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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如梦了

    周景知立在堂上,乖巧地请安,老太太看 着堂下的女子,面目明媚端庄,温婉可人,一派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姿态,内心既赞叹,又有些自责,这分明是让锦心难为啊!

    落在别人眼里,便是一言不发的有些为难人了,三太太自顾自喝茶,大少爷和大小姐也一脸漠然。

    “母亲”沈戴瑛只好笑着轻声提醒,老太太才叫人扶起来。“周氏,服侍好三爷和三太太,就是孝敬我了。”

    老太太一向慈祥,这两年虽糊涂,可也是和气的人,这事情是自己一时迷了心窍,让锦心受了委屈,可是让她扮白脸去教训这水晶一般的人儿,她亦是不忍心。

    “景知,老太太乏了,你下去吧。”沈戴瑛对她淡淡说。

    周景知给老太太,沈三爷,沈三奶奶依次行礼,又对着大少爷,大小姐分别行屈膝礼,又谢过递给自己见面礼的三太太贴身妈妈,这才退下。

    景知慢慢走在沈家花园中,听着不远处抚慈堂其乐融融。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周景知想起有一年家里老太君寿宴,谁点的那一出锁麟囊,真想学着二哥一般,骂一句世俗的脏话,自己上半辈子是人人见了她都要行礼,哪怕走到宫中,谁人不知她是太后心尖上的宝贝,自己刚准备屈膝就会被和颜悦色的扶起来,而如今,行礼如同吃饭似的,一天三顿,顿顿不带拉下。

    戏里的人,最后历练一番碰到恩人,最终被送回家,种善因得善果,乃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可想她周景知当年,也是处处积德行善,怎么就没碰见谁来给她报恩呢?

    流光看着小姐叹气也是无法,虽说三爷如何了不得,小姐如此人物,却受这些做妾的委屈。院子里的人总说小姐如何受宠,可谁知道小姐没几晚上可以安眠,三爷重太太体面,小姐多半独处,半夜总是翻那些民邸,一叠一叠地看,小姐说白管家拿回来那些民邸上面记录的都是大事,有家国大事,世界大事,也可以叫报纸,她不懂,只知道小姐对着这些失眠,白天她又变成了那个娇憨讨喜的周娘子,她对一切都精神满满,仿佛吃吃喝喝,梳妆打扮是这个世界上顶重要的东西,三爷也说喜欢小姐不知愁的天真模样,流光知道小姐心里苦,她不懂,她也不问,但她也不会说,她默默保护着小姐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三爷和三奶奶在抚慈堂陪了老太太良久,一家人其乐融融,少爷和小姐也是彩衣娱亲,和气美满。到了晚间,伺候老太太梳洗完,只剩沈戴瑛陪着母亲续话。老太太屏蔽左右,慢慢的对沈戴瑛道

    “四房这事儿,是我糊涂,你帮我给锦心陪不是。”

    “母亲”沈戴瑛回答“天下无不是父母,何出此言,况且锦心是识大体的。”

    “锦心没的说,我也怕儿孙怪我,如明待我也不如之前亲近。。。”老太太啜嗫。

    “母亲,如明做的不对,锦心会教罚她。”沈戴瑛不喜。

    “不怪孩子,孩儿的心,不都像着娘?”老太太释然地笑。而后又正色道“周氏伺候你怎么样?”

    “她懂事,又知事,很能开解孩儿”沈戴瑛低声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看了也喜欢”老太太拍着儿子的手,心疼的道“可是锦心对我们家这么多年,你不能对不起她!”

    “不至于的。”沈戴瑛有些不耐。

    “不说别的”老太太又道“你是不是没给四房的吃药?二姨太从小身子不好,小产前你还没有哥儿所以早早停了药,现在要也要不上了,老三那早就喝了药的,可是周氏呢?”

    “母亲!”沈戴瑛有些气恼“景知是贵妾,当时您也说了。”

    “正因为是贵妾!你又宠爱”老太太伏案大怒“她如果有了孩子,还是小儿,母子都受你宠爱,你让锦心如何,你让逊柏如何!”

    “母亲无须多言,届时我自有决断。”沈戴瑛站起来“母亲快快休息,切勿操心许多。”沈戴瑛强忍着怒气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刚刚还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老太太扶额大恸“你宠爱她我不多说,只要她是个不贪心的,自会一辈子荣华富贵,只是在子嗣上遵从做妾的本分,你便忤逆我,还让我怎么放心你有决断!”

    沈戴瑛被烦得头昏脑胀,母亲的话不无道理,如此一来锦心便可安心,儿子近来我对他颇有生疏,虽说儿女不言父母之过,可宠爱姬妾非严父所为,他也矛盾,也犹豫。

    “母亲”沈戴瑛低下头“我会考虑的,您给我时间,好吗?”

    老太太也是心痛,他知道儿子从小明事理,少年父兄不在,一介书生,为了沈家脱下长袍跑去压矿,九死一生才回来的,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他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

    “桥桥”老太太唤着他的乳名“别怪娘,娘知道你心里难受,除了这个,我都不管你,由着你,好吗?”

    沈戴瑛不自觉的点了下头,又交代道“我再想想,你们别插手。”而后慢慢走了出去。

    老太太的寿宴连拜三日,沈府宾客云集,督军带着二公子及新妇拜会,沈戴瑛忙的见不到人,周景知也乐得清闲,反正谁也干系不到她,只是又请了云裳阁的掌柜,来给她裁衣。

    “周娘子的身量又减了”泰娘细心地给她遮着腰身,和针线娘子比划着。

    “那请贵人还是再更衣,我再量一下肩膀,这个款式,做大了就显不出腰身了。”针线娘子请景知脱衣再量。

    量到一半,针线娘子说针码不够了,劳烦泰娘帮忙去拿,泰娘看向景知闻讯,景知点点头,泰娘走了出去了。

    “贵人,您家人好几次递话给你,想要求见,您都拒绝了?”

    景知回头看向她,很警惕地问“谁让你来的?”

    “您家长辈,您还是允了他们求见吧,有您娘家你的消息。”针线娘子畏惧景知的目光,低头回避也把话带到了。

    “滚出去!”景知有些生气,她最讨厌别人算计她,舅妈那边递了几次求见,她都拒了,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无外乎想讨便宜,父母的消息,她自有来源,他们能说出个什么?

    泰娘进来一脸诧异,却也赶快给景知换好衣服,外面针线娘子连带她家女掌柜和女伙计,都唯唯诺诺现在门口,除了针线娘子,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惹了这位娇滴滴的贵妾。

    “去找白管家结账,以后别来了”景知言罢转身进了房间。

    夜里景知从匣子里拿出来一叠一叠的民邸,仔细翻看,父母兄弟若有消息接她回去,一定会记得他们约好的暗号,戏剧名伶重开泽安大剧堂,会有联系的地址。皇帝避走泽安后,各路大将开始跑马圈地,划分势力范围,他们周家应该不会有人再揪着不放。

    上个月的民邸,写了泽安成立了民主政府,呼吁各个军阀维护新法,父亲,母亲,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他们找得到自己吗?舅舅家卖了自己,搬离了泰北,一定是想和家里断了联系,自己怎么贸然找他们呢?

    想着这些,景知心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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