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重新开始吧,认识一下,我叫那依”

    天彻底黑了。

    医院。

    两人被紧急安排去了急诊,不过半小时的时间,旦曲到医院时,那依被推了出来,她紧随着进入普通病房,那依的脸上并无伤疤和痕迹,也看不出伤情。

    看护士在旁边调着点滴,她焦急的问,“医生,她有什么事吗?”

    那护士看她一眼,问,“病人家属吗?”

    旦曲急忙点点头。

    她翻开病历本,大概看了一眼,“病人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摔得那一下也没什么大碍,醒过来就可以出院了。”

    旦曲眼里的泪不禁流了下来,她急忙擦了一下,告谢上天保佑。

    医生见她就在这里陪着那依,一时疑惑,问了一句,“你不去看看那个男生吗?”

    旦曲没反应过来,“什么男生。”

    “和你孩子一起送过来的男生啊,他伤的可比你孩子重多了,还需要观察呢。”留下一句话,护士就被叫走了。

    旦曲急忙跟了出去,问着同行的护士,那人向她指了一个方向,原来他就在隔壁。

    旦曲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额头上包裹了一圈,但她还是但她还是认出来他就是那个没有身份证的顾客,终究是对那依有恩,旦曲还是全心全意的照料着。

    普通病房是一共有三间病床,其余两床都没有人,那依的床靠窗,旦曲就坐在旁边,慢慢的削着苹果皮。

    “小姨。”那依睁开了眼,轻声喊道。

    旦曲一下子又红了眼,那依把手抬高,想要去擦她的泪,“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不说还好,一说旦曲就生气,“你说说你一个小姑娘家,逞什么能,如果,如果真扎到你身上了,你让我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地吗”那依挤出一下笑容。

    “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旦曲关切的问。

    那依摇摇头,“就头有点晕,其他的没啥。”

    旦曲听完终于放心了,“不过还是得谢谢那个男生,不是他,你可能就…”说着,眼泪又涌了上来。

    “男生,什么男生?”那依一脸不解。

    “你不知道吗?是他救了你”见那依还是不清楚,她继续解释,“就是那个没有身份证的男生,把你从刀尖上救了出来。”

    “等他好了,还真要好好谢谢人家。”

    那依“他人在哪儿?”

    “就在隔壁。”

    那依急着要下床,旦曲按住她,

    “小姨,我就去看看,而且你看我这点滴不就快结束了吗?”

    “那也不行,结束了再去。”旦曲正言厉色道。

    那依就这么一滴一滴的属,终于熬过了十分钟,然后一把扯下点滴就往外跑去,推开门,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男人。

    他的脸越发苍白,嘴唇微干,毫无攻击性,甚至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孤独脆弱感。

    旦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他叫什么名字?”

    许久,那依听见自己说,“不知道。”

    一直到深夜,床上的男人都没有反应,那依让旦曲回去,但她放心不下,那依再三保证自己可以,她才纠结片刻后离开。

    那依坐在病床旁,看着那一张脸,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初见时,是一丝心动。从来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生,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彬彬有礼的的向你问路,但那依投过后视镜看见他的笑容消失后,那时的心动只剩下了寒意。

    再见时,是恐惧。他不友善的目光,极具攻击性的眼神,都让那依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

    现在呢?现在她不知道。

    很多人会被他的外貌所欺骗,但只有偶尔露出厌恶的他才是真实的。

    是的,厌恶。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无关对错,无关结果,对谁都带着笑意,像披着一层永久的面具,可能只有在朋友的面前才会暴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她能感受到他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不是一个好人,但又为何要冒险救她?那依想不通,但她只有一个想法,她一个普通人,本不应该和他有交集。

    也好,等他醒来道声谢吧,总归不会再见了。

    谢词新是被照射进来的太阳光弄醒的,他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不知来路,不知归途。

    手边压了一个人,他动了下手指,那人悠悠转醒,见他醒了,一下子清醒过来,起身往外跑去,只是还没等她出去,就发现自己的手指被人勾住了,她转过头,听见他声音嘶哑的说,“你是谁?我又是谁?”

    那依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看着医生盯着刚拍出来的片子,半响说到,“并没有发现血块堵塞,但也不排除失忆的可能。”

    那依“那会是什么造成的呢?”

    “这个情况有很多,有可能是损害到神经,也可能病人自己选择遗忘。”

    “那他要多久能够恢复呢?”

    “这个要因人而异了,但如果有外部刺激,或许会快一点。病人需要保持静养,你们做家人的要多陪伴。”

    那依回到病房,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他神色自然,躺的不像是医院的病床,而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床。

    他甚至都不会为自己没有记忆而感受恐慌吗?

    深蓝色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不含一丝感情,神色淡漠,和以往无异。

    许久之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把那依记忆中的那个人和他割裂开来。

    “我可以回家了吗?”他问。

    那依咬下嘴唇,“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吗?”他理所应当的说到。

    那依听见他的话,一脸离谱的看着他,“可我不认识你呀!”

    “可我认识你呀,那依。”他又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

    那依皱着一张脸,思考着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名字的。

    旦曲推门进来,见一人低着头,一人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人。

    她扯了扯那依的衣袖,示意她出门。

    “怎么了,他没什么问题吧?”

    那依沉默着,一直没说话,旦曲见她这样子有些急了,“我看着也没啥呀?真出问题了?依依,你说话呀。”

    “不是,没有,就是,哎呀”那依不知怎么开口,“他没什么大问题,但他回去了,他失忆了。”

    旦曲睁大了眼睛,“失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所以,他现在只有回我们家吗?”

    “我们还可以把他送去派出所”

    那依咬了下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条,是昨晚收拾衣服从他的外套里面掉出来的,

    旦曲接过,看见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你这个疯子,总有一天会没命的。”

    “走,回家。”旦曲一锤定音。

    医院门口,那依一出门就看见了那熟悉的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但保养得当,倒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男人气质温和,鬓角有些许白发,是一种岁月沉淀后的稳重。

    见来人,她激动地往前面跑去,一把抱住,脸深深的埋在他的颈脖间。

    男人拍拍她的背,“大姑娘了,快下来。”

    那依依依不舍的从上面下来,就见他爸的目光看着身后的陌生人。

    谢词新的脸色有点难看,但眼神毫不避让,双目对视。

    那依解释道,“爸,那个,那个就是救我的人,他失忆了,所以可能要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那已言轻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发,语气温和,“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肯定要好好照顾了。”

    说着向他们招了招手,那依就准备去帮忙拿东西,却被谢词新不留痕迹的躲开,并且还顺势抓着她的手腕。

    那依感受到来自手腕出的温度,挣扎着想躲开,但谢词新明明没使多大的力气,却怎么也挣不开。

    到了车前,那依反应过来急忙想抽手,谢词新终于收了劲。

    那已言主动介绍,“我叫那以言,是依依的爸爸,谢谢你救了她。”

    谢词新闻言愣了一下,尴尬了一瞬,耳朵上飘起了一抹红,急忙反应过来,“那叔叔好。”

    那已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人,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转而感叹道,“老咯,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未来可期啊。”

    谢词新谦卑的笑了笑,没有回复。

    那依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交流,一头雾水。

    旦曲去后备箱放完东西回来,见他们还在原地站着,不仅提醒了一句,“我说,先回家吧。”

    “好嘞。”那依说着钻进了后座,让出一个位置来,旦曲侧身就正准备进去,谁知谢词新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姨坐这里比较方便,毕竟我又不认路。”

    说着自己就去剩下的位置坐下了。

    “……”

    其实,回自己家应该不需要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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