有你的照片,我想,你大概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佐助的声调没有过多地起伏,只是在静静地陈述这样的事实。

    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她看到了警视厅的警官,黑泽、小牧、二阶堂……她明明不认识他们,可为何能一一叫出名字。

    泉奈突然被一阵翻滚涌上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紧紧包裹,那种痛感源自内心深处的空洞,疯狂地、不断地袭击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丢失了什么。

    那些重要的事和那个重要的人。

    她一个人走在下雨的街道,失魂落魄,却在不停地翻找记忆。

    不要忘记我。

    又来了,那个声音,总是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在耳边闪现。

    真田弦一郎,那个真田弦一郎。

    然后泉奈飞跑起来,扔掉那把阻碍她的黑伞,奔跑在瓢泼的大雨中。

    就算这场雨将我们分隔。

    她不顾一切地冲回家里,跪在地上翻找那个被她有意地塞在床底角落的箱子。

    有关真田弦一郎,有关她的少女时代,有关她早夭的初恋。

    双手颤抖地撕开封得严严实实的胶带,拿出那份始终未能拆开的毕业礼物。

    那个精致古朴的长条形盒子。

    心口痛得像裂开一样,有什么东西就要奔涌而出。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满眼已尽是你,我能否有这般荣幸,永远守护你。

    楠泉奈,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曾无法流出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下,所有失去的记忆一并出现在眼前。

    一句句话,一件件事,都是关于那个叫真田弦一郎的人。

    只是他口中的永远,便是这般的阴阳相隔。

    这一刻我想见你。很想很想见你。

    别哭了。她听见他这样说着,那个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有些虚弱又心疼地说着。

    我没事。是带血的衣服和被推进手术室的他。

    后来呢,那份记忆中的他明明是九死一生,可如今相隔两岸,那岸边开满了绚烂的曼珠沙华。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深秋的季节,为何窗外大雨倾盆中的樱花开得如此艳丽。

    心中的痛感让泉奈无法承受地晕倒在地上。

    只剩无尽的黑暗。

    然后她睁开眼,外面的雨还在下,灰蒙蒙的,天昏地暗的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分界线。

    他站在河的对岸,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心突然一下收紧,又开始痛到无法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浴室的门被轻轻拉开,真田弦一郎还在一只手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抬眼就看见妻子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微微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一瞬间的泪如雨下。

    “怎么了?不舒服吗?肚子很痛吗?以前生理期不是不会痛的吗?”看见她的眼泪真田慌了神,立刻扔掉了手里的毛巾冲到她眼前,伸手帮她擦眼泪。

    泉奈只是看着他,不断地流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满脸只剩下关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忽然扑到真田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她的嚎哭爆发出来的冲击力惊呆了真田,一时间没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条件反射般地也搂紧了怀里的人。

    “我都还没有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你不能死掉……”她哭得撕心裂肺,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让人不理解的话语。

    “我在呢,我在呢。”他轻轻地拍着泉奈的背。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根本忘不了你,可你也不能一言不发就死掉了……呜呜呜……你是在惩罚我吗……”哭到打嗝,可还是不停地在说喜欢他,“你知道什么叫永远吗,永远就是地老天荒,就是要到世界终结……”

    “永远就是即使到世界尽头我也会一直一直爱你,你说要永远守护我就是要到世界毁灭都会和我在一起……”

    “我不许你死……不要丢下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永远的永远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妻子哭得这么伤心,真田弦一郎心疼又震撼。

    她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她爱笑,有时也爱闹,不会轻易因为什么事情伤心。

    爱没有天平可以衡量多少,但他曾经固执的以为自己爱她比她爱自己多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

    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泉奈对自己的爱意不比自己对她少一分一毫,就像不断涨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很心痛,也很开心。

    他想,大概是前一阵出任务受伤住院的自己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刺激。

    看着她的泪水,就连自己都跟着心痛起来。

    “我不会丢下你,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他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泉奈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真田,“你不骗我?”

    “我永远不会骗你,用这里给你保证。”柔软至极的语气,轻轻用手帮她擦掉眼泪,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脆弱易碎的眼神,满脸的泪水,让人痛彻心扉。

    忽然一阵肚子的叫声让这悲伤的气氛有所消退。

    “饿了吗?”真田揉了揉妻子的头发问着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泪水停了下来,却还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那你去洗漱一下,我来做饭好吗,想吃什么?”他起身准备往厨房走去。

    但他的袖子突然被沉默的泉奈抓住,“你别走。”

    看着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真田停下了脚步,“好,我不走。”

    于是他陪着她去刷牙洗脸上厕所,在她抬眼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所以真田又牵着她走到厨房,“想吃什么?”

    “想吃松饼。”弱弱的声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时不时抽一下鼻子。

    “好。”

    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泉奈的情绪逐渐才有所缓和。

    “做噩梦了?”

    “嗯。”

    “梦到我死了?”此话一出,真田发现泉奈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没事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么。”

    “……我们都没有再次相遇,你就,你就死了……”她抽了抽鼻子,又想哭了,“可就算你不死,我们也会就这么错过下去……”

    “不会的,不管隔了多久,不管隔多远的距离,我都会找到你。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你不需要在原地等我,不管有多少次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嗯……”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后来泉奈窝在真田的怀里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天的电影,看别人故事里的悲欢离合,听雨落下的声音,渡过一个有些忧伤又静谧的休息日。

    没有过多的激情,只是简单的和你在一起。

    晚上泉奈洗完澡换好衣服,真田拿吹风机细细帮她吹干头发,然后抱着她躺在床上。

    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剩下夜风的声音。

    “明天会放晴吗?”泉奈缩在真田弦一郎的臂弯里。

    “会的,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他们一起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梦里不再有离别,不再有相隔两岸,只有紧紧牵在一起不会分开的双手和彼此的笑脸。

    偶然从最一开始,就好似注定了一般。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思念,只要仰望就可以看得到的彼此。

    我所描绘的未来中,点点滴滴都有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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