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司徒小将军高兴的都忘了罚第五惊月。

    原本想了千万种捉拿第五惊月后准备如何如何,现下也不提了。

    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司徒流光可不敢再让他去买酒了,人是因为给他买酒弄丢的,这事被他压在了顺城。

    如果第五惊月迟迟不归,司徒氏将军府将要承受帝王压抑多年的怒火。

    训练越来越严苛了,驻北的将士们都在兴奋的等待定北将军的到来。

    其中,司徒小将军最是高兴,那是他的偶像,他想,应该没人能拒绝的了独属于定北将军的风采。

    谁料定北将军没等到,等到了一个手拿三皇子推荐信的过来谋差事。

    将军府素来与三皇子党不和,他们效忠的是七皇子。

    司徒小将军冷冷的看了一眼推荐信上三皇子的印章,又抬头冷冷撇了一眼流离。

    顺城军队里如今他是老大,三皇子的人别想在他手里混到什么大官职。

    流离摸了摸冻的通红的鼻子,她掩埋身份捏造三皇子手谕先混入军营排查细作。

    七皇子也没跟她说顺城有司徒家的人啊,真是意外之喜。

    司徒流光问道,“叫什么名字。”

    “川河李氏,李谪野。”流离随便编的身份,她赌自己的全部身家,这小子不知道她编的。

    司徒流光?川河李氏?哪里是川河?他面不改色,“原来是李家公子,你刚来,先负责坐骑场吧。”

    “承蒙司徒将军关照了。”

    坐骑场的灵兽,走兽居多,大多皮糙肉厚。

    倒不是北萧没有飞天灵兽,而是雪国寒冷异常,大部分飞天灵兽架不住。

    雪国人喜欢用本地土生土长的雪鸟当坐骑,多年前,雪帝为防止周边三国攻打,大批捕捉雪鸟由皇室军队严格管控。

    坐骑场的雪鸟寥寥几只,黑羽红喙,别看它们小小的,这都是骗人的,它们的本体巨大,一次可载三五人。

    流离没什么工作,每天也就指挥指挥杂役挑挑大粪,喂喂食,自己找个空着的干净兽圈睡大觉。

    每天来坐骑场看望自己坐骑的人很多,只有最角落里那张脸贼臭,脾气贼大的雪鸟的主人迟迟不来看它。

    几次套话确定这只雪鸟就是第五惊月的了。

    如今除第五惊月以外没有彻底归降的叛军,流离还没想出办法怎么排查。

    慰迟延慰迟海总是跟在司徒流光身边鬼混,她实难接近。

    流离啃着玉米忽然与第五惊月的雪鸟对上了视线,歹计生成。

    入夜时,坐骑场还有稀稀拉拉几人,流离着黑衣隐在夜色里。

    白花花的雪地并不能完全隐匿自己,只是能让人看见一道看不清脸的身影。

    流离用灵力当障眼法拔高身影,事后没人会排查到她这个身高略矮得矮子身上。

    她大摇大摆在坐骑场乱逛,停在慰迟延慰迟海的两只雪鸟面前。

    下完毒就甩甩袖子走人。

    等到第二天清晨,坐骑场开始乱套。

    杂役慌慌张张过来禀报,“谪野大人,延大人海大人的坐骑雪鸟病恹恹的,感觉快挂掉了。您快去看看。”

    流离慌忙起身跑掉了一只鞋,她看见笼子里的两只雪鸟都快吐的翻白眼了。

    “快请兽医。”

    阿东个子高,腿脚快,这会正拨开人群把还没睡醒的兽医拎了过来。

    任谁在冰天雪地的大早上被拎起来都有起床气,兽医脸色难看,气的老脸通红。

    他骂骂咧咧为雪鸟诊治,很快开了药,一言不发就打算走。

    “哎,医师,这雪鸟为何狂吐不止。”

    流离假模假样拦住兽医询问,兽医边走边与流离说,“中了毒。”

    “什么毒。”

    “失足散,很常见的一种捕兽药。好在发现的早哦,不然这两只雪鸟,啧啧啧。”

    啧啥,能怎样?失足散是流离下的,她下了多少剂量有多少效果她能不知道?

    但这老头一直啧啧,流离有点拿不准了。“发现的晚会怎样?”

