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二日,老伯早早开门等着黎安若过来,中午也不见有人过来。

    被全天看守的公子在门口扔了张字条,交代不要敲门,把饭菜房门口。

    等到下午,老伯才等到府上的人。

    “小姐派来传话。小姐生病了,子攸也没办法过来,小姐请老先生把店看好,等她病愈后,自来感谢。”

    黎安若不怕脏不怕累,但是怕病的,普通的风寒,别人只是轻微的难受,她会头痛得走不好路。

    她比谁都后悔,本来请他人照顾好身体,不要感染风寒,她自己倒是先做了好示范,还好病得不重。

    照她的心思,她大概还在庆幸,黎父黎母一直照顾她,不会分神想其他。

    几日过去,黎安若好了大半,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几月不见,昇,不,安若又漂亮了不少。”黎老爷高兴极了。

    安若问:“安若几日病着,还没来得及问父亲可好,父亲一人外出,一切都还顺利吗?”

    黎夫人笑道:“少一位得力干将,肯定不会有之前那么顺利。”

    黎老爷点头附和:“是是是,没有夫人帮助,确实难办许多!夫人可要照顾好身体,可别再次抛下我。”

    黎夫人说:“多亏了您不嫌弃,这次回来比以往快上一两个月呢!”

    安若赶紧说:“父亲,您可别干那偷工减料的事。

    “黎老爷把手边的点心推过去,“这孩子,怎么说话,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这次在锦国,遇上位公子,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帮我解决了大半货物。”

    黎老爷喝口茶的功夫,黎夫人问:“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咱们好好答谢?”

    黎老爷歇口气,说:“原本是要请他来和瑞,可他不愿,他说和瑞国的人太愚蠢……”

    “这不是骂人吗!”黎安若喊道。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这不是骂人吗!还当着我的面骂,也忒气人了。年轻人有能耐更应该小心谨慎,不能那么嚣张。”

    黎夫人着急问:“然后呢?你是怎么办的?”

    “还能怎么办,他帮了我大忙,我不能因为一点偏见就恩将仇报吧。他说他不去和瑞国,他要去尤国,叫我捎他一程,虽然不顺路,我就送他一程。”

    “谁知道临近尤国,海上起了风暴,船失了方向,飘着飘着,竟然飘到了和瑞国。那时我下海后见过最大的风暴,能飘回,真是意外中的惊喜。只是……”

    “那名公子丢了。船上清点人数,唯独少了他。”

    黎夫人说:“不会出什么意外,大概是走丢了,派些人找着就好。他人叫什么?”

    黎尚捋一把把胡子嘿嘿一笑,说:“不知道。”

    黎夫人也跟着笑起来,“不知道你笑什么?”

    黎尚说:“夫人啊,说来好笑。他帮了我大忙,始终不肯说自己叫什么,叫我称呼他……”

    说到这,黎尚皱眉停顿一下。

    黎夫人问:“称呼他什么?”“……无名君。”

    黎安若一口糕点喷了半口,黎夫人赶紧送过去茶水,“小心点。”

    黎安若顺了顺,解释说:“没事,称呼挺别致。您们继续。”

    正常人谁用这个号啊!

    无名,君!

    黎夫人追问:“他有没有说头什么隐情?”

    “没有。他说事了拂身去,不留功与名。

    “……”

    “……”

    黎安若眼神在黎尚和黎夫人脸上来回流转,看他们又惊诧又失望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两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脸上。

    “你笑什么?”

    黎安若愣是想不起一点伤心事,挂着不友善的笑容,答:“他真是好人。”

    两人不懂,面面相觑。

    黎夫人说:“夸人要真诚,不是这种笑。”

    黎安若低着头,笑得狼狈,“父亲母亲,您们聊,安若就先回房休息了,您们也早点休息呀。”

    “她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楚,随她去吧。”

    黎尚嘀咕:“虽是无名,却也能派上用场。这样的人才,我见的不多,昇儿算一个,无名君,也算人中龙凤了。细细想来,无名君的相貌好像更胜一筹呢!”

    萧郎从树上跳下来,“天还晴着,她怎么病了?”

    倚着树的死士掀开遮眼的破布,无所谓地说:“病就病了被,这不是很正常,你不会生病吗?”

    “……”

    萧郎拍拍他的肩膀,“大叔,你是真情感冷淡啊!她好歹是你家小姐,你居然不担心她?”

    死士打开他的手,说:“她父亲母亲会把她照顾得很好,我但心有用吗?”

    “那她让你等这么久,来不了也不告诉你,你也不生气?”

    “她让你在这等这么久,饭也没有,全靠跑客栈蹭,睡在深山老林,你不生气?”

    看来不是对自家小姐不满。萧郎放下心,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自己要在这里等她的。”

    “嗯。”

    是我说要在这等她的,自然要等着。来不来是她的事。

    萧郎点点头,又问:“大叔,我有一事请教。你管她叫小姐,为什么不管她父亲母亲叫老爷夫人?”

    “……”

    管得着吗?

    死士大哥翻个白眼,懒得理他,把眼睛遮住,说:“去弄点饭来。”

    一听饭,萧郎很高兴,说:“客栈是她家的,这不也相当于是她给我饭吃,给我房间住,只不过,我不想住。”

    死士大哥极不耐烦,催促说:“快去。”

    讲真的,他是真的觉得住在这里没什么,他过惯了粗糙生活,受得了苦,死士本就该活在阴沟不被任何人知道,不与任何人接触,黎安若对待他根本就不像在养一个死士。

    倒像是在关爱一个老流浪汉。而恰巧这个老流浪汉对她也是诚恳。可能她有自己的想法吧,谁管得着呢?

    至于她的父母,跟他更是没有关系,他只知道黎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而那个客栈,除了黎父黎母,也只有他和店老板知道,其实是黎安若自己的。但跟这个美男子没关系。

    怎么会有人上来就对别人这么感兴趣,还一直精神抖擞。

    几天前,死士大哥过来搜山,轻而易举地找到睡在树上的他。

    依据作死士的多年经验,大哥判断他累得够呛,已经熟睡,就没有打扰他,自己去搜查别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刚好碰上他醒来,倒不是自然醒,是他睡得太熟,身子一歪,把自己吓醒了。

    刚醒就看到有人目光凶狠地瞪着自己,两个人几乎同时问:“你是谁?”

    死士大哥不说话,等着他先说。

    萧郎见他的架势,先开口:“等人。”

    “大叔,你呢?”

    “找人。你等谁?”

    都说和瑞从上到下一致的和善友好,这样的小村落应该更不会有刺客。萧郎想了想,如实回答:“一位姑娘。”

    死士大哥凝眸,“哦?托我找人的,也是一位姑娘。”

    萧郎问:“可是黎姑娘?”

    死士大哥戒备好似少了些,点点头,当即坐在地上。

    “你来干嘛?”

    萧郎说:“赏景啊。小姐不是问过了吗?你家小姐派你来做什么?”

    死士大哥说:“看着你,不许丢了,顺便问你的来意。”

    萧郎说:“这些我同小姐事先说好了,事情繁冗,我会亲自告诉她的。”

    死士大哥又问:“你怎么找到玉游村的?”

    “海上出了事故,被风卷来的。”

    “你自己一个?”

    “同行的人不见了。”

    死士大哥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说:“可你这衣服不像在海上游荡过。”

    萧郎解释说:“衣服是刚买的。随行的一船人都不见了,我没有行李,拿玉簪换了身衣服。”

    死士大哥问:“你们走散,不去找她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和他们不熟悉,本就是要走散的。小姐是个很好的人,还给了我手帕擦手,我得在这等她,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她。”

    死士大哥不屑,“别想了,黎府不会放你进去的。你要走,我也不会拦着,被赶出去了,上饭店弄点饭吃,吃了赶紧回来。”

    萧郎挤眉弄眼,说:“大叔,没钱也可以吃饭吗?”

    死士大哥骂道:“装什么?”

    他们怎么会收你的钱,巴不得你去吃饭。

    萧郎就这么走了,谁知他还竟阴差阳错去了怀水客栈吃饭。

    仔细想想,倒也正常,他这样置办身衣服都不知道吃口饭的人,肯定首选条件上乘的怀水客栈。

    萧郎回来了,提了一大盒的饭菜。

    “来吃吧,大叔。”

    饭菜放在一个老树桩上,两个人盘腿坐下,吃了起来。

    吃完后,萧郎把食盒收起来,放回房间门口,从楼梯走下去,亲自向篮板致谢,不出所料,客栈门堂又是挤满人。

    黎安若染风寒这件事也是从店老板口中听说的。

    他们就这么过了好几天,无忧无虑。

    唯一的烦恼就是,黎安若怎么还不好起来,赶紧过来看他们。

    “三天了吧?”死士大哥兀自地说。

    萧郎问:“什么?”

    死士大哥说:“你明天去黎府,捎上几颗灵芝人参。”

    萧郎不解:“捎些灵芝人参就让进去,黎府这么势利吗?”

    “进去个屁!”死士大哥又骂,“是给小姐的。”

    你就是带成车的金银去,黎府也不会眨眨眼。黎府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傻小子想得美。

    萧郎心中不悦,好歹他也算是黎小姐的客人。不进就不进,早晚的事,不急一时。

    他坦然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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