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的暗卫

    三日后,她来到了约定的滩涂,珫以贵重的《翚羽图》换了她的自由,逃跑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珫着了一身白衣,乌黑的俊发被海风撩拨着,飘逸如丝绸,胡茵看的有些失神。

    嫁给朱本和做珫的侍从比起来,似乎还是后者好过些。

    胡茵松了口气,心中的深渊浅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卸下警惕和防备。

    珫转身看着一身狼狈的胡茵,竟有些怜惜之色,“这三日,并不好过吧。”

    但怜惜之色转瞬即逝,珫的神色一凛,“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三年,你要面临的是更残酷的训练。”

    诚如珫所言,胡茵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忍受了常人不能及之苦痛,和另外五名女子被训练成了珫的暗卫,被称为夜卫。

    珫到底有多少支像她们这样的暗卫,胡茵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珫身边的每一个暗卫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有灵力异禀之人,有聪慧如星之人,有貌美的,有力大的,先是集训,分组后再根据每人特长培训。

    宝剑藏于鞘,待器成时而出。

    三年训练结束后,夜卫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杀东来国的老丞相,老丞相已退位多年,早已在故里养老。

    夜卫是珫的兵器,兵器无权过问原因,一个雨夜,鲜血染红了老丞相的老宅,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还多杀了两家要去喊人的邻居。

    回到暗卫的住所,胡茵开始呕吐不止,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鲜血印在她的眼睛里,无论冲洗多少遍都是红色的。

    待大家都睡了以后,她披着衣服来到院子里,时值夏季,她却一点儿感受不到炎热,她不住的裹紧外衣,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怎么,怕了?”珫突然现身,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眸子比夜色还深。

    除了三年前在滩涂上得一面,胡茵再没见过珫,她愣了一下,旋即欠身道:“珫王爷。”

    珫明面上得身份是东来国数不上名号的闲散王爷,珫的曾祖父与东来国国主的祖父是亲兄弟,一代代的王爷称号传下来,已经没有多少实权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胡茵冷静回道:“怕。”

    “后悔吗?”珫站起身来,慢慢向胡茵逼近。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但胡茵不卑不亢道:“王爷似乎没有给过我后悔的机会,从一开始,我便只能接受。”

    珫停下脚步,嘴边噙笑,“你倒是很大胆,和三年前并无变化。”

    胡茵沉默了,她该愤怒吗,该委屈吗还是该卑微换取一点好过。可是,猎物是没资格选择的,她只能压抑心底的一切,面上永远是冷静沉着的。

    “属下冒犯王爷,请王爷责罚。”

    珫继续向胡茵走来,“那老家伙杀了不该杀的人。”

    这句话像是解释又像是在宽慰,不管怎么说,胡茵好似能透过一点气,胸口也没那么闷了。

    珫一直走到胡茵的面前,竟举起袖子为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胡茵本能的后缩一步,“属下卑贱之身,不敢污了王爷。”

    珫看向胡茵有些仁慈,“你们都是我亲手挑选来的人,很多时候,你们代表我。”

    胡茵不知道珫背地里在谋划什么,但他一定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仅仅是暗卫,他都肯花功夫花心思亲自挑选,让胡茵这些人或愧疚或感恩或谋财的效忠于他。

    现在珫还来亲自宽慰她,说了这番话来安抚自己,可胡茵并不相信珫是一个仁慈的人,那双眼睛里面有深不见底的波涛。

    珫看着胡茵,明明是一张魅人的脸,却透出坚定和倔强,似乎不肯用那双媚眼多情一下,这张脸长在胡茵的身上,是有些浪费的,训练了三年,都不肯吗?

    “你选了死士?”

    胡茵点点头,六个人组成的暗卫,有一个角色是无人愿意选的,那就是死士。顾名思义,以死博生机,冲锋在前,殿后在尾。

    珫并不惊讶,只是有点可惜,胡茵灵力了了,并不是一名完美的死士人选,即使经过了非人的折磨,也只能勉强做一位吃力的死士。若她肯做挑花,定会出彩。

    挑花是暗卫中的情报探子,通常会变化身份委身于各个名利场中,以美色换取机密。

    卧房的门从内被推开,宝珠迷瞪着眼问:“胡茵,你在和谁说话?”