    老头慢悠悠欠收拾的说,“再晚一点发现,那就再多吐一会呗,把药吐完,自然也就好了。”

    流离立在原地,这老头敢戏耍她。

    流离没有折回去,而是转去了司徒流光的住处。

    营帐外两个士兵拦住了她。

    流离故作着急上火有大事禀报。“兄弟,出大事了,事关这场战役生死,烦请通报一声。”

    “司徒小将军还没起床,你等会再来吧。”

    流离在营帐外转悠来转悠去,戏得做足了,好好铺垫总有妙处。

    她低头转悠,一个回身撞上了一堵肉强。

    流离后退两步,拱手道歉,“抱歉抱歉,没看见。”

    等她抬起头看见人时,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流离几乎瞬间就调整到方才状态。

    这么快又见面了,她的救命恩人,第五惊月。

    第五惊月看着眼前比他低大半个头的男人,真矮。

    然后饶过她,淡淡回了句,“无妨。”

    第五惊月的个子是真高,流离的身高比寻常高个男子只矮了一点点,跟第五惊月站一块直接快矮了一个脑袋。

    流离很快将这事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等着司徒流光起床。

    天寒地冻,骤雪又来了。

    流离冻的身子微颤,望向司徒流光营帐的双目渐渐歹毒。

    这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流离得收拾他。

    司徒流光终于睡好觉起床了。

    流离快步上前,将早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叙述了一遍。

    司徒小将军打着呵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多大点事,不也没死吗?”

    流离,“司徒将军,你在顺城有段时间了,应该听说过顺城的雪能下到多深吧。雪鸟是最合适当下环境战争的良驹,毒死雪鸟与我们只有弊没有利。”

    “所以呢,没死不就行了?”

    流离此刻真想一巴掌扇死这臭小子,不长脑子的东西。

    也不知道司徒流云怎么教的傻儿子,就这还敢放到边境,赶着去送死?

    流离压下怒气,耐着性子引导,“两只雪鸟死了就死了,将军难道没发觉事情蹊跷?下毒却不下最毒的,战前出现这事,明显奔着挑唆制造内讧来的。”

    见司徒流光听进去了,流离继续扇风,“将军,您难道忘了曾经的典城,他们失守与我萧国,就是有奸人作祟,小人挑唆动了军心。”

    说时迟那时快,慰迟延慰迟海两个烂兄烂弟刚巧这时进来。

    慰迟延,“将军为我做主,定要严查此事。”

    慰迟海,“是啊将军,我严重怀疑这事是第五惊月干的。还有那刚来的李谪野,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怎么他一来我那雪鸟就中毒。”

    流离慢悠悠转过身子,“哎呀,瞧海大人说的这话,给人上眼药都不知道避一避当事人,这习惯可不大好。”

    慰迟海……他怎么在这。

    司徒流光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流离,“海大人方才说我一来你的雪鸟就中毒了,莫非是有人故意想整我,司徒将军可要为我做主。。”

    慰迟延忙出来圆场,“哪里的话,不过谪野大人自己地盘闹出来的事,现在不忙着盘查,在这做什么?”

    流离看向主位上的人,“这不,我一大早就过来找司徒将军商量对策,抓内鬼。”

    司徒流光,“行了行了,谪野大人确实是来找本将商议此时来的。”

    慰迟延,“这有什么好商议的,一定是第五惊月干的。”

    司徒流光还没说话,流离站出来抢答,“延大人所讲可有证据,你觉得第五将军的动机又是什么。”

    慰迟延,“我与他共守典城时就不和,他看我不顺眼。”

    “不和等到现在才下毒?不和去毒一只畜生不毒你?”

    慰迟延一噎。

    慰迟海,“我们哪只道他想干嘛。”

    流离,“你不知道你在这给人安屎盆子干嘛?”

