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心里这么想着,寒星顺嘴就问了出来:“他们除了吵架打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鬼大人和琉璃夫人吗?”初七挠了挠头,“鬼大人专杀世上虚情假意之人,琉璃夫人专杀世上负心薄幸之人。”

    懂了,一个被人骗过,一个被人伤过。

    “他们还要打多久啊?”寒星问道。

    “等太阳下山吧,”初七说道:“要是今日分不出胜负,明日还会继续接着打。”

    寒星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是个狠人。”说完转身要走。

    小孩子在这儿偷看也就算了,她一个大人蹲在这儿偷偷摸摸的,总觉得有些猥琐。

    还是先走为妙,免得一会儿被打架的两人发现,那就尴尬了。

    “教主,你要走了吗?”初七问道。

    “走了,你自个儿接着看吧。”

    寒星踩着碎石往外走,险些滑倒,声音惊动了对面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两人同时停手,运起轻功眨眼就落在了假山后面。

    琉璃夫人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寒星尴尬的停住了脚步。

    看清假山后的人,两人瞬间换上了恭敬的神色,拱手道:“教主,您在这里干什么?”

    偷看人家打架还被发现了,寒星摸摸鼻子,强行解释道:“路过,听见有人打架过来看看。”

    对面两人明显不信,这园子荒了八百年了,平日里根本就没人来,会路过才怪。

    寒星试图转移话题:“我刚听了一耳朵,你们手里有对方想要的东西,这两样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都很很重要,不如各退一步,各自还给对方,怎么样?”

    闻言,独眼鬼和琉璃夫人各自把头扭向另一边,同时口中发出不屑的“哼”声。

    看得出来,这两位关系差得很。

    凡事不能强求,该放弃就放弃。看双方无意和解,寒星也没打算继续当调解员,抬脚就要走。

    这时,琉璃夫人说话了:“那我就给教主个面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天蓝色的手帕递给了独眼鬼。

    那块手帕上绣了两只可爱的小鸭子,下面写了一个青字,确实不像是男人用的帕子,看独眼鬼珍重的样子,想必是情人所赠。

    独眼鬼小心的接过了帕子,放入怀中,说道:“你的狗马上就会送回去。”

    “你最好能保证我的乖乖一根毛都不少,”琉璃夫人不依不饶。

    “哼,爱要不要。”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寒星连忙找借口溜走。

    以后热闹还是少看为妙。

    没走几步,听到琉璃夫人的声音:“教主,我那有几颗新炼制好的丹药,改天给您送过去。”

    “什么丹药?”寒星回头。

    琉璃夫人冲寒星眨眨眼:“就是那种药啊,教主你不是刚得了一个美人儿么,我猜你应该用得上。”

    寒星一听,懂了,不正经的药,但她是个正经人啊。

    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

    独眼鬼哼了一句,凶巴巴地说道:“我看还不如一剑杀了痛快。”

    “不行,”寒星怕他一个不顺心真把游肆杀了,耐心解释:“留着他还有用。”

    一晃到了晚上,寒星去看了游肆的伤,今天杜衡来换过药,伤口裹得严实,看不出什么,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她就径自回了隔壁房间睡觉。

    既然知道夜半鬼声是人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游肆在她走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还以为她今日又要死皮赖脸的睡在他床上,走了就好,走了他才能睡个安心觉。

    入夜,三更天,竹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寒星模模糊糊听见一星半点,没在意,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继续睡着。

    今夜风大,外面的槐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一把一把掉头发,关得严实的窗子发出轻响,但两扇雕花的木门巍然不动。

    仔细看会发现,寒星在门口处堆了两把椅子顶着门,普通的风定然是吹不开的。

    不用担心噩梦侵袭,寒星睡得很踏实。

    隔壁,游肆此刻正试图运功调息,只是每当他运起内力在筋脉间游走的时候,周身的几个大穴都会刺痛不已,只是几息的功夫,身上就汗如雨下,甚至有气血上涌,内伤加重之感。

    这不符合常理,无尘派的内功心法最是澄澈明净,他自小开始修炼,从来没有出现过无法运功的情况。

    练武之人重在内功,若是他不能运功,那跟一个只会拳脚功夫的废人有什么区别。

    窗外风声呜咽,屋内烛火摇曳,身上的被子沾了汗液湿冷沉重,他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强撑着坐了起来,再次尝试运转内力。

    片刻,游肆一手撑着床沿,“噗”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挺直的脊背瞬间弓成了一只大虾,他用指腹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眼神黯然。

    哪里出问题了呢?

