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人的店
“这是已经准备要见家长了吗”
许南咳了声，被李一的玩笑逗的，“什么家长不家长的”
“不去”李一吃的飞快，许南把手里的抓夹捏来捏去转来转去，等她快吃完了，也没等来个她不去的理由
心情直上直下
“为什么”
李一不撒谎，就像和心理医生的谈话，以及后来她坚持剃头的理由，她只是不说，也没胡说八道搪塞过去，许南那么温吞的性格，好奇也不会追问
她是真心把李一当朋友的，其他人她连问为什么的下意识都没有
李一咬着勺子，明明吃完了视线却还在已经空了的碗里，显然是在逃避问题
“我去了不好”李一把餐桌上的碗筷放回厨房，“就是只论这件事情，人家只邀请了你一个人，我去不仅是个电灯泡还是个蹭吃蹭喝占便宜的，他对你印象会不好的”
李一看了眼时间，她那边本就没有多长午休时间，真的该走了
她迅速穿上衣服把假发戴好，许南在厨房洗碗，她站门口朝里喊了一声就急急跑走了
这场对话没有看起来那么严肃，许南也没生气，大可以看作是一场饭后闲聊
其实李一说的有道理，她一直是个考虑挺周全很会说话的人，不然哪里能来那么多铁哥们儿
这会才两点多，许南闲的无聊，又点开了部电影看，那晚和江柏江甜一起看的
那晚她是真的没醉，只是第一次喝度数那么高的，有点迷糊
从小到大都乖的不行，即使爸妈给了很多自由，她骨子里就是个传统上的乖女孩儿，长这么大觉得最刺激的事情是打耳洞和坐过山车
她也是真没压抑自己，她只能说，自己生来以及后来的成长过程中，都没有事情能让自己蠢蠢欲动
那天晚上，也是记得的，她一直维持仰着脖子看天花板的姿势到酸痛，无意识偏倒在了另一端
在那一个月里，江柏邀请自己吃了23顿饭，11顿午饭，12顿晚饭，几乎占满了一整个月，吃饭时的闲聊好像能很容易和一个人熟悉
不算肢体接触，两人最大尺度的暧昧就是吃饭时频繁短促的对视
两人都单纯，江柏除了约饭就想不出其他理由，许南更是，即使上一段恋情持续多年，在面对一份没说出口但明显的感情时也显得慌张
酒精上头，脑子迷糊，眼前也迷糊，偏过头稍微凑近了些才看清江柏的脸
满打满算两人认识一个多月，仅仅一个多月，就可以确定自己对一个人的情感是喜欢吗？
江柏半睁着眼，不知道他是否还清醒着，对视的几秒里她什么都没想，倒是眼睛闭上后想到了挺多
比如：周宇力告白时，他俩也才认识两个月
比如：分手后即使是认识几年的人来表达好感她也会把自己安入一个有个谈了六年前任的前提
比如：江甜即使不明说，内心里还是不赞同两人在一起，不然在这一个月里，江甜不会一直和自己倾诉：谈过段这么久的恋爱，她不会再找其他人了，那个人在我心里永远不一般
太明显了，想装听不懂都难
一个月里只要和江柏吃饭，江甜不管多远都会赶过来
许南洗了个苹果小口小口咬，电影放了多久苹果就吃了多久
拿起手机给江柏说：“我六点过去”
……
“你追到了？高兴成这样”
江柏挺久没和他那群朋友一起玩儿了，其实也不是他一个人没空，有两个在外地工作，即是在本地的都工作挺忙的，没什么时间能聚一块
霍格算是里面最闲的，刚失业，刚分手，这几天赖在江柏店里蹭吃蹭喝
“她今晚要来”江柏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幸亏昨晚上洗澡了”
“你追多久了啊，她连店里都没来过啊”
“来过，但看了眼就走了”
“？啊？为什么啊”
“不清楚，可能是知道我绝对不会收钱吧”
霍格点点头，看江柏拿着手机“哒哒哒”地点，“你干嘛呢”
“你”江柏指了指霍格
霍格向后撤了下，问：“干嘛”
“如果你和个女孩儿约会，会去些什么地方啊”江柏手指收回，手背托着下巴认真问
霍哥挠挠头，“电影院，滑冰场？或者一起去个音乐节？水上乐园？最近天不是挺热的吗，水上乐园不是挺好”
江柏点点头，挑眉示意霍哥继续说下去
霍格谈过挺多次恋爱，每次恋爱都谈的真情实感，每段恋情最长持续不过一年，每次分手都哭得稀里哗啦一边说自己多爱一边发誓自己再不谈恋爱
但也不过一个多月就有了下个目标
“或者说坐坐过山车，一起逛超市也挺好”
“为什么要逛超市？约女孩儿逛超市？好奇怪”
霍格恨铁不成钢，“你傻子吧？比如你们今天一起约完会，你来一句家里缺了点东西，让她陪自己去超市买点东西啊”
“一是为了增加约会时间，二是可以增进距离，你遇到个什么东西问问她爱吃不爱吃，话题不就来了吗”
江柏皱眉，不觉得他说的有多可信
太多套路了，江柏想，并不打算采纳他的意见
“算了，我问南南吧，她想去干什么就干什么”
“谢了”江柏站起来拍了拍霍格的肩，“你晚上自个儿去外面玩儿吧”
“什么？你不让我见见她啊”
“见什么见”江柏习惯霍格一惊一乍要震死人的音量：“见个陌生人肯定不自在，而且我没提前说”
“好好好”霍格也跟着站起来，“我刚被分手，刚被炒鱿鱼，我从小到大的亲朋友就要把我赶尽杀绝，好好好”
江柏没理他，回头继续忙
最近店里有个人，因为被投诉了几次直接不来干了，谁都联系不上，店员门各司其职，他不来自己就得补上他的空位，其他人请假也是这样
霍格叹了口气，帮着江柏收拾
……
许南到的时候江柏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快步走到她跟前：“来了啊”
“嗯”许南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我给你俩拿了点东西”
“嗯？”江柏给许南打开店门，现在还有些客人，怕她不舒服就引她到二楼的休息室
“给你姐的化妆品礼盒，还有”许南从袋子里掏出个方盒子，“给你挑了个香水”
“我也有吗？”江柏难掩激动，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儿，他没多喜欢香水，从没接触过的东西怎么谈喜欢，仅仅是因为许南送了自己礼物而开心“我能现在拆开吗？”
“能啊”许南解释为什么要给他买香水：“你当时不是夸我的香水好闻吗？同系列有款木质调香水比较适合男生，感觉你会喜欢”
江柏长这么大没用过香水，知道名字的品牌都是江甜偶尔在他耳朵边念叨过，他拿起瓶子来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用了
“直接喷吗？然后转一圈？”
许南愣了下，想象了下江柏和小公主一样在偶像剧滤镜下转圈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不过，在她小时候偷偷用妈妈香水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
喷在空气中，自己钻进去转几圈
许南眉眼弯起，歪头看他：“这样喷也不是不行”
香水嘛，总不能指望它把人腌成那味儿，留香多久也不太重要
“我没用过”江柏有点难堪，他算干净，但实在不常打扮自己，衣柜里永远都是那么几件衣服，连袜子都统一一个颜色的买
“你告诉我该怎么用”江柏似是撒娇，把香水推到许南手里，又起身在许南身前站定，双臂展开，“你告诉我怎么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