    慰迟海,“哎,你这一新来的,我来找司徒将军,你插什么话。”

    慰迟延慰迟海这两家伙她观察过一阵子,贪生怕死之辈,背主无疑了。

    跟他们浪费时间没意义,流离现在要做的是,借他俩的手,找出当年典城归顺的三支军队里那些没有彻底归顺的人。

    都是为国家效力,立场不同。

    流离敬佩这些心怀家国大义,不背信弃义得人。

    该搅和的搅和,该说的都说了。

    剩下的就看这两背信弃义的蠢货怎么办了。

    流离一走,被怼的兄弟二人就开始到司徒流光跟前给她上眼药。

    “将军,李谪野是三皇子的人。此战役陛下全权交与七皇子,若是输了,得意的人您猜会是谁。”

    得意的人是谁也不会是七皇子。

    司徒流光开始深思,流离的话他觉得有道理,慰迟延慰迟海的话听着也很有道理。

    司徒流光,“你们去排查你们得人,李谪野交给我。”

    流离回去的路上路过靶场,空荡荡的靶场上,玄衣蓝发少年正在拉弓射箭。

    “咻”的一声,箭中靶心。

    流离拍手叫好。

    第五惊月转过去看,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如果流离不曾与之心怀坦荡的相处过一个月,真就被这假象给蒙蔽住了。

    “又见面了,今早我撞到你来着。”

    “我记得你。”

    流离,“第五将军的箭术真是一绝。”

    第五惊月,“怎么称呼。”

    这是他第二遍问流离叫什么名字了。

    “在下李谪野。”

    “原来是刚来的谪野大人。”

    流离,“听说过我?我名气挺大。”

    第五惊月,“军营每日无聊的很,新来个人大家讨论一下很正常。”

    流离点点头,很难不认同。

    就好像你熟悉的邻居大麻子家娶了个新媳妇,你对熟悉的大麻子不好奇,肯定会讨论一下这新媳妇。

    “会吗?”

    流离拿过架子上的弓箭,“略会一二。”

    架好箭,拉满弓,箭离弦,“咻。”

    射出的箭与靶子边缘擦过。

    流离放下弓,“献丑了。”

    “昨晚我看到了。”

    流离疑惑问道,“看到了什么。”

    第五惊月淡笑,“现下就你我二人,别装了。”

    流离靠在架子上,看着第五惊月射箭。

    “看到了又怎样?你可以去揭穿我,但是你没去,所以你想要什么呢?”

    第五惊月,“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觉得你能给我办到。”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不答应我,我就去揭穿你。”

    他笑的多和善啊,远处的人只当他们相谈甚欢。

    流离又射了一箭,这次没射空,不过箭术真不咋地,“说说看。”

    她不怕被揭穿,大不了提前暴露身份,成为这个军营的老大。

    不过,流离想听听第五惊月想干嘛。

    “你是三皇子的人,这场仗如果输了,对你我都有利,三皇子可以除掉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而我,能带着我的人回家。”

    可惜,流离可不是什么三皇子的人。

    “你想让我助你逃回去。”

    “没错。”

    流离,“第五将军的身手想回个家应当不难。”

    第五惊月,“我不能抛弃我的同胞。”

    流离,“慰迟两位大人?”

    第五惊月轻嗤一笑,“两个叛徒而已。。”

    “那你怎么答谢我。”

    第五惊月,“定北将军不日就到,我可以去半路拦截杀了他,你家主子送你来顺城,不就是希望这场仗败了?不然你给雪鸟下药做什么?”

    流离呵呵笑笑。

    “你笑什么?”

    流离不语,定北将军有机会死在半道上,不过被你给救了。

    “笑第五将军聪明呢,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看着前面的靶子,耐心的瞄准,手中箭离弦,正中靶心,并且射穿了第五惊月原本在靶心的那支箭。

    流离放下弓,朝坐骑场走去。

    雪下到小腿那么深了。

    雪崩在夜晚降临。

    营地选在一处空旷地没有受到波及,而顺城的百姓就遭殃了。

    城中百姓有雪国人也有萧国人。

    司徒流光虽然笨,好在指挥安排能力不错。

    很快下达了救灾指令。

    军营所有成员分成了四股,慰迟延慰迟海负责城东,第五惊月负责城西,此为两股。

    剩下两股,一股分配城中物资,一股留守营地。

    流离掌管坐骑场,坐骑都被自家主人骑跑了,没事可做也被拎去了救援。

    顺城东西一河之隔来划分。

    流离很不巧被分到了城西,她还想去城东观察一下慰迟两兄弟呢。

    流离坐上第五惊月的雪鸟直奔城西,落地后就开始无尽的忙碌。

    第五惊月熟练的安排救援任务,然后一马当先扎进了一片狼藉里。

    流离紧随其后,第五惊月拦住她,丢给她一副手套。

    “你不是雪国人,戴上这个会好点。”

    救援整整用了三天三夜,才把所有的被困者从雪地里给全部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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