    胡茵刚想作答,却发现珫已无踪迹,便摇了摇头,挽着宝珠去屋里睡觉了。

    花开花落之间,又是两年,杀人这件事,对于胡茵来说不再可怕,只是午夜梦回,她总能梦到年幼的自己满身是血,心有余悸中常被惊醒。

    是日,上面来了任务,冥渊所辖之地有一残暴凶兽,名唤泽泽,常出没百姓家宅,专食人幼子。这次的任务就是斩杀泽泽。

    胡茵在两年的实战中,逐渐明白她们的任务也并全非是暗杀珫的仇敌,上面偶尔也会给她们赚点外快的机会。

    “听说这次斩杀泽泽有十个金元宝。”宝珠的嘴巴快咧成了花。

    “有你什么事,你一个挑花,还能勾引泽泽不成。”黑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宝珠佯装生气的和黑花扭打成一块。

    两天后,夜卫一行六人出现在福山脚下。

    黑花的灵力非凡,仅仅是跃了几跃,就甩开了宝珠一大截。

    宝珠气极,“小心泽泽吞了你。”

    黑花不理睬她,飞身向山顶跃去。只剩其余五人步行着前往山顶。

    “你们快看,是潶子兽。”宝珠朝一块岩石上扑去,惊得岩石上状如兔子的小兽跳走了。

    其余四人大笑,宝珠使了性,扑到她们身上打闹。

    嬉笑间,胡茵后退中踩空了一脚,她的身后恰有一人,搀住了她。

    来人是个高瘦的姑娘,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像在说俏皮话。

    五人止住了打闹,全都充满警惕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她们方才虽在嬉戏打闹,但毕竟是经过训练的暗卫,眼前这个女子近身于她们,竟无一人发现。

    小姑娘看她们五个皆着黑衣,还上下打量着自己,有些楚楚可怜得样子,“各位姐姐,我叫张荞儿,家是五户村的,爷爷重病,我上山来采药,现在在山上迷路了,你们能带我出去吗?”

    四人向宝珠使了个眼色,宝珠顿时笑颜如花,伸手揽住了荞儿,“荞儿,姐姐恰好懂些医术,你能给姐姐看看你采的药吗?”

    宝珠边说话边绕到荞儿身后,向四人摇了摇头,表示张荞儿是个普通人,并无灵力。

    四人稍作放松,眼瞅着张荞儿从后背的草篓里拿出几根沾着泥的草药。

    宝珠拿过来瞧了瞧,煞有其事的说道:“这药性寒,入药时记得少放些。荞儿妹妹别怕,你且在这歇息,我们下山时经过此地再带你出去。”

    荞儿惶恐,“姐姐,天要黑了,我怕有野兽吃了我。”

    “吃你作甚,让你在这等就在这等着。”黑花见她们许久不跟上来,不耐烦的折了回来,她狐疑地看着张荞儿恶狠狠地说。

    宝珠附和道:“荞儿,越往前走猛兽越多,你在这点个火等着,野兽不敢轻易近身。”

    黑花又走出十余米远,大喊:“快走。”

    荞儿委屈巴巴地坐在石头上,其余五人跟着黑花快步向山上走去。

    越往上走,雾色越浓,幸好天色还早,山路虽滑,也能摸索着前进。

    六人正走着,听见一阵小孩啼哭声,几人闻声而去,发现有一婴儿,四周泥土有兽类的爪印。

    胡茵捻起婴儿周身的土嗅了嗅,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这是泽泽所为。

    六人迅速分开,散在四周,等着围捕泽泽。

    果然不一会儿,一只长耳黑毛的大猫高傲地晃着尾巴来了,她的体型像大猫,模样似虎,身上的纹路又像豹,一对竖瞳散着精光。

    大猫走到婴儿旁边嗅了嗅,伏在地上幻出了人形,变成了一位妖艳的女子,她将孩子抱起,轻哄着摇了摇,“小猴孙,你莫闹,再闹娘就要吃了你。”

    胡茵向黑花使了眼色,第一个出手向泽泽袭去。

    泽泽双手抱着孩子只顾躲闪,侧身之际才看清胡茵的方位,她的眼睛又变成竖瞳,目视之处燃起了火光。

    胡茵吸引着泽泽,黑花等五人摆好阵法,将泽泽困在了阵中,胡茵守阵站在外侧。

    泽泽大怒,将婴儿抛出,现出原身,拱起后背,她的身子变大了数倍,直到与树比高才停了下来,“区区小戏法,也想钳制我。”

    阵法被破,五人皆被泽泽怒气冲出几十米远,黑花的腿被木桩穿过,几乎是动弹不得了。

    胡茵下意识的冲到泽泽面前,用束灵绳套住了泽泽的一条前腿,对其余五人说道:“快走。”

    四人忍着巨疼快速带走黑花,向山下逃去。胡茵是夜卫的死士,在六人中扮演着以自己之死来博队友生机的角色,所以不会有人犹豫,其余五人的安然无恙是对死士最大的尊重。

    胡茵用力拉着束灵绳,泽泽不屑地稍一晃动,束灵绳便断了。

    这只高傲地大猫并不急着攻击,她在等眼前的老鼠惶恐,这样游戏才有趣一些。

    胡茵不断的向后退去,也尝试着向泽泽发起攻击,可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都是杯水车薪。

    泽泽用爪子尖勾起胡茵的衣服,摇了摇,又将她甩了出去。

    反复几次后,泽泽有些玩腻了,便用爪尖刺进了胡茵的胳膊,泽泽舔了舔爪尖上的血,又变成了人形,“我说,你还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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