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

    连夜离开炼坊之后,花休枕倒没有急着离开临鸦城,反而是带着八衢去了当地一家口碑不错的酒楼。

    刚走进酒楼时,正好有乐姬在弹琴,几个公子哥围坐一桌,边喝酒边侃侃而谈。

    店小二见花休枕和八衢进门,热情的上前迎客:“给您二位问安啦,是吃饭吃酒还是住店呐?”

    “两间房,一会儿楼作连说书的时候留两个位置。”花休枕一边吩咐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交给小二,“先备着一桌酒菜吧,还有,给这位公子安排一个温柔点的讲话机灵的姑娘。”

    “诶,是,小的马上着人安排。”小二笑脸盈盈的收了银票,立马招呼人去做事了。

    八衢面色难堪的看向花休枕,不解的说:“为何要给我安排一个姑娘?我,我不想……”

    花休枕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今天夜里,我会让人看好你,你可别想着去炼坊要付南枝的命。”

    “我没想。”八衢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跟着花休枕往酒楼里头走。

    花休枕随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一个身姿曼妙的艳丽女子朝花休枕和八衢走来,柔声道:“二位,我来带你们去房间,酒菜已经在准备了,您二位是要先用餐,还是先休息?”

    “先用餐吧,我已经饿了。”花休枕笑眯眯的对女子说。

    “是,小女子名唤雪衣,是服侍这位公子的。”雪衣含情脉脉的看向花休枕身后高大俊秀的八衢,顿时心生好感。

    “如此,那就劳烦雪衣姑娘好好照拂他了。”花休枕说着,把八衢往前推了推,“唤他八爷就是,啊,你们再另备一桌酒菜吧,我要一个人吃一桌。”

    雪衣带着八衢离开了,花休枕在大堂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招手让店小二上菜。

    被付南枝烦了一天,就到他家喝了口茶水,别的是一点没吃,就连炼坊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招待客人啊。

    花休枕一边嚼着菜一边愈发觉得师傅不让把人带上山是正确的,招呼客人真是一点都不简单。

    大堂中间弹琴的乐姬换了一位舞姬,这会儿正婀娜多姿的跳着舞,酒客们喝着酒嬉笑着,整个大堂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花休枕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少,满意的用过一餐饭之后,小二来带她去听说书了。

    小二还记着给花休枕留了两个位置,便问道:“要把楼上那位八爷叫下来吗?”

    “不必了,这位置本也不是留给他的。”花休枕拿起杯子闻了闻茶香,还算是不错,心情甚好的说:“那你再拿些甜点心来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小二连声答应,转身就要去,却让花休枕叫住了。

    花休枕看了一样二楼的厢房,说道:“楼上那位八爷和雪衣姑娘做了什么事,务必事无巨细的转告与我,那八爷的脾气古怪,只有我制得住他。”

    小二:“是是是,一会儿就专门给您转达,那么姑娘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暂时没了,你去忙吧。”花休枕挥散了小二,自顾自的开始吃茶听说书。

    然而二楼的八衢,这会儿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八爷,您爱听筝还是爱听琴?雪衣都略懂一二。”雪衣温柔的询问道。

    八衢站在窗前,垂眸望着窗外的月色,并未回答雪衣的话。

    自打雪衣带八衢来到这个房间以后,八衢就一直站在窗前未动,不论雪衣说什么,他都不搭理。

    “还是说,您爱听曲儿?雪衣学过几段,要唱与您听么?”雪衣见自己说什么,八衢都不为所动,便起身轻手轻脚的走近八衢,“八爷,良辰一刻值千金,不论您在为何事烦扰,都请先放下罢。”

    八衢深吸一口气,往边上靠了靠,他真的不太想离别的女人太近。

    “还是说,您在意楼下那个姑娘。”雪衣站在八衢身侧,轻声说道,“那姑娘的确生得一张万里挑一的好脸庞,不论是谁瞧了她一眼,都会为她倾倒,也难怪八爷眼中没有雪衣了。”

    “倘若我是男子,也会为她情动。”雪衣说着,抬头看向八衢,“可是,雪衣就是被那姑娘挑来陪伴八爷的,八爷就看看雪衣罢。”

    “你走吧,不要在这里。”八衢转身,背对着雪衣,他看向桌上摆着的折青和霜絮,只觉得讽刺,为何明明都带着他上路了,还要把别的姑娘往他怀里推?难道他八衢之于花休枕就什么都不是吗?

    雪衣站在窗前,垂下眼眸,有些悲凉的说道:“即便八爷不喜欢雪衣,要赶雪衣走,雪衣今夜还是不会离开这房间半步的。”

    “为什么?”八衢问。

    “哪有什么为什么,可莫要问了,待到破晓时分,雪衣自会离去的。”雪衣径自走到琴桌前,坐下抚琴,“八爷近来许是有些心浮气躁,雪衣为您抚琴一曲,清心安神。”

    八衢未答,坐在桌前,漠然的看着霜絮。

    过了好一会儿,八衢道:“若我硬要离开呢?”

    “那么,八爷在离开之后,要做什么呢?去寻那姑娘吗?”雪衣说,“寻到那姑娘之后呢,又要与她说什么?向她说明你我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发生,还是你倾心于她,非她不可。”

    八衢抿着唇,难以自制的心感悲怆,他握紧双拳皱眉沉思,他不可能和花休枕说明心意,按照花休枕的性格,知晓他对她的意思,大概会躲得远远的。

    而且花休枕如今对八衢也没有任何表示,不会过于亲近也不会特意疏远,这种止步于朋友的亲密,让八衢又痛苦又幸福,他想要得更多一些,又怕一旦迈出那一步就会失去花休枕。

    一别十年再见,自小就对花休枕怀抱爱慕之情,如今的八衢又怎甘心止步于朋友的关系。

    良久,八衢叹了口气,他依旧懦弱,依旧不敢向花休枕袒露一切,眼下能这样跟着花休枕,就已经足够了。

    那些多余的奢望,便不要再去想了罢。

    “有酒吗?”八衢低声叹息。

    雪衣停下了抚琴的手,向八衢奉上美酒:“醉酒伤身,还请八爷酌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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