    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寒星每日有众多侍女陪着倒也不觉得闷,偶尔遇上满世界疯跑的初七,也会玩儿心大起的跟着他出去打只兔子、抓只山鸡。

    从前初七只知道教主不爱管教里的事儿,喜欢美貌的男子,发起脾气来很吓人,看到她的时候多少会有点发怵。

    如今一起玩儿的次数多了,初七渐渐不怕她了,有好玩儿的也会来知会她一声儿,大概是教里没什么玩伴,终于捡着个愿意陪他玩儿的,初七对这个新朋友很热络。

    这日,他半吊在一棵大树上,摘下面枣树上的红枣子,将摘下来的枣子塞进了衣服里,过了一会儿又荡到了另一棵树上,就这么来回荡着玩儿。

    寒星路过看了一会儿人猿泰山,忍不住拍手赞赏道:“身轻如燕,轻功不错。”

    初七轻轻弹起一个转身落在了寒星身前,捧着一把红枣递到寒星跟前:“教主,吃枣吗?刚摘的。”

    寒星伸手拿过一个,用袖子擦了擦,直接咬了一口,挺甜。

    初七看了一眼寒星的房门,他知道那里躺着一个叫游肆的人,是魔教的敌人,于是不解的问道:“教主,为什么不杀了他?”

    寒星吃枣的动作一顿,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小初七的眼里,正道之人都是魔教的敌人,他们杀魔教的人,那魔教就应该杀他们。

    可天下的事情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非黑即白,况且,游肆对于整个魔教来说,意义特殊,他是一切的终结。

    她无力改变整个故事的结局,只希望最后时刻不要太残忍。

    寒星说道:“大概因为他是一个英雄。”

    初七似懂非懂,寒星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新玩意儿了?”

    初七说道:“教主,我带你去看个好玩儿的。”说完就带着寒星往另一边走去。

    几人一路前行,寒星发现这条路是她以前没走过的,不远处的院子她也没去过,不禁有几分期待,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好玩儿的。

    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却面露忧色,两人一眼看出了将要去的地方,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寒星。

    很快,几人到了院外,寒星让侍女在外面等着,她跟着初七从一个不起眼的偏门进去,七拐八拐,到了一处陈设简洁的别院里。

    院中花草修建整齐,落叶也被清扫干净,无一处不熨贴。

    初七走到一处敞开的窗户下,指着屋里对寒星说道:“教主,快看,这儿有只会说人话的鸟儿。”

    会说人话的鸟儿?鹦鹉么。

    寒星走过去,不出意外的看到屋里一块横木上拴着一只绿色的鹦鹉,鹦鹉转动着眼珠,歪着头打量着外面的这两个陌生人。

    看了一会儿,鹦鹉突然开口:“小畜生,小畜生,一脸晦气样。”

    看来主人没教它什么好话,这小玩意儿光知道骂人了。

    寒星抱臂,思考怎么教训这小畜生一下,一转头看到初七一脸兴奋的模样:“它说话了,你听到了吗?它说人话了。”

    “它不仅说话了,还骂人了呢。”寒星语气凉凉。

    “哦?那看来是我没教好它。”

    一道声音在两人后方响起,有点耳熟,寒星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转头,碰上了赤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就说这几天为什么她从来没来过这个院子,每次接近这里,侍女都刻意把她引向了别处,原来这里是赤枫的院子,怪不得大家都刻意避开。

    寒星又看了一眼身旁垂着头的初七,大概是鹦鹉的吸引力太大了吧。

    寒星假笑:“听说你这儿有只会说话的鸟儿,就顺路来看看。”

    赤枫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布衣男子,看打扮像是书生,应该就是专司打听消息的宋蕴之了。

    赤枫闻言,笑了起来:“既然教主喜欢,这鹦鹉我一会儿让人送到星月殿。”

    “不用麻烦了,”寒星说道。

    “不麻烦,”赤枫顿了几秒,接着说道:“对了,最近教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您身为一教之主也应该知道些。”

    “什么事儿?”

    “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寒星直觉应该